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本以为依旧平静的一天被这叫声打破了。
是夏侯渊的声音！陌娘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牢门旁边，向入口方向张望。
该死，陌娘低声咒骂，什么都看不到。
“啊……”痛苦的叫声继续传来。
陌娘转身走回，坐到石床上。冷静，冷静，此刻一定要冷静。剥皮修罗就想看到自己慌乱的样子，所以一定不能先乱了方寸。
陌娘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石床像长了针，坐在上面，总觉得有些刺骨。
两次痛苦的喊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陌娘不敢胡思乱想，因为每次设想的结果都不那么美好。
又过了片刻，剥皮修罗走到陌娘的牢房前。
“可有听到刚才的声音？”剥皮修罗恢复了原有的戏谑。
看到剥皮修罗的那一霎，陌娘真正冷静了下来。一定要让这个人无比痛苦的死去，陌娘反复提醒自己。
“声音？”陌娘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是说刚才夏侯渊叫声？”
陌娘的不在乎让剥皮修罗有些微讶，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是啊，夏侯渊的叫声。”
陌娘看着他，没有说话。
剥皮修罗轻叹了一口气：“哎……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剥皮修罗令人打开牢门，慢慢地走到陌娘面前，稍稍弯下身，俯视坐着的陌娘：“我只不过让人用铁锁穿了他的琵琶骨，最差也就是废了一身的武功，命还是在的。”
用铁锁穿琵琶骨？陌娘低下头，瞳孔不断收缩，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发抖。剥皮修罗就在眼前，让他死，易如反掌，但是他死之后呢？看守这牢笼的少说也有二十人，她和夏侯渊如何能逃出去？穿琵琶骨用的铁锁稍微处理不当，就会让夏侯渊武功尽失。这会比死更好受吗？
陌娘握紧拳头，指甲刺进手掌传来的痛感，让陌娘放弃了杀掉剥皮修罗的念头，一定还会有更好地办法，一定会有。
陌娘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嗯，然后呢？”
剥皮修罗直起身子，是装的还是真的选择放弃夏侯渊？陌客坊能有如今的势力，陌娘的手段自然不能小瞧。若心狠一些，选择放弃夏侯渊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夏侯渊挡下那一箭，以及后来护在陌娘面前的时候，陌娘的表现又不像假装的。是真是假一时也不好判断。
“夏侯渊并不能抗毒吧？”剥皮修罗坐到陌娘旁边，转头，直视陌娘，“你是什么时候给他解的毒？”
陌娘迎上剥皮修罗的目光：“你一直在旁边，难道不清楚吗？”
剥皮修罗没有说话，盯着陌娘，想要从中寻找破绽，但是陌娘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洞，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六天，我在夏侯渊身上测试了几十次，”剥皮修罗邪笑着，“可是没有一次抵抗住了□□。每次都是他快要死的时候，我喂给他吃下解药，他才勉强活了下来。”
“然后呢？”陌娘微微歪头，“你是想说，你当时眼睛出了问题，出现了幻觉？”
剥皮修罗咬咬牙：“然后我想通了一件事，主家交给我的任务是你，不是他。”
“所以，为了弥补这五天浪费的时间，我决定……”剥皮修罗站起身，走到牢门外面。
“我决定再死去活来地折磨他几十次，然后再把他杀掉。”
剥皮修罗说完，无声地笑了笑：“快吃饭吧，下午，我带你一起欣赏。”
剥皮修罗将夏侯渊带去治伤时，就让大夫确认了他身上有没有毒。大夫的原话是，“虽有中过花蛇毒的迹象，但是已解”。剥皮修罗随即给主家飞鸽传书，报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主家回信表示非常感兴趣，但是要加快速度，避免变数。
收到回信时的剥皮修罗已经在夏侯渊身上测试了十几次，并无任何抗毒的征兆。怒火中烧的剥皮修罗不是没想过杀掉夏侯渊，但是最初那次夏侯渊自行解了花蛇毒的事情并不是假的。
剥皮修罗相信，一定有事情是陌娘知道，但是他不知道。但是陌娘知道的事情，接下来他一定都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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