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醒了,就像是不知道如何睡去一样,醒得也从天而降,想着刚才如梦般的种种,真的是在做梦吗?
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翻了个身刚想要坐起来,突然发现河童佐罗正微笑着坐在床沿看着我,一惊,本能的抓紧盖在胸口的薄薄的被子,能感觉到被子下空无一物。
他这样无声无息的,同一个动作像是凝固了很久的样子,有了多久?。
“睡醒了啊,那我们可以吃饭了。”说完就往外走了。
枕头边有我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一种喜悦羞涩或者其他参杂在一起的奇怪感觉,很想找个出口逃离,可是唯一的门,是通向他的。
推开门,看到他正摆在碗筷,眉宇紧琐,似乎有着很大的事情压在心头。
看到我出来,眉头马上舒展开来,说:“下午还有事,今天只能简单一点,下次再好好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我习惯的点了点头。
桌上放着一盘清蒸鱼,一盘炒青菜,和一碗西红柿蛋汤,两碗米饭。
我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他眼中奇怪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就笑着说:“下午你是在家呢,还是要去哪里?”
我想到下午我也是个有事情的人了,我说:“我也有事,要出去一下。”
他又奇怪的看着我说:“你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说:“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忙你的好了,就顺路送我到车站好了。”
他笑着说:“那好吧,路上小心点。”后面多出来的那五个字,更像是长辈嘱咐要出门的晚辈。
我点点头说:“我会小心的。”
头顶的吊扇悠哉游哉的转着,他小心的剃除鱼肚子上的鱼刺,蘸着汤汁把鱼肉夹道了我碗里,然后自顾自的趴着自己碗里的饭。
他做的菜不像小宝嫂,少盐少油少调料,是我习惯的味道,那条鱼我也不管刺不刺的,大半条都到了我的肚子里。
悄悄抬头看他,他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头也不抬,只是拼命吃着白饭,仿佛那不是一碗饭,而是一道道关卡,在一口口解决。
端碗的无名指上能看到一道隐约的白印。
很快就吃完了饭,他忙着收拾碗筷,我理所当然的坐在那里。
他应该是很赶,看了两次手表,桌子也没擦干净,碗也没沥干水。
收拾完一切,他说:“等我一下,我换下衣服。”
我看着他穿着白色的POLO衫和卡其的中裤黑色的人自拖转身进到里屋,似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是这身大同小异的装扮,真不知道他说的换衣服是什么意思。
我靠着门望向屋外,外面被阳光炙烤的大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精打采,不远处的小岛,也显得一丝焦虑的模样。
他很快就换了衣服出来了,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白衬衣黑长裤黑皮鞋,手里拿着浅银灰的领带和手提电脑包,他也笑了,说:“没办法,有时候必须这样。”
看他额头渗着密密的汗珠,这幅装扮着实让人看着焦虑。
到了车站,刚下车,车子马上就向前驶进了三四米,突然停下,又后退了回来,摇下车窗,递给我一瓶水,又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
他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一个人站在孤零零空无一人七月炙烤的公路旁,就像是被人遗弃在沙漠。
幸好这种感觉没有延续多久,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我马上招手停下。司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车上放着和天气一样火热的重金属摇滚,看到我开车门皱了下眉头,他不好意思的关掉了。
出了望港在新城区的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住了,小伙子望着旁边车道,说了声:“好车。”
我也随着他的眼光望去,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我对车子很白痴,除了线条流畅黑色的漆身在阳光下闪着很漂亮的光芒外,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伙子似乎以为我也对车子很感兴趣,接着说:“我的人生目的,就是也能开上这样的好车。”
我“哦”了一声,转头又看了一眼,透过玻璃我仿佛看到驾驶室里坐着的就是焦虑的河童佐罗,我一楞,再想仔细看,可是路灯变了,车子先行驶离了车道。
小伙子意味深长的说:“男人一般都喜欢看车,女人一般都喜欢看车里的男人。”
我呵呵的笑了一下,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我怎么会以为车里坐着的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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