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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2 / 2)

突然,楼上冒出几个打手。邵劲虽然冒失,但刀法一流,转瞬就消灭了那几个人。

铁力也在楼上,朝他挥手致谢,然后去找被清龙会抓走的人。

铁力手提着一名制服保安。那保安求饶说:“不,不要杀我。我说,我说。”他丢下保安,来到地下室,一间房间打开。里面都是少女,其中大部分看起来似乎并未成年。见到他的枪,都哭了起来。一问都是被拐卖到这儿的,被赵禄强迫去陪客。铁力用刀割开她们手腕的绳索。她们惊慌失措。铁力说:“快走,快走。”她们一堆的跑到门旁,互相推搡,尖声喊叫着向外逃走了。铁力搜寻了好几间房,依然没有发现被绑架的人的踪影。

顾发去地下室,不久带回一个男子。男子浑身都是鞭挞的伤痕,但嘴角叼着烟,神态轻松。

戴兴扮做一个服务生,在大厅接应,并在大厅柱子上安装好了炸药。

侯洋铁力等人奔到地下室,打开了门,救出了五个被他们绑架的男女。其中一个正是小曼。他撕开小曼嘴巴的布条,用枪打断锁链。小曼比划着,大家却不知道她说什么。

她用手在侯洋手心写字。

侯洋说:“大家快走,其它人不在这儿。”

大家纷纷离开玉仙城的城楼大厅,朝外冲去。

突然有人放冷枪,把大家拦住。

突然一个粗壮汉子,从廊道走了出来。他身形很宽,像个皮球,显得矮。他手里的刀,只有三尺长,却有一尺宽。是赵禄。

“谁也别想走!”他喝声。

侯洋掩护,让大家快走。

杜赤焱一直藏在纷乱的人群内,伺机行事。他虽然与枫叶山庄的人不合,但也不会帮助太子。而清龙会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对手的一条狗。他手一甩,杀掉了几个清龙会的人。抓起钞票,放入包里。刚要离开,发现一女子在手下的簇拥下现身了。是杜海凰。

杜赤焱骂:“坏女人,你怎么来了?”

杜海凰冷笑着,“我们都是为了不同的目标,来找那东西的。谁有闲心理你。”

“阿霜,被你藏哪儿去了?”杜赤焱看到我,急忙赶来,“你不把她交出来,我就杀了你。”

“我根本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岳威去找你报仇了,你怎么在这儿?”

“报仇?哈哈!送死吧。”

我们交手,我手腕受伤后,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落了下风。赵禄也从后追赶而来了。邵劲看情势不好,立即冲来,迎面一刀刺入赵禄的肩头。赵禄与他交过手,狼狈逃开。

邵劲来救我,与杜赤焱厮杀起来。

全半山拄着金拐杖,叼着雪茄,走到他那辆钛金色豪华车旁,不急不徐地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外去了,急忙追赶,高喊一声“阿美!”

那女子听了,一愕,竟下意识地蓦然回头,与我四目相对。彼此皆惊愕万分。

她认出了我。

我也立刻认出了穿皮衣的,肤色被烈日晒的有些紫红的她。

“铁成?”

“阿美?”

盘梅蓦然回头,看到我,吃了一惊,急忙拿着铝箱子,匆忙向外逃去。我从大厅旁的窗户跳到停车场,紧紧追赶。忽然看到一旁另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来。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我心想,那是不是洪可馨?正要细看,那个人影转瞬又被混乱的人从吞没。

赵禄举起刀,使尽全力朝铁力砍去。铁力朝赵禄发射的箭,被他用刀挡开。赵禄再次挥刀砍向铁力。铁力躲避着后退,用铁棍一挡。铁棍断成两截。他急忙丢下半截铁棍,抄起□□,一枪打去。两人距离只有不足两米。赵禄横着刀,用刀挡住子弹。子弹竟然反弹回去,成为流弹,射伤了铁力的腿。赵禄跟着挥刀追砍,铁力的□□抢头被削掉两寸。赵禄是练蛮力的猛汉,刀法霸道,且刀刀要夺人性命。铁力在楼上,只能后退。赵禄一刀而去。白色水泥柱子,一根接一根的断开。

杜赤焱见邵劲不要命的拼杀,脸色狰狞,露出冷笑,卖个破绽,向外逃去,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本不是来厮杀的,所以一遇好手,打不过就撤,背着钱袋子朝后山去了。

邵劲朝楼上的廊道的赵禄开枪。子弹打在砖上,朝四面飞溅。侯洋拦住他,说:“不要开枪,会误伤。”他飞身一跃,上了水池人造瀑布的横架。攀住阑干。一个翻身,上了二层。他身法快,飞掷□□,打在赵禄的肩头。赵禄转过身,拉开手榴弹,投到侯洋身旁。侯洋飞腿一踢,手榴弹飞上屋顶。轰隆一声,屋顶被炸塌一个洞。

大家爬起,转眼间,赵禄已经逃走。

来救援的人马,从侧面的廊道包抄而来。

邵劲紧追不放。

赵禄冷笑着:“原来,是六合刀的手下。”

邵劲拔出短剑,喝声:“废话少说。你刚认出来么?”和赵禄斗在一起。

铁力在水池旁冒着弹雨朝楼上奔。看到赵禄就在身前。冲上去,一把抱住对方的腰。赵禄使劲一甩。他飞了出去,背心重重砸在玻璃上,把厚重的钢化玻璃门砸碎。他爬了起来,在地上抓起一把碎裂的玻璃,撒在瓷砖上。赵禄身宽,身子重,一脚踏来,玻璃滑,重心不稳,喊一声,向前摔倒。

邵劲卖个破绽,突然回身,脚步后移,把剑一横。本来怨家相见,分外眼红,招招拼命。赵禄也用了全力,不料身子一歪,突然发现剑就在手臂下,急切中收手不住。发力的喊声刚起,手已经触碰剑刃。嗤地一声,手臂已经被划开一个大口。鲜血喷出,洒了一地。

他急忙向外一窜,滚下楼梯,咬牙强忍疼痛,用皮带扎住手臂,踉跄着朝外逃去。

顾发独自在大厅阻击对手的援兵,飞窜的子弹打穿了大厅一旁的小快餐厅内的煤气瓶,猛烈爆炸的震波炸毁餐厅,再冲破了楼顶的玻璃。烟雾飞散而出。对手匆忙撤出大厅。

被绑架的小曼跟着戴兴先去山崖会合点。

铁力匆忙出手,朝一旁的打手射击,救了邵劲。邵劲不吭声,眼看对手冲来,没了子弹,从地面拾起刀,奔上去,三两下,结果了对手。

小则从身上掏出打火机,按下按钮。

廊道旁的花盆里和柱子的炸药,轰隆数声爆炸了。倒塌的楼道阻挡了对方的救兵的路。

大家从侧门冲出空地,可是正门已经被堵住了,只好朝后门去,从后山撤退。

我四处寻找岳威的下落。但是找遍了整个玉仙城也找不着,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来到黑龙堂经理室的后堂,去找帮会的秘密会议室。开门进去,打开灯,会议室摆放着几十把交椅。交椅的后墙上,是一幅仁君的画像。画像之下是个密码箱,箱内有一迭账目,还有许多公司发展计划大纲。我继续翻阅,发现还有报复红叶堂,合围枫叶山庄的各路人马行动安排表。但关于他们的头头太岁的讯息,则是一概没有。

我继续翻看,竟然看到了红叶堂的资料。我粗略一瞧,发现一旁有备忘录,仔细一看,吃了一惊,“我们的货不足,其余的部分是从太子处购买,生产它们的是梦窟。周喜儿要□□,毁掉红叶堂,自立门户。她故意挑起与我们的矛盾,希望借刀杀人。我们不可中计。我们等她们内斗时,再趁机消灭之。顺便夺回梦窟。老林已经偷出梦窟的地图。”

我心想:“原来这个隐藏着的,泄露堂口秘密的叛徒是老林。还有这个周喜儿,她不安好心,大家都知道,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竟然会有这阴谋。可惜,洪可馨下落不明,不知道是否已经着了她的道,否则我定要请她提防。”

我看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把备忘录撕下,塞入衣兜,离开密室,去找赵禄。全半山没有资格见头头,目前知道太岁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他了。

赵禄看前方起火,夺路奔逃到后山。

雨云被风吹拂,飘了过来。

他身前已经是悬崖绝壁,崖下云烟游动,再也无路可逃。

他惶恐万分,立刻顺着悬崖,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大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追了过去。

赵禄向后山逃窜,慌乱中突然和戴兴在悬崖旁的小路迎面遭遇。

赵禄举起□□朝戴兴射击。戴兴推开小曼,也拔枪和他对射。连续的枪声中,戴兴中了数枪,单膝跪倒在地,立刻扔掉防弹衣。赵禄怒火燃烧之下,朝他身上补了两枪,但戴兴向山崖一滚,被小曼拖入岩石后,没打中。

邵劲目露凶光,从另一条廊道缓步上山,杀散对手,包抄而来。

赵禄与他当面遭遇。二人在悬崖边栏干之外激烈的交手。

赵禄体力渐渐不支,腿中了邵劲一刀,终于跪在地上,再也走不动。

邵劲用匕首,指着他的脖子,“太岁,究竟是什么人?现在人在哪儿?”

赵禄摇头。“我输了,你们,你们要么,抓我走。要么,杀了我。”

我走上几步。

“赵禄,五年不见。别来无恙,没想到你飞黄腾达了。你还记得我么?”

赵禄仔细一认,神色惊惶。“不,不要杀我。铁,铁先生的死,与我无关。”

我盯着他,“哼,你帮恶人办事,这些年,平步青云了啊!你还记得恩师。”

赵禄惊惶失措。

“我,我知道你是好手。——当年,我去江城,只是想,想捞些油水,我没想过与谁对抗。仁君说,谁站在他一边,去帮忙阻拦铁先生,事成之后,就准许他分金银。我就去了,没料想,收到的命令是,是要铁先生的命。当时,黑岳用枪顶着我的背心,想退出也不行了。”

他单膝跪着,一手扶着岩壁,缓缓后退,“我是被他们胁迫的。黑岳事后一脚把我踢开。后来,我,我才参加了清龙会,当了黑龙堂主。”

“不杀你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太岁,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对付红叶堂,抢那些东西?”

赵禄神色惊惶,慢慢退开。“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你,饶了我吧。铁先生的事,和我没关系。是,是,是他们干的。除了杜赤焱,还有,还有。枫叶……枫叶山庄遇袭的事,也是他们指使我干的。不关我的事。”

悬崖旁,云烟散去几分,云烟之外的绝壁处,露出一个人的侧影。

铁力用枪指着他:“是谁?”

他身穿白色西服,望着云海,背对大伙,沉默不语。

风驱散了云烟。他的身影渐渐浮现,清晰。

“什么人?”我问。

他既不回答,也不回头,只是默默的站着。风拂过他的黑发,送来凉意。他握着黑绦捆扎的刀柄,拔出锋利的短刀,缓缓转过身,迈步走出悬崖瀑布腾起的水雾。

我一瞧,正是赌场里那个沉默不语的赌钱男子。

他脚下岩石上,放着一只还有半杯红酒的高足酒杯。

他把刀轻轻放在地面岩石上。缓缓举起酒杯,把酒水洒落在匕首的锋刃上。

赵禄见状,惊恐万分,竟然浑身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他朝那白色衣服的人说着。

那位白西服男子神情冷峻孤傲,依然不回答,更不朝赵禄瞧上一眼,依然在以酒祭刀。

赵禄脸色苍白,“求,求求您。放过我。我没有款待好您,是我的不对。”

“哼,你怎么款待我,这不重要。可是,你的表现,十分重要。我刚才已经看得清楚。你的贪婪,侵吞了太岁的钱。你的无能,已经失去了玉仙城。你该怎么谢罪?”

赵禄看对方不答应,回头说:“你们保护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太岁是什么人?”他竟然朝我们爬来。

我问:“你告诉我太岁是谁,我可以放过你。”

白衣人走近前来,步步进逼,说:“太岁,可以养狗,但从不养,败了的狗。他老人家,吩咐我严办失利者!哼,他说,你总爱自作主张,太自以为是。他可没吩咐你毁掉枫叶山庄,趁机扩张地盘。”话声轻轻,平静。

声音未落,突然冲上几步。

侯洋喊声小心。

我也一惊,正要拦住对方。

白衣人忽然出手,他不但出手极快,更厉害的是,收刀后,白色衣服,滴血未沾。刀锋上,竟然也是光亮的。

谁也没有看到他何时出刀,刀怎么滑动。

眨眼间,赵禄的头颅,已经在他的手里。无头的身躯,脖子鲜血喷溅,撒红了满地。

“哼,活该。”

大家惊骇不已。

谁也没听说过太岁手下有这一号人物。

我看到他杀了赵禄,心想:“这回没了当事人,庄园的事更无法查清原委了。他这灭口的招好狠。”

侯洋说:“想不到,你们害怕泄露秘密,竟然连自己人也可以灭口。”

宋文茂来了,带来了一男一女。他摇头,说没有找到丢失的东西。

此时,眼前这白衣人,是唯一线索了。

大家正要将对方拦住,却没料到白衣人不但没有逃走,反而退到悬崖边缘,把赵禄的头颅抛下悬崖。然后举起酒杯,把剩下的酒,灌入喉咙,再把杯子抛下悬崖,然后站在石梁上,向我们伸出手,示意我们动手。

原来他知道自己逃不掉,是要在万丈悬崖上的狭窄水渠石梁和我们较量。这样就可以避免被我们围攻。

如果以一敌一,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胜算。

此时,一个男子走来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却认识我。“你就是陈强提起的那个铁成了。哼,他们让我吃尽苦头,我要与他们较量较量。”他的身上满是鞭挞的伤痕,似乎刚被救出,但不肯退缩。

王文秀的手腕包裹着纱布。缓缓提起短匕首。说:“你是太岁的人,今天,让我领教领教。”

白衣人冷笑一声,手一甩,白光从袖下掠出。

大家还没看清是什么兵器,只看到一道白光便朝王文秀刺去。

王文秀挥出折迭铁棍,挡了这一下。

“好啊,老朋友,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比试了。”

两个都是好手,谁也不敢先出手。互相试探几回,才突然发难。白衣人终于在衣袖中,露出了两把二尺霜刀。他们在悬崖旁互相攻守。王文秀被刀划开了衣袖,几乎伤到了手臂。这人竟然如此厉害。他也是暗暗吃惊。但王文秀也不是庸手。他看出破绽,突然贴身,一直靠近。白衣人退到悬崖旁,再无可退。两人开始了面对面肉搏。刀,棍,拳,脚一起上阵。

白衣人举止斯文,刀法路数却是邪的很,凶的很,刀刀都要见血。王文秀毕竟被关得久了,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可是,实战之中,容不得半分思考。快,狠,准,一招毙命。才是杀着。

突然,白衣人假装后退,实则进攻。王文秀收势不及,前胸着实挨了刀柄一下。右臂被割伤,流下鲜血。

王文秀刚退开,邵劲立刻冲上去和白衣人对打起来。

王文秀喊声:“多谢手下留情。”白衣人摇头,“是太岁没有命令我杀你而已。”。

邵劲也把他逼迫到悬崖旁。邵劲一身狠力,动起手只求消灭对手,不惜同归于尽。本来对手的手段和邵劲伯仲之间,但邵劲出力死拼,一身怨恨都倾泻而出,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加上性格本就蛮干,让对手无法招架。

两人有些胶着起来。移动步伐,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白衣人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只守不攻,待对方体力消耗后,才突然出手。邵劲腹部中了白衣人一刀。他想与对方同归于尽,竟然没有退缩。两人继续交手,很快便互有受伤。白衣人一惊,自知今天处境危急,绝对讨不了好去。更何况,自己负责拖延对手,要对付的是前来抢夺密码箱的人,此时内心隐约感到盘梅已经安全,便设法抽身离开。

火势渐渐蔓延过来。浓烟熏眼。白衣人刀一甩,逼开邵劲,接连后退几步,足跟到了悬崖旁,然后足尖掂起,一腿已经凌空,“我会去找你们,顺便拜访白小姐。后会有期。”他说着,飞身向后一跃,跳下悬崖,好似一带白色绸缎,飘荡着落在云烟下一架缆车的车顶。

“好身手。”邵劲低声说。

他站在缆车上,转过身,看着悬崖上的邵劲:“六合刀门的朋友,过奖了!改日再请赐教!”他翻入缆车内,渐渐远去,消失在山间云雾之中。

一队车从山下飞驰而来。

黑龙堂的帮手陆续赶来了。

“咱们走吧,这些都是帝国财阀笼络的手下,我们会被围困的。”王文秀说。

宋文茂点头,说:“嗯,或许,说不准,拿到东西的人在下个会合点。”

“可惜,没能亲手杀了赵禄,又让他逃走了。”邵劲叹息。

王文秀看着邵劲,双手抱拳,行个武术界的礼。然后手指比划出帮会接头暗号。“在下王文秀,八卦堂代理龙头。这位是宋兄弟。那位是闽姑。请问这位好身手的兄台,是哪路的人马?怎么之前没见过你?”邵劲转过头,不回答。

侯洋说:“原来是宗先生的手下,幸会。在下黄旗社侯洋。”

闽姑不许他们多说,催促大家撤退。

王文秀在宋文茂的保护下,垂索下山了。“改天去拜会。”

树林外爆炸声四起,衬着燃烧的玉仙城,如同节日中此起彼伏的欢悦的鞭炮声。

大家无法从原路离开,便朝山顶悬崖撤退。

大家翻过山头,来到山崖旁。

侯洋清点人数,我没有到,铁力和戴兴也不见踪影。

侯洋看看手表,时间到了,便吩咐大家撤退。

庆祝现场的高大屏风倒塌了,烟尘飞舞。

空地的烟花弹被引燃,焰火四处乱窜。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枪声,尖叫声,哭喊声,纠杂一片。钞票,筹码,酒杯散落满地。吊灯被打坏,灯光乱晃。

众人在纷乱中,抢夺财宝金钱,互相打了起来。其余的宾客则在手下簇拥下,狼狈逃向停车场。

邵劲受了伤,想回去找我,被侯洋拦住:“一切都必须遵照计划安排,我们必须离开,立即去下一个会合点等待。”邵劲不听。侯洋说:“也许他已经找到师兄弟,抵达了会合点呢?”侯洋扶着受伤的邵劲,跟随众人从另一条小路离开,半路上了一架下山的缆车。缆车抵达山脚,外围接应等候的小则进入缆车机房,剪掉电缆。

追赶的人的缆车车厢,停在半空,上下不得,只能看着他们干瞪眼。

他们来到半山的路口的会合点。一辆车等候在那儿。

石小芹问:“铁成呢?”侯洋和邵劲都摇头。

“下山时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岳威。”

每人都负伤,无力回头找我。

山路前方一座白墙黛瓦的庭院建筑,背靠崖壁,下临深渊,就似悬空的一样。

白色的高墙,圆顶的建筑,雄伟庄严。可是,白色的墙,却无法涂白这里的黑暗。

我和戴兴绕路上山,然后向白别墅冲了过去,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眼前,一切都被烈焰包围。浓烟滚滚,四处都是断瓦残垣。

白墙被撞开一个缺口,猛烈的爆炸炸毁了别墅的一角。打手的尸体散落在马路上。汽车的碎屑散落在公路旁的树林里。附近草坪起火。仆从四散奔逃。

院子内的煤气管道被炸裂,突然爆燃了,火光冲天。

我们换了子弹,迅速朝前方冲了过去。

我瞄准了对手,对手同时也瞄准了我。

我们几乎同时开枪。

我的小腹被子弹擦伤。对方的大腿中弹。可是,我想继续开枪时,被对手投来的一个□□爆炸的冲击波冲倒在地。

浓烟弥漫在四周。

戴兴去对付对手。

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穿过烟雾,我看到岳威倒在草地上,浑身烧伤,伸手一探,还有半口气。

我不敢随便移动他,想去找块散落的木门扇当担架把他送走。

岳威伸手示意,拦住我,说:“走,快走!我中了埋伏,里面根本没有人。这,这是个圈套。”

戴兴不顾一切的向对手冲去。

子弹掠过他身旁,打在他身边的墙上。

“快,找地方掩护。”

戴兴侧身藏入树后,朝暗藏的枪手射击。

一个正在废墟中瞄准我的枪手被他打倒。

戴兴换子弹,去附近找杜赤焱。

高赐在墙旁露出侧脸,见厮杀停止,形势安稳,转身返回废墟。

山上的水雾飘来,四周一片迷蒙,阻挡了大家的视线。

一人走出浓浓的水雾。

那人见到我,放下□□,是红玥来了。她径直朝我走来,直接问:“陈强在哪儿?”

我摇头。

她说:“你走吧,清龙会的人已经逃了。这是盘梅的圈套。你们中计了。——清龙会的人引来太子,就是看准了他喜欢花天酒地温柔乡,用这些来麻醉他,让他放松警惕。他们实力还不足以与太子对抗,不好直接动手,和太子彻底翻脸。所以引你们来,借你们之力打击太子。——他们知道杜赤焱参与过袭击铁山堂的行动,所以用他引你们来。”

我听了,十分吃惊。

我在红玥的帮助下,替岳威止血,然后将他扶到一旁的山岩下,躲避对手。

水雾好似天然的屏障,把我们分隔,包围。

岳威受了重伤,慢慢的,他的呼吸变得微弱了。

他望着我,“铁成,你,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点头。

“原谅,原谅我。”他说。

我看着他那即将失去光彩的眼睛,泪水不禁渗出。

“我,我求你,答应我。我的死,不足惜。你,你不要找阿美。报仇。”他挣扎着说。

“为什么?”我心存疑惑。

“……恩师的仇,它,折磨了我六年。我没本事报仇,这辈子都没有。但你可以。……答应我,你一定要,报仇,报仇。”

他挣扎着。

“恩师让我代理山主职务,去水月宫躲避三年,之后再去红叶堂找你……还让我考验你的行为,看看是否符合继任堂口的条件。而你有仁义心,救了小蓝。不受阿美和周喜儿蛊惑——更重要的是,心中没有仇恨,不会陷入,陷入复仇的魔咒,大概符合先生的要求。”

“恩师需要一个,一个可以保护大家,让堂口延续下去的人……而不是一个,一个,只知道报仇的人。”

我听他一说,方才恍然大悟——他因见我藏身海港,逃避恩怨,不肯替恩师复仇,心存不满,然后又见我结婚引退,自思无力复仇,便想了这个办法,用自己的命来逼迫我承担责任,接任铁山堂山主,承担复仇的责任。

他知道我答应过苗云英,自结婚之日起,从此隐退,与她过平常日子。

他无法阻拦,心知此事若不是用死来逼迫我绝不会答应。

“去黄旗社请帮手,给铁先生报仇。”

“我已经让,让手下,向各大同门帮会发送了通气信了。堂口的未来,交给你了。”

回想多年的情谊,我不禁落泪。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对方是一个被仇恨折磨的人,而我,却要逃避仇恨。

“阿霜,被,被……杜海凰……”

突然枪声响起。有人用□□射击。我朝一旁躲开,立刻拔枪还击。山岩后的人缩了进去。

我再过去瞧,岳威的眼,已经失去了光彩,再也不动了。

我叹气,扶着他。“嗯。你放心吧,我会的。”

这儿是后山僻静处,整个柔梦乡都起火了。

附近房子不多,戴兴搜寻一遍回来了,说料想对手已经走了。

山上火光冲天。树林燃烧的火焰卷起旋风,冲上半空。好似红色的巨龙。

我在一旁的草地捡到了岳威的短刀。

这把刀已经被爆炸炸弯,炸得发黑了,刀刃上依然留着爆炸的余热。

一个人走出卷着的烈焰。他手提火焰纹刀,面朝我走来。“你以为,你躲了三年,就能躲得过?”

“哼,杜赤焱?”

赤发人杜赤焱那满脸烧伤的疤痕十分可怖,让对手不敢正视于他。

他突然冲了上来。

“阿霜,在哪儿?”

一阵枪声,把他逼退几步。

我抬起枪,指着他。

他的手臂,脸颊,刚被火烧过,皮肤如蟾蜍皮一样狰狞可怖。

“你逃到了这里,就想逃得掉?快告诉我。”

我摇头。

“我没有逃。我只不过,不希望继续厮杀下去。原来,袭击铁山堂时,你也在场。”

“是的!可是,我也是被迫的。铁先生不是我杀的。你们来这儿找我报仇,都是真凶使的诡计。”

高赐带着受伤的太子出来了。

太子刚才还在“冰室”溜冰吸毒,此刻柔梦依旧,半睡半醒,神志恍惚。高赐扶着太子,让手下把他丢上车。太子的情妇从柔梦乡的废墟中追了出来,衣衫不整,拽住车门,也想上车,被高赐一枪打死。

太子拍手鼓掌,说回去要重赏高赐。

高赐留下红玥断后,送太子回去了。

我看着杜赤焱,“哼,好吧。既然来了。我现在,就要替铁先生报仇!”

我冲上去,使用岳威的刀,和他肉搏。

纠缠中,不知道是谁在暗处帮忙,一枪打中了杜赤焱的腿。

他无法站稳,摇晃几下,倒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帮太子?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害死苗望?”我质问他。

杜赤焱脸色不屑,冷笑一声:“胡扯。我要袭击你们,需要用那些卑劣的下三滥手段么?太子是想吞掉庄园的地盘,但是太子压根没想过对付你。”

“难道那些蒙面人是假扮的?”我也想不明白。

“没错,盘梅当然不会让自己人动手。太子的手下都是废物,只要用钱就能收买。”

我正要追问,一个女子,从云烟中走了出来。

她的腿高低不齐,一只用的是假肢,所以走路有些歪斜。

“杜海凰?”我惊呼。

“让开,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今天,我要给宗先生复仇,打死这个坏东西。”她竟然要对付杜赤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你知道我爱上宗先生,为什么还要撺掇父亲派人马追杀他?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不一口拒绝父亲安排的婚事?——是你,是你害了我。”

“而且,当年,你为了躲避黑岳的追杀,还将我推下车,把我害成这样。”

“那是你咎由自取。你想暗算别人,却暗算了自己。宗先生来到义兄的行宫刺杀他,即便我不开口,义兄也会派人去报仇。而且,黑岳害怕自己和宗先生的妹妹在一起,生下一女的事被义兄知道,毁了自己的前途,也不会放了他们。”

杜赤焱骂着。

我拦住他,追问铁先生遇害的事。

她冷笑起来,“没错,铁先生也许是我们杀的。可是,你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而且,你会继续忍受痛苦。你的朋友,阿美,将继续走我指给她的路。对了,如果我不能离开这儿,铁霜也活不了。”

“你说什么?”

她笑起来。

“我永远不会输。我将有另一个我。宗先生死了。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的。现在,我要把一切,都回报给你们。”

杜赤焱爬了起来,从侧面悄悄提刀,一步步走向她。

杜海凰转身,举枪指向他。

“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你不是要去找阿霜么?我让你永远找不着她。以泄我心头之恨。”

杜海凰神色痛苦,苦涩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杜赤焱,你的一生,都毁在任务上了。你不会成功,不会成功!”

杜赤焱神色凄楚,喝骂:“住口。”

“哼,告诉你,铁霜在哪儿,现在只有我知道。”杜海凰冷冷地说,“只要你敢动我,她就没命。”

杜海凰转头看着我:“你赢了。可是,我把你的朋友,变成了我们的人。阿美,是我带入这条路的。她会继续,做我没有做完的事。”

她说罢,冷笑起来。

“你!”

她冷笑着说:“没想到吧。她的根底好,被我一□□,现在,远远强过我了。她会慢慢的,和你斗下去。我就不信,打不垮你们铁山堂。——不过,你以为,我带她走上这条路,这报复就结束了。不,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的朋友,一个个离开你。就像,曾经你们让,让宗先生,离开我一样。”

我有些吃惊,“你在撒谎。当年的事,起因是宗先生背叛。华伯以忠字堂口的名义,下了同盟追杀令,所有同门中人都出动了。我们铁山堂和宗先生无仇,但也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恩师才带人参加了追杀宗先生的行动。这和我们本没关系。况且恩师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对师妹下手?”

“没错,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死。这仇,我要铁山堂所有人来承担。包括你。”杜海凰笑起来,声音嘶哑,“哈哈,我给你的师妹安排了大好前程!她会比你好。对了,你就等着喝太岁的喜酒吧!你的一位朋友,会嫁给最邪恶的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你是说,阿美?这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她举起枪,对准我,望着我冷笑,说:“放心,不是她。——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亲自看着这些事发生。”

她挥手示意,被手下簇拥着逃走了。

我们本打算去白楼找杜赤焱复仇,不料却中了对手的诡计。

黑龙堂的人马抵达了。

铁力冲来,突然抛出炸药,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四溅。

我们互相掩护,撤回山下。我在返回的路上,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岳威明知是盘梅的诡计,还说,“原谅阿美。”为什么杜海凰说,阿美是另一个她。我看看衣兜,不知道何时,被岳威塞入一个纸包。我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钢制机关锁,十分精巧,上面还雕琢有舵轮图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枫叶山庄的事,真的和阿美有莫大的关系?”

“不,我不相信。除非见到她,她亲口承认。”

我抵达山脚,拿出机关锁,看着它出神。

我忽然想起曾在铁山堂见过另一个拥有凹陷图案的门锁。

我拆开盒子,盖子裂开后,取出里面的东西,只是一张纸。拆分开了,竟然是清龙会的老巢——湖山度假区的地图。那也是岳威留下的。

“只有找到阿美才能弄清楚一切。”

我们在铸刀镇外的小路遇到小曼,问小曼怎么在这儿,她比划说:“我去玉仙城找寻小姐,被他们发现了,遭到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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