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阳与卫丽清的到来,说到底是文王太妃和她儿砸干的好事儿。文王听她妈说太师如今待在玉溪,于是他立马传小纸条给穆宗,‘诶诶,兄弟,你老师现在我地头儿上呢,你不是找他很久了吗。’穆宗得到堂弟的消息,激动差点将漱口水当酒喝下去,‘老师,我如今终于能够理解您当年的想法了,是我白痴,是我傻,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嘤嘤嘤。’
穆宗兴奋的招来心腹侍卫,命他去玉溪将小老头儿接过来,说罢眼珠一转,又道:“看看张编撰身子好了没有,若是大安了,就一并接回京里头来。”
过了一会儿,穆宗冷静下来,心道,不对不对,得先跟老师通个气,省的小老头儿以为我不尊重他。皇帝于是写了一封情谊深长的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玉溪。过了没几天,他就收到回执了,‘小王八蛋,你想我死吗,老子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也好意思让我拎着个老胳膊老腿长途奔袭?’末了,琳琅老头儿还附了一张清单,里面列数了他十五年来应有的退休工资,让皇帝替他收拾一下,一并送来玉溪。穆宗:“……”
穆宗见琳琅老头儿不愿理他,伤心颓废了好几天,有知道内情的心腹内侍劝解他,“圣人尊师重道,待师如父,不如让皇子去玉溪侍奉老太师,指不定成公就回心转意了呢?”
穆宗一想也是,当年他也算将琳琅先生得罪狠了,后来吃了那么多苦头,才算领教了小老头儿当年的辛苦,若一封道歉信能将他迎回来,那琳琅先生也就不叫琳琅先生了,小老头儿那记仇的小德性,穆宗是刻骨铭心了,擦,居然可以躲我十五年,太师是爱之深,责之切啊(大雾!)。
皇帝于是招来几个儿砸,向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这里得说一句,穆宗是个生女儿专业户,儿子生六翘俩,女儿足足生了一个排,活下来的也有二十一个。穆宗儿砸少,每个都相当的精贵,哪怕是奚淑仪的四儿砸,皇帝都对他不错。
四个皇子一听老爹的打算,头三个首先就不干啦,开什么玩笑,自己金尊玉贵的一位皇子,凭什么去伺候一个行将入土的糟老头,何况这个节骨眼儿上,正应在老爹面前刷印象分,好晋封太子,将来坐上龙椅,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多么美好的人生啊。去玉溪哦,呵呵,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大皇子表示:“儿虽想为阿耶分忧,可母妃近日身体不适,儿实在放心不下,请阿耶恕罪。”他妈最近小日子来了,痛经,肚子疼。
二皇子说啦:“阿耶是知道的,儿忙于编撰《括地志》,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这……”他就算不在,《括地志》也一样能编写出来,毕竟干实事儿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副手。
三皇子也毫不示弱:“儿虽孺慕太师,却也想承欢阿耶膝下,况国事多繁杂,儿还想多得各位长辈的指点呢。”我是嫡子,皇位肯定要传给我哒,为了景朝国祚绵延,只能对不起老太师啦。╮(╯▽╰)╭
四皇子弱弱的说:“那……我去?”
一二三:真是好银啊!!!
穆宗额间青筋乱跳,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理由,都是老子当年玩儿剩下的,除了小四儿,其他的都是蠢货,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若能学到琳琅先生一半儿的本事,我宁愿现在去死,让你们继位。皇帝内伤了好一会儿,将几个儿子看的头皮发麻,忽又想起,自己当年在太师眼里是不是也这样卖蠢,穆宗一时接受无能,怒视一二三几眼,哼哼了几声,而后拂袖而去。
二皇子斜觑卫朝阳:“小四儿好本事啊,挺会讨阿耶欢心嘛。”
三皇子接口:“四儿啊,以后蝇营狗苟的事儿少做,省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大皇子干脆什么都不说,猛擦着卫朝阳的身子,也拂袖而去了。
晚些时候,这几个熊孩子各找各妈,将此事说了一通,收获母亲的各种安抚及褒奖,“我儿身份高贵,岂能给个寒士伏低做小,你阿耶这是老糊涂啦。”这是王贵人的原话。
老糊涂的穆宗此刻正在老婆萧氏房内发火,“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尊师重道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成太师当年为我大景立下赫赫功劳,晨阳若能学到半分,我便是立他为太子又能如何,蠢东西,还跟老子玩儿心眼。”
萧皇后原本听儿子诉苦,还一个劲的帮着儿子,贬低老公与琳琅先生,可此刻听穆宗这么一说,萧氏就恨不能将卫晨阳打成猪头,MD,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获封太子,就算让儿子天天端洗脚水,也得将成国公伺候好啊。
等穆宗骂骂咧咧的滚蛋之后,萧氏忍不住将儿子叫回来一顿臭骂,三皇子一听老娘这么说,马上就傻眼儿了,吞吞口水,万万没想到啊,这样也行,那……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你说呢?)
湖阳公主全程围观了萧氏的教子大业,原本她是想替阿兄说两句话的,可在听到成公与张栋的关系后,湖阳公主展现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风范。
“阿兄也真是的,太师既能教出张郎君这样龙章凤姿的翩翩佳公子,怎么就指点不了你了?”真是蠢人多做怪。
卫晨阳前被父母训斥,后被妹子落井下石,最气人的是,曾经有一个如此接近皇位的机会摆在眼前,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事到如今,却是后悔莫及,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在穆宗询问伊始,就很坚定的说:“Ido。”
卫丽清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既如此,少不得我亲自与阿耶分说,阿兄虽不能亲去,却也托了我前往玉溪,好生侍奉老太师。怎么说,阿耶就我们两个嫡出子女,哼,我就不信了,我堂堂一个嫡出公主,还比不上卫朝阳那个婢生子。”
卫晨阳狐疑的看了卫丽清一眼,“阿妹这是……”
不亏是同胞兄妹,卫晨阳压根儿不信卫丽清会愿意侍奉一个寒士,哪怕对方是太师。唯一的解释就是——张栋,⊙o⊙不会吧,你还没被揍清醒?那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萧氏泪眼朦胧的拉着女儿的手:“丽清,你阿兄的前程就靠你啦。”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啊。
小棉袄卫丽清颔首,又道:“那阿娘就将《大戴礼记》与《世本》送给我呗。”
萧氏&卫晨阳:“……”你个泼出去的水。
皇后萧氏的立政殿里如此,奚淑仪那处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自打知道儿砸要去玉溪,奚淑仪就千叮咛万嘱咐,要卫朝阳照顾奚家人,抬举天水书院,要好好侍奉太师,哄小老头儿向皇帝多多建言,最好能将小四儿立为太子,巴拉巴拉巴拉。
卫朝阳对奚淑仪也是无语了,穆宗生怕儿子被个爬床的女人教坏,从小就将卫朝阳放到杨贵嫔身边教养,杨贵嫔出身于北地大族弘农杨氏,好修养、好颜色、好学识,可惜肚子不争气,而且红颜薄命,将卫朝阳带到十来岁,她就归天了,皇帝原想将卫朝阳扔给皇后或是杜贵妃、王贵人带,可这些女人皆表示,自己已经有儿子有女儿啦,没空带那个小拖油瓶,还是将卫朝阳物归原主,让奚淑仪亲自教养孩子吧。(最好教坏!)
穆宗要是放心奚淑仪,还会让你们带吗?皇帝思来想去,最后不得不向现实妥协,放卫朝阳回到奚淑仪的甘泉宫,十岁的卫朝阳此时已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大人啦,托几个兄弟姐妹的福,这货对母亲的黑历史是了若指掌,版本还不一,不过大致的意思是不会改变的。能对奚淑仪有一份孺慕之心才见了鬼呢,面子上能恭恭敬敬的就算他教养好的啦。
不过换句话说,奚淑仪这些年来也不是非常关心这个儿子的,她的重点工作在于——爬床and争宠,还别说,穆宗又被她得逞过几次,虽然寥寥无几,但在旁人看来,奚淑仪也是个小妾中的战斗机啦。可惜,她的肚子就没再争过气,估计她爬床那会儿都是非排卵期,瞎子点灯白费蜡。(穆宗:老子原以为她一次能怀上,是块好地儿,才叫她屡次得逞,结果测试下来,那也是片荒原,难种的很。)
卫朝阳这么多年来,与奚淑仪是相敬如宾,表面上两人母慈子孝,其实不过是面子情。奚淑仪不懂的事儿,卫朝阳门儿清,去玉溪侍奉老太师是皇帝布置给他的第一个任务,虽然是三位阿兄嫌弃的事儿,可卫朝阳还是很高兴接手,太好啦,终于不用看一二三的脸色啦,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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