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里才会看见的黑帮灭口,竟然发生在她们一家人身上?活埋?打死再埋?还是...梨潼不敢再往下想。
真切的恐惧感渗透开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们!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我不想死!”她无法冷静,拼命呼救,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也许会有生的希望?只要拼命撕扯捂上来的手掌就好。
梨潼事后觉得自己像极了饿狼,还是在鹅毛大雪中那种整整一个月没有进食的饿狼,看见了鲜肉?抛开羊皮面具毫不隐藏满眼的凶狠。
在四处打转的三人听到或近或远的呼喊声,心中一惊,辨别方向后飞奔在泥泞上。无垠灯光笼罩住雾茫茫的树林,一行黑衣人也警觉的拔出西装内侧的刀具,在月光和灯光下,刀具很是显眼,而原本不停求救的四人也哑然无声。
迎上强烈灯光,梨潼在密麻的树叶中找寻来处,灯光由近至远,一声刺耳的刹车,梨潼呆住了。
一颗心仿佛要破膛而出,前方幼礼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她一眼便认了出来,他的脸上不管开心、难过...都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轻轻唤他:“幼礼...”
他淡淡微笑着跳下车子直接一拳往旁边的黑衣人脸上挥去。
也是到后来她才知道,幼礼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说他不会忘记她的唇语,因为那是她第四次喊他——幼礼。
从副驾驶下来的乐阎皱着眉,对看见的场景,她嘴角的怀念?幼礼眼角洋溢的宠溺?有些怒气后不再去想,跑近她。
“受伤了吗?”眼睛里像住了一只萤火虫,触角轻轻放下便荡起一层涟漪,他倒吸一口气,握起她的肩膀,“你们不要乱动,就坐在这里。”说话片刻,乐阎便已起身往黑衣人群中冲去。
手脚被紧紧绑着,梨潼只好头靠在姥姥肩上,让有高血压的姥姥不要太过激动。梨妈躲在梨爸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活了大半辈子哪遇到过这种事情!
“幼礼,你对付那三个!乐阎,你负责左边!”水一甩下外套,直接给了带头老大一个飞腿:“还以为练了这么多年的跆拳道只能留到给未来媳妇砸核桃用呢!没想到今天派上大用场了!来来来!就是你,过来过来!”又是重重一拳:“赶紧跪下认错,或许我还会手下留情!”
一群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亮了亮手中的刀具冲向三人。
不停移动的乐阎来不及避开,直接被刀具划破了衣服,黑衣人似乎有顾虑并没有尽全力。也是刀子划来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怀疑坚定起来。
“幼礼!小心!”赤手空拳和黑衣人对峙,水一朝幼礼狂吼道。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去解救幼礼的危机。可是当黑衣人那一刀扎扎实实的刺进幼礼的大腿时,他还是怔住了。
顾不得幼礼血流如注,乐阎发疯一般夺过眼前人手中的长刀,冲过去就是一顿乱砍:“都赶紧给我滚!不然老子砍死你们!我X!老子不发疯,你们还真TM当老子是病猫了是吧!幼礼!你给我坐在地上不要动!这群狗、日的砍到大腿上的动脉了!”不顾梨潼一家人的尖叫,乐阎朝水一喊道:“就用你一直想我死的劲儿对付这些人!”
黑衣人看着疯狗一般的两人,脸上的愤怒瞬间转为胆怯。都说发了疯的老鼠还能咬死猫,黑衣人们交头接耳了会,放弃打斗往树林里分散跑去。
水一咒骂了声,颤抖着上前将梨潼一家人手脚上的尼龙绳割断,迎上梨潼的目光时,有些感触的说道:“又见面了哦!可惜却在这种场景下,不过幸好,我们都活着。”
梨潼一时哑语,不再去管水一,转身把姥姥和爸爸妈妈一一扶起,“都是因为我,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你们要打要骂,哪怕要和我断绝关系,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只是希望爸爸妈妈还有姥姥不要气坏身体...”
梨妈惊魂未定的攥住衣角,听完女儿的自责,一把将梨潼拥进怀里:“傻丫头!妈妈怎么可能会和你断绝关系!经历过这些事情,妈妈才认识到之前的错误,我的乖女儿,我的好女儿,妈妈怎么能那么说你...你原谅妈妈当时被冲昏了头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呆在妈妈身边,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妈...”
“不用管妈妈...”梨妈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不停下落的眼泪,“去看看你的朋友,他流了很多血好像伤的很厉害...”
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幼礼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已经发乌,而一旁的乐阎正在进行简单包扎。
并没有因为脱下裤子的尴尬场面而回避,她跑过去双膝跪地握住幼礼的左手,尽可能的安慰让他不那么痛:“马上就包扎好了,我们马上就去医院,很快!把困意压下去,眼睛睁大一点,不要晕倒!拜托你不要晕倒好不好...”
幼礼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梨潼,唇角浮出牵强的微笑:“我没事,我很好,不会晕倒。”
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和往常一样的不痛不痒,温文儒雅的微笑...
可是为什么她的五官,酸度开始超标?她宁可听到他无休止的抱怨和挣扎,也不要看见那藏了又藏的哀伤。
一路上,车子是缓慢的行驶,如果稍不留意颠簸到,幼礼腿上的鲜血就会像喷泉一样。梨妈和姥姥坐在副驾驶,而水一、梨爸和她坐在后位,那么多人挤在不大的车内,大家只好把幼礼横放在腿上。
看着幼礼紧闭双眼,双手攥紧拳头放在胸前,梨潼有些错愕。
如果感激和崇拜里掺杂了别的情感,会以“心疼”,这种方式表现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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