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降忙来查看,原来高兴山乃砍柴出身,劲道虽大,速度虽快,但因未入门派便不曾习丝毫内功。只方才穆子降击断木一掌,便用了全真教《玄阳诀》上乘内功“气沉沧海”,已然将高兴山左臂震脱臼。岂知这高兴山左臂负伤,竟将刀刃置于右手,再与穆子降拼得七八回合。
高兴山笑道:“穆少侠,我自幼便在这林中跌打滚爬,何等野兽没见过来?这点伤原不打紧。只怕方才使你知道我受伤,便虚让招式于我,这便比的没甚意思。”言毕,但听“咔嚓”一声,高兴山额头微微轻颤,渗出几粒汗来,竟将左臂推回原臼。
穆子降将手掌抵于高兴山肩井穴之下道:“高大哥,你莫做声。我这就给你运气推穴。”
穆子降运气推穴,觉其没内力相抵,倒不费功夫。只过得片刻,高兴山觉左肩已无大碍,只是力气未复。便道:“穆少侠,高某伤势不重,只赶路要紧,只不知世子与雪芽姑娘如何还未赶来。”
穆子降道:“只前面便是迷魂山庄,也不心急,我们再等片刻。”
穆子降只刚说完,便听得前方竹林琴声悠扬,似作天籁,使人心往神驰,不觉倾耳聆听。
但听得一女子唱起《桃花咏》来:
卿家本作昆仑客,
吞砂移骨蜕仙胎。
幽篁曲径自宜栽,论群芳,枉说瑶台。
海棠原怯霜雪,梅骨不销春裁。
何似花仙子,燕、蝶成阵,三月开。
立傲昆仑仙骨,卧嗤浪子形骸。
清风穿竹一帘影,
暗香浮动、似识故人来。
穆子降听此女子声音,似是清溪湍石、瓷玉相击。竹林之间余音袅袅,音色甜美,不觉心往神驰,欲看弹琴之人是谁?
穆子降当下便对高兴山道:“高大哥,听此琴声宛若仙曲,既迷魂庄已在前面,不如我们先行庄中等候,看是谁人弹琴。”
高兴山道:“既已至庄前,如此也好。”
待二人循竹林渐近,果未多久见一处竹林清溪,篱笆院落,知已至庄前。高兴山因臂膀不便,在庄外等候,穆子降进得院门,但见院落几株桃花盛开。院中一女子年约双九,翠鬓斜簪,步摇贴翠,鹅蛋脸儿可媲羊脂,颈如白雪,胸前一抹翠绿,纤指如葱正调着琴儿,一袭鹅黄纱裙随风飘动。穆子降见其美艳惊人,当下不觉呆了片刻。
听那女子停琴怒道:“贼人,作何如此盯我?这便将你眼珠儿挖了出来。”
穆子降道:“我只不过求见黎神医,便看你一眼,做何出此恶言?”
那女子怒道:“凡入我竹林求见师公之人皆稽首垂颔,若见似你一般没礼数之人便扣了眼珠来。”言毕,便见那女子将软鞭挥来,夹杂着刺耳破空之音,若被击中着实了得。穆子降闪身躲过,那鞭子去势未收,便直抽在木柱之上,立见木屑纷飞。
穆子降与之交手三十回合,见这姑娘鞭法精妙,出招狠辣,便将所学武功一一施展开来。只因这女子鞭法怪异,不曾见过,不防之下肩膀被抽一鞭立见衣袖破碎,觉疼痛难当。
穆子降自筋脉震断之后,十二正经早汇作一脉。《玄阳诀》内力自不容小觑,如若没有《玄阳诀》内功护体,被抽这一鞭岂不皮开肉绽?
穆子降内力虽高,只因其所学全真招式既疏且拙,因此难以发挥。见此女子下手狠辣,便仓促躲避之中,无意抓住一竹枝来。将所学全真剑法胡打一通,使出一式似是而非的《全真九宫八卦剑》“乾宫斩蛟”式,不料竟一下戳中女子手腕,将长鞭打落在地,无意破得这女子鞭法。
那女子身法徒变,嗖嗖又射来三枚白雪兔毫针,此针之细如若兔毫,发射时极难被发现,故名兔毫针。穆子降欲闪身躲避,却见火花四溅,被高兴山横刀挡住。原是高兴山闻二人打斗之声赶来,恐事情不妙,便也入院来。
听那女子道:“你们好不要脸,两个大男人联手欺负我一弱女子。”
高兴山见这姑娘生得如此漂亮,不禁多看两眼,稍有吞吐道:“姑娘,我们此来是为求见黎老神医,不知因何动起手来?”
那女子道:“花贼儿,若我肖倩武功再进得半分,便将你眼珠也挖了出来。”
肖倩话刚说完,辩都背了雪芽也赶至此。却见院中木折柱毁似是打斗过,便问及情况。
高兴山正心中迷茫为何这姑娘脾气如此怪异,穆子降捂住隐隐作痛的肩膀道:“世子、高大哥,这女子虽生得如此模样可人,却不想我只看得一眼便下这般狠手。待会我们见了黎神医缄口谨慎些,可莫得罪。”
肖倩道:“甚是可笑,师公早被人请去多日。莫说你们,便是白衣阁拿了《白猿风云灵占经》也未得见师公一面。”
穆子降道:“方才你可是说黎神医被人先吕阁主前请了去?黎神医被谁请了去?”
肖倩轻蔑一笑,并不作声,只将眼光一扫,却见雪芽正伏在辩都背上。肖倩神色一震,道:“这姑娘似是受了极重内伤,让我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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