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剥皮修罗之后,陌娘故意让夏侯渊走小路,为的便是可以遇到荒郊的那对夫妻,可以借那对夫妻之口告诉夏侯渊一个秘密。然后再让夏侯渊出面,除掉剥皮修罗,却不料剥皮修罗投靠了东方世家,而且出手那么狠辣。
陌娘晃晃脑袋,已经下定决定不再去想长空,也不再去想夏侯渊,可是做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南宫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哥哥去世,拖延半月之久才肯归家,南宫杵的一顿打骂肯定少不了。南宫乐茵,她会如何对待南宫霄呢?会如预想中一般吗?得找机会见一见南宫乐茵才是。
又断断续续想了很多事情,陌娘才昏昏沉沉睡着。
次日醒来,也一直昏昏沉沉,直到霜儿说楝儿寅时便已经回来,现在还在睡觉时,陌娘才清醒过来。
已经回来了呀。
陌娘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烦乱,像悬着一块石头,当楝儿坐到陌娘床边时,陌娘才觉得石头落了地。
“连夜赶回,怎么不多睡会?”陌娘问道。
“想着先跟姐姐说了,再去补觉。”楝儿说道。
“嗯。”陌娘的喉咙有些发紧,没有过多言语。
“姐姐走之后那天晚上渊公子就醒了。我专门多等了一日,第三日才把姐姐交代的事前告诉渊公子。”楝儿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渊公子是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陌娘低眸,以他的心思,怕是早就看出些端倪了吧?
“他有说什么吗?”陌娘低声问道。
楝儿想了想:“渊公子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声谢谢。”
“我知道了。”陌娘抬起头,“你去休息吧。”
楝儿站起身:“虽然不知道姐姐和渊公子之间发生过什么,楝儿只希望姐姐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这三个字实在太难做到了。
当南宫乐茵踏入陌娘房间时,陌娘的第一反应是意外。意外之一是南宫乐茵明明怀疑自己是凶手,还主动上门找自己,意外之二是南宫乐茵的气质。
画龙画虎难画骨,看画像很难看出一个人的气质。本以为南宫乐茵的手段那么高明,虽然长相并不出众,气质应该也会是比较高傲的。可是眼前的人,处处都很淡,眉眼很淡,身形消瘦,气质也很淡。丝毫不会给人以压迫感。
两人寒暄一番之后,话题逐渐开始转移到南宫霄的身上。
“霄儿原本一心学医,很少听说有比较好的朋友。”南宫乐茵说道,“近日才听说,陌娘你与霄儿的关系不错,妾身今日冒昧前来,就是想拜托陌娘一件事。”
“夫人不必客气,尽管说明,小女子自当尽力而为。”
“霂儿离奇去世,妾身和夫君悲痛至极。可霄儿他似乎无意于朝政,夫君因此也发了不小的脾气,霄儿至今还在祠堂中跪着。”南宫乐茵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妇人切莫过于伤心,身子要紧。”
“多谢陌娘关心。”南宫乐茵擦擦眼泪,“妾身想让陌娘劝劝霄儿,不要同他父亲作对。”
“此事就算夫人不说,小女子也是会做的。”陌娘说道,“我也希望霄公子的仕途能顺利一些。”
南宫乐茵连声道谢。
“常听霄公子说,夫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贤惠过人。”陌娘试探着说道,“陌娘一直想前去拜会,却总是不得闲。”
“妾身第一眼见到陌娘,便觉陌娘与妾身一样,都是不服命的人。”南宫乐茵眼泪还在眼眶打转,神情却变得坚毅。
“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女子和男子相比,除了气力又差在哪里?”陌娘顺着南宫乐茵的话说道。
“世人怎么说都无妨,端看自己如何看。陌娘你是明白人。”
“现今我也有些看不明白了。正如夫人所说,我建这陌客坊不过是不服命罢了,可是现在……”陌娘说着叹了一口气。
南宫乐茵跟着叹了一口气:“若当前的路不好走,多半走到尽头时,收获也会格外大。”
“但若走不到尽头呢?”陌娘摇摇头,“夫人眼下正是伤心的时候,不该对夫人说这些事情的。”
“无妨”南宫乐茵笑了笑,陌娘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妾身有一个愚见,不知道陌娘愿不愿意听一听?”
“愿闻其详。”
“世间之人总觉得友情这东西应当是纯洁且无私的。妾身却不这么认为。”
“哦?”陌娘有些好奇。
“且说那伯牙与钟子期,知己的名义下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伯牙需要钟子期赞美他的琴音,钟子期则需要伯牙赞美其善听。倘若钟子期说伯牙的乐音难听至极,两人又如何能成为知己?”
陌娘心底十分惊讶,知己之意也能如此曲解?但是面上却是一副赞同的模样:“夫人说的极是。”
“我想与陌娘做知己。”
“按照夫人的说法,不知我可以为夫人做些什么?”
“陌娘你不妨先想想,妾身可以为陌娘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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