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中的爸爸是一名人民警察,所以家里的药膏、绷带等特别多,稍微夸张点简直可以算是一个私人小诊所。妈妈是附近一家国企医院的外科医生,一直想把央中培养成和自己同样职业的医生,所以在央中小时候就各种言传身教,央中也算争气,什么小感冒大流感的,她基本上都能应对。
话说起来,她和央中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千丝万缕。
她的爸爸和央中的爸爸是一个家乡的,还是小学同学。长大后各自外出奔波,没想到年轻时又在“H”市相遇,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也由原本的一人行变成两个人的打拼,最后不仅各自找到了幸福定居在”前进“小区,而且还把房子买在了同一层。
而她和央中则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笑过、闹过、打过、哭过...
不一会儿,央中便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塑料箱子跑了进来,“你躺着吧。”
梨潼“嗯”了声,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央中动作很是娴熟,拿了一个枕头过来垫在小腿下方,接着从箱子里拿出两条热毛巾轻轻敷在青紫发肿的地方。
梨潼先是觉得一阵疼,随后就比较舒服了,发胀感少了许多,像是血液畅通了一样。
“本来冰敷是最好的,消肿也比较快,但是你受伤的时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只能用热毛巾先敷五分钟,我一会儿给你抹点云南白药按摩一下,会有点疼,不过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让腿消点肿。”
“你确定是有点疼?”
看见梨潼仰头还撇着嘴,一脸的不相信,央中咂咂嘴,眼珠不停转着说道:“比较疼。”
“你确定是比较疼?”
“你要是疼的受不了就伸手挠我行了吧!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暴力吧?只是轻轻的揉,就跟,就跟你上次煮饭,手上的水没擦干净就连插座时被电的感觉差不多。”
央中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稍微相似的比喻,却把梨潼吓得一愣一愣的,是的,半年前被电的那种酸爽,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小梨,在...干吗?”
一声奶声奶气的男声突然响起,带着些调皮的嬉笑。
梨潼顿了顿,转过头望着门缝里的小脑袋扑哧一笑。
这是央中的弟弟,是四年前央中的妈妈在医院里抱回家的孩子。
小脑袋五个月大的时候出现痉挛并伴随发抖的情况,在医院里抢救了好几个小时才活了下来,但是被查出犯有先天性癫痫病,医生告知治愈是有可能的,但是需要两至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治疗和吃药。
当时小脑袋的亲生父母家境贫困,不得已放弃了还没有名字的他,偷偷离开了医院,央中的妈妈看见可爱的小脑袋如此可怜决定抚养,于是给小脑袋的亲生父母打了电话办理了领养证。本来条件是不允许的,毕竟已经有了央中,但是在种种情况下,还是完成了领养。
忍着笑容,梨潼皱着眉头,作出生气的样子:“什么小梨,要喊我姐姐!”
大大的黑眼珠转了下,小脑袋“咯咯咯”的笑着,模样出奇的可爱。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小心我告诉妈妈,让她揍你!”央中抬头严肃的吼了声,然后朝梨潼抛出一个及其无奈的眼神:“中班里昨天有个小朋友得了流感,然后老师就说放两天假,我昨天没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小缠人,你知道吗!他昨天走到静声街道的店铺硬是要吃雪糕,我说不买他就坐在地上耍赖,把我给气死了!”
话毕,小脑袋笑的开心极了,对央中的威胁早就有了抵抗力。
听到央中的抱怨,梨潼笑着盯着小脑袋:“小笨蛋,你又给你姐姐找麻烦了是吧?”
门口的人儿听到梨潼喊自己小笨蛋,笑容立刻没了,眨了眨晶莹黑亮的大眼睛认真纠正:“我不是小笨蛋,我的...名字叫央洗,央洗的...央,央洗的洗。”
梨潼咬牙忍住笑:“那好,你不让我喊你小笨蛋也行,你也叫我姐姐,不能喊小梨,这样我们才公平。”
小脑袋低头像是思索了番,然后伸着脑袋,睁大眼睛,满脸又害羞的盯着梨潼:“公平是什么...”
梨潼又是扑哧一声笑,转了转眼睛想了好会儿,才道:“嗯?就是你喊我姐姐,我就喊你央洗,你喊我小梨,我就喊你小笨蛋!明白了吗?”
虽然年仅四岁,不过已经读中班的央洗对梨潼的这番解释还是听得懂的,咬了咬粉嫩的小嘴唇,嘟着红扑扑的腮帮,犹豫了好一会儿,奶奶的喊了声:“姐姐...”然后是一脸的不服气,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央洗真乖!是我见过最乖的小朋友呢!”
听到梨潼的夸奖,央洗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头扑眨着浓而长的睫毛,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因为央洗发病时的模样,小区里、学校里的小朋友都很怕他,不爱和他玩,所以央洗性格很内向,也许他一直都很自卑,这是梨潼每次想到都觉得鼻酸的两个字。
不过在熟悉的人面前,央洗总是天真无邪的笑着,很听话很乖,除了昨天在店铺门口耍赖,如果有人不开心不说话,他还会跑过去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抬起人家的额头,稚嫩的询问:你怎么了?
然后不开心的人就不由的笑了。
看着小大人般的央洗,梨潼伸出手掌往里勾了勾。
小脑袋见状像获得了许可把整个小身子都露了出来,蹦蹦跳跳的跑到床边,水灵灵的大眼睛向梨潼调皮地眨巴着,脸圆圆的,鼻子微微上翘,显露出一副淘气相。看到姐姐生气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一边笑着一边往梨潼的小腿看去。
对眼前所见,央洗还是知道的,妈妈经常这样给爸爸按摩,他边问妈妈:爸爸怎么了?边伸手往上按,妈妈便一把抓住他的小手告诉他爸爸受伤了,就像小洗上次额头磕到了一样,很疼,不能碰,虽然不太懂妈妈的话,但是看着妈妈指着他的额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随后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抬头,不怎么开心:“小梨,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哇!央洗还认识受伤两个字啊!好厉害!好棒!”梨潼吧唧吧唧的拍手惊讶道,大半是真惊讶。
央中抬头看了眼这夸张的神色,吸了吸鼻子,白了眼。
而央洗却没有在意这夸奖,反而一边指着梨潼的小腿一边盯了好几秒,抬头撇撇嘴,眼圈一下子红了:“小梨,你不是大人吗?怎么这么笨,摔倒这么多次...摔倒好疼的,上次央洗摔倒了一下,头就流血了,好疼的...”肥嘟嘟的手指按着额头,央洗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对之前的受伤很是记忆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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