我点点头说:“好。”任由他把我拖着我,带到里屋的卫生间,调好水温,说:“你先洗澡,我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我又点点头,似说非说的讲了一个字“好。”
滚烫的热水,雨滴一般从头顶贯穿全身,我抬头张着嘴巴,拼命的接着热水,不断的吮吸吐纳,慢慢身体变得红润不再那么僵硬,被窒闷紧紧包裹着情绪也复苏了,想着他刚才说,帮我取衣服,可是他没有问我要钥匙啊,怎么进我家的门呢。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轻轻的敲门,门外河童佐罗说:“月儿,我把衣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你开门就可以看到。”
我迷迷糊糊的回答说:“好。”
等太阳能中的水从滚烫猛得噶然而下成温水时,我才从滚烫的热浴中清醒过来。湿漉漉的裹着浴巾,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门外赫然放着的果然是我的亚麻裙和内衣内裤,还有人字拖。
感觉一种莫名的不自在,想要去质问一些什么,可是语言在脑海中飘了一下,就失去了它作为语言的能力,好吧,接受别人安排的一切,能不能称之为幸福呢?
来到外屋,他还在忙着煮东西,看到我出来了,端起桌上的红糖姜汤给我说:“快喝掉吧……
还很烫的,还是慢点喝吧。”
我慢慢的喝着,生姜放得有点多了,很辣,那种辣的感觉从喉咙开始,从上而下的慢慢贯穿身体,像是行走在全身的毛细孔,把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寒冷慢慢的融化了,顿时觉得人舒畅了好多。
他看着我喝完,又说:“快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我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吹风机巨大的声音和温暖的风,吹得我东倒西歪,昏昏欲睡。
“暖风吹得游人醉,错把杭州作汴州。”这句诗的前半句是什么?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还没找到答案。吹风机的轰鸣声停止了。
“有白头发了。”他在我身后轻轻的说。
我笑了,嗯了一声。身体却还在摇摇晃晃的半睡状况。
“要不,你就睡这里吧。”他轻轻的说。
我想着昨夜的梦还有冰冷的空调,马上清醒了,站起来,摆摆手,说:“我回家去。”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外面阳光明媚,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瞬间就蒸发掉身体表面洗澡残留的水份。
几步的上坡路竟然也走得步履蹒跚,透不过气来。一朵乌云静悄悄的飘到我的头顶,我抬头张望,是把黑色的大伞。河童佐罗撑着伞,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伞下的男子是如此的款款而来,含情脉脉,漫长的童年和青少年都由他来陪伴,我一定是个幸福开心任性的女孩。只是现在他们都去哪儿玩耍了呢?什么时候可以再回来找我们呢?
到了我家门口,他熟练得从左边窗台上的砖头下面,拿出半根铁皮锯条,在窗台和窗框之间的缝隙间,轻轻一拨,大门的钥匙就跳了出来,打开大门,又把钥匙放回了原位。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动作,他笑着说:“从小学一年级起,你就怕自己丢钥匙挨打,就这样放钥匙了。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进了大门,他把手上拎的饭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用菜笼子罩起来。
“里面是我刚煮的菜泡饭,就放了青菜和香菇,还是滚烫的,你现在肯定吃不下,等睡醒了,肯定会肚子饿。”
说完紧紧的抱了我一下,在额头重重的一吻,说:“应该是还有点低烧,蒙着被子睡一觉,睡醒了就会好的。”说完就朝门外走去,轻轻的带上了大门。
我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种从来未有过或已经遗忘的感觉,瞬间被激活了,击穿了胸口的沉闷,激活了身体里久违的温柔和妩媚,很想跑过去,撒个娇,求求他留下来,陪陪自己。这种全新的感觉让我浑身又滚烫起来,我苦笑着不断用手擦着额头,打断这种情窦初开少女的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觉,希望能赶上傍晚的慢跑时光。
手机在桌子上闪了一下,我知道有人打过电话,但是此时,无论是谁,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猜了,直接按了关机,黑屏真好,不会有人来打断我的睡眠时光。
蒙着头,带着刚才的甜蜜感觉,很快我就滑入了沉沉的熟睡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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