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和老妈对视一下,也端杯喝了一口。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酒入疑肠,顿化此句诵上心间。
这一刻便是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七战七捷,取河套,收河朔,踏平北疆的卫青引马长歌。
浮西河、绝大幕,破寘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匈奴震怖。下一刻便是霍去病流星划过的惊艳。
男儿的血性这一刻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我不做鬼雄,也不当人杰,更不想冠军候,我要让冠军候臣服脚下,我就是我,一个无所匹敌,独一无二,唯一的自我。
喵的一声,火灵的叫声把众人从酒中的沉睡中拉回了现实。火灵早就闻到酒香,只是在家里陈然没叫它,它可不敢跳出来。但陈然内息剧烈的涌动让它也觉得炽热难安,忍不住叫了出声。
陈然惊醒过来,心中暗惊此酒果然厉害,只怕不是火灵,自已差不多会陷进去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唉,老了,但我还能做些事”陈尚荣伤感地说。
李华珍也拍拍心口:“小然,这酒好邪门,让我想到好多以前年青时想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尚荣摇摇头:“这不是邪门,是这酒的妙处,能把酒配成这样,让人思忆起轻狂年少,指点江山的往昔,这酒啊,真是圣品啊!人生能有一饮的机会,是你我的福份。”
陈然笑笑:“爸说的对,这样的酒确实能称之为圣品了,能让暮士壮怀,美人伤春,天下又有什么酒能做到呢?喝了此酒,当真是再饮别的酒如同白水一般了。”
“小然,这酒你给我灌几瓶,我不用多了,以后分到西部去了,压力大的时候我就喝上几口,再大的难我也能过去的。”陈尚荣说。
陈然点头答应,又拿出一个小碗,倒了一碗给火灵。李华珍和陈尚荣看着陈然倒给火灵喝这个酒,心痛的不行,又不好说出来。
火灵把一碗酒喝完,蹲座在桌上,仰天一声啸叫,那里还是猫的叫声,分明是一只丛林猛虎般。吓得李华珍和陈尚荣脸上色变,急道:“小然你快叫它不要叫了,邻居听到了还得了,以为来了猛兽呢!”
陈然也是奇怪,这小东西怎么叫起来就浑然是虎啸的声音,哪里有半分猫影,想到以前603说过的话,今天再一想老爸老妈的话,不禁想,这小东西莫不真是一只虎不成。
用手摸着火灵光滑的背脊,陈然问道:“小家伙,你到底是虎还是猫啊?”
火灵叫了一声,跳上陈然肩头,亲昵地用脸蹭着他。
陈尚荣担心地说:“火灵跟着你在学校你可要小心点,要是伤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然笑着说:“知道了爸,你以为它是小宠物啊,它听了可不高兴呢?我们家火灵是通灵的,是不是?”
火灵眨眨眼,伸出舌头舔着陈然伸过来拨弄它胡须的手指。
“反正你们这些门派我是搞不懂的,神神秘秘的,当然了,搞懂了我就不在这里了。不管了,来,好好陪老爸喝酒。这菜都凉了,华珍,你再热热,今晚喝得高兴,要多劳动你老人家了!”陈尚荣拍着李华珍的马屁。
李华珍满意地站起来说:“要是每次都喝这种酒,我多跑几次也乐意。”
初九中午陈然又去了联砣家,那姑娘也来了,叫张琴。雁阳本地人,长得是那种珠圆玉润型的,五官倒也不错,和王苹同是棉纺厂的财务人员。陈然吃饭的时候观察过她,发现她一直用心地帮着奶奶夹菜,陪着奶奶说话,感觉上是个不错的姑娘。
吃过饭陈然对着联砣点点头,联砣明白陈然的意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可有点担心陈然觉得这姑娘不好,如果让他选择女朋友和陈然,毫无疑问他会把女朋友直接从他的字典里擦掉的。陪着奶奶唠了个把小时的嗑,陈然就和他们告辞回去了。
陈然在等公交车的时候,一辆警车慢慢开到他的身边停下,上面跳下一个人,一看,嗬!还真认识,肖勇。
“七哥,这么巧,能在这遇上你”肖勇涎着脸上前跟陈然打招呼。
陈然看了一下旁边的警车:“我说你小子挺张扬啊,还把警车开出来了。”
肖勇连忙摇头:“没,没,七哥,我只是在家呆着无聊,蹭他们的车出来逛逛。”
陈然看了一下他,这小子看上去不咋的,但好在还算识时务,能分清重。想了想便说:“你没想着做点什么?进个单位也行啊?”
“那得多没劲,我爸是想让我混体制,可我还真是静不下心来。七哥,要不你带着玩吧?”肖勇说。
陈然摆摆手:“少来,我明天就要去燕京了,我还在读大学呢。”
“要不怎么说你是全才呢?我看这雁阳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和七哥一样的人来”肖勇吹捧着。
陈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小子倒真是不花钱的好听话不要命地说啊。这样吧,你也不能一天到晚这样瞎晃荡,我看你去找找联砣,跟他们学着做点事,总比这一天游神一样强啊!”
“好的,我明天就去找联哥。七哥,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肖勇一听,高兴地说。
“不用了,我东西不多,一个人就行了。不和你说了,车来了,我先走了”看到车来,陈然摆摆手阻止了肖勇想送他回家的想法,跳上车走了。
晚上在家和父母吃完过年的最后一餐饭后,陈尚荣把儿子叫到一边:“我跟厂里提了一下,又找了管这块的朱副市长,估计四五月的时候就会去西部了,具体哪个地方现在还不清楚。”
“好事啊,爸,恭喜你了!”陈然听到这事,替陈尚荣开心,倒不是说去支建能提个半级,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已也是个男人,清楚一个男人心中永远有些目标要求实现。
夫妻两人坐着听陈然讲着一些西部的风土人情和发生的逸事,直到快12点了才赶着陈然上床。
上午九点陈然把东西收好后就在父母的陪伴下出门去火车站,还没出家属院大门,就见一辆警车又来了,肖勇打开门跳下来,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七哥,我来我来。”
陈然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走?”
肖勇把陈尚荣夫妻请上车后说:“我今天一早就去找联哥了,他告诉我的。他们几个在车站,不过来了,我就来接你。”
陈然摇了一下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有心了。想想动用警车送自已有些过了,陈然对前面开车的警察歉意地说:“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让你麻烦了!”
开车的警察笑着侧了一下头说:“没关系的,你可给咱雁阳市民长了脸,那些当兵的平时横的不行,我们也管不了,没想到让你收拾得服贴了。”
陈然一听说这事,忙说:“那是误会,再说雁阳当兵的还算好的,你们可千万别发生冲突啊!”
他可不想让自已这事成为雁阳人在部队面前得瑟的资本,要真闹出事来,让他上哪洗冤去。
“哈哈,放心,我们当警察的哪敢和他们干?不比人多人少,论个也不人家对手,我就是一说,表达我对你的钦佩之情”警察笑着说。
很快到了车站,好嘛,年轻的能来的全来了,众人先和陈尚荣夫妻问了好,便把东西拿着往候车室走去。肖勇看了就说:“直接去站台得了,反正也只有半个小时了,候车室人多,还要排队多麻烦。”
跟着肖勇来到邮政通道,就见他拿出个证件跑到门口和别人说了一通后,回身对着大伙招手。“你那什么玩意?”杨桥问。
肖勇得意地把手上的本举起来:“我爸的工作证,嘿嘿,昨天就想了怎么进站,没想到还真是起作用。”
陈然其实很不喜欢这样利用特权来解决问题,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肖勇是一番好意,只是希望以后他能慢慢改过来。看了看陈尚荣,他也是微微摇了摇头,似有不满。
去燕京的班车停在三站台,众人就站在站台上聊着,远处的车站工作人员看到这么多人还没检票就进来,也没有人过来询问,傻子都能想到进这么多人一定是有关系的。直到陆续有人开始从天桥下来了,陈然才催着让大家回去,但没人离开,一直把陈然送上车,站在窗边和他说到列车开出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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