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啸站住脚,头上的一缕毛发直立着,一只眼睛恶狠狠向四周看了看,挥舞了一下宝剑,叫道:“有不想活命的尽管上来!”
话音刚落,蟹面郎从地上拾起一把单刀迎了上去,叫道:“你这恶魔,竟然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今日,我便与你拼了!”说着向前几步,举刀便砍。
墨啸嘿嘿冷笑,站在原地脚下不动,只将身体向旁一侧,便躲过了那把钢刀。蟹面郎一刀落空,随即第二刀、第三刀又砍下去,墨啸依旧是不慌不忙,身体向后一仰,让过钢刀。蟹面郎连砍三刀并没有伤及到墨啸,心里有些焦急,便越发的凶狠起来。看准时机,对着墨啸的前胸一刀扎去。他用了十成的力量,身体迅速前倾。可是,那墨啸一闪身又一次躲过了单刀。此时蟹面郎由于用力过猛,已经无法再抽身站稳,踉跄着向前一扑,跑出几步后急忙转身。就在蟹面郎转身之后,墨啸看准时机,单手迎着蟹面郎的胸口就是一掌。那蟹面郎哼了一声便被墨啸一掌打飞,后退了足足有两丈开外,仰头倒在地上,口鼻喷血,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墨啸站稳,叫道:“乌合之众!再送一个过来!”
江威闻言,心中大怒,叫道:“好一个张狂的瞎鹰!俺江某却要看看你的能耐!”说罢,飞身跃出。江猛见哥哥迎上前去,叫道:“哥哥小心!”江威也不答话,来到墨啸面前,两眼斜视着墨啸说:“进招吧!”墨啸也不言语,挥宝剑就杀。江威便用自己的百绽蹩手剑与墨啸对打起来。
两人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败。那江威便想,自己的这套剑法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如今这墨啸竟然能将我所使出的每个招数都一一破解,可见这墨啸绝不是等闲之辈!稍一分神,那墨啸便占了上风,几剑刺来如疾风暴雨。江威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墨啸也领教了江威的剑术,知道江威的这套剑法也是颇具玄奇,便分外小心。此刻见江威后退了几步,唯恐有诈,并不敢紧逼,也向后一侧身,说:“你也好身手!不过,今天我要交手的还不是你!恕我失陪!”说罢,转身要走。
墨啸向东跑去,刚跑几步,见东岳圣母、灵芝仙姑和洛金花三人已经摆出架势,挡在前面,便知道那三个尼姑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摆脱的。赶紧一转身,改向南面奔去。
没跑几步,又有白发刁叟、黄面阎罗挡住去路。那墨啸见二人相貌奇特,不似常人长相,料定不是平庸之辈,便赶紧又向西面方向疾走。
此时三元子早已将去路截断,只见天元子背向着墨啸,双手横握着的大铁扇子倒背在身后,也不去看那墨啸;地元子右臂缠着七节金鞭,双手抱在胸前,仰脸藐视着墨啸;那金元子更是将手中的双刀一拍,站好了位置。墨啸一看这种阵势,知道再往前走便是一场恶战,他知道自己身单影孤,而且又已经犯下了众怒。一旦交手必然是寡不敌众,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济于事。想到此,便向北方逃窜。
陆天机和薛剑霞早已经是手握兵器,挡住了墨啸的逃路。这时,江威、江猛兄弟二人已经向墨啸逼近,墨啸自知情况不妙,赶紧一纵身,发出一串鹰叫声,手脚并用,一阵挥舞,那墨啸便离开地面,身体飘在空中。各路英雄见状,知道那墨啸要使用“空中百步”的功法逃离包围圈,便都叫道:“别让他逃掉!”喊着,纷纷手持兵器,注视着空中飘移的墨啸。可是,那墨啸的确是一个旷世奇人,转眼间,不仅逃出包围圈,而且已经飞出几十丈远!
墨啸飞出一段距离,落下地来。见那些武林中的人都被远远甩在身后,心里稍一放松,刚要逃窜,忽见一个人挡在他面前,心里一惊,又腾空窜起,向远处飘移。没想到,再一落地,那人又出现在他面前。如此反复几回,终究脱不开那人的纠缠!墨啸仔细打量来人,突然想到,此人身手之敏捷,可谓登峰造极,定然是那个令三煞胆寒的楚穹飞。于是,便问道:“来人可是楚公子?”
楚穹飞冷冷一笑:“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墨啸心想:我必须要骗过他这一关,否则定然是凶多吉少!想到此,拱拱手说道:“楚公子,今日墨某借一条生路,今生将不忘公子的恩德……”
楚穹飞持剑在手,指了一下那被炸后、遍地死伤的现场,恨恨地说:“穹飞本不想赶尽杀绝,只是,你墨啸实在是罪恶滔天,今日楚穹飞若放你逃生,便对不起那惨死的众多冤魂!”
楚穹飞话音刚落,便听到洪钟一般的声音叫道:“楚公子不必动手,我柴忠让来也!”随着声音,柴忠让一个箭步来到近前,对楚穹飞说:“公子暂且退下,让老朽与他做个了断!”说着面向墨啸说:“来吧!事已至此,双方再不要手下留情!今日便是最后的了断!”
墨啸见柴忠让来到面前,冷笑道:“我以为你临阵脱逃,原来你还没走!”
柴忠让怒道:“休要啰嗦,看剑!”喊声过后,挺剑便刺。墨啸不敢怠慢,迎着柴忠让的宝剑厮杀起来......
原来,柴忠让此时才露面确是有原因的!眼下,柴忠让已经是双目失明,按常理,别说是比武较量,就是日常行动都有着极大的不便。可是,柴忠让毕竟不是常人所能相比,他隐居深山,吃尽苦头,练就了超常听力,不仅能辨别任何一种微弱的声音,而且能够将听力与武功融为一体,练就了一种奇特的武技,能够凭两只耳朵的灵敏听觉,分辨对方的兵器和招法,辨别对方进攻的方向与距离。因此,只要对方一动,柴忠让便能够像看到对方的动作一样,感知到对方的动作与意图而及时应对,而且是万无一失,就连对方的暗器,也奈何不了他。
刚才,柴忠让已经亮出了自己的绝技,与墨啸交过手,只是由于情况突变才没能与墨啸分出雌雄。
观武台被炸后,柴忠让为什么没有即刻出现,这里的原因就在于:柴忠让双目失明,若与墨啸交手,完全要依赖两耳的听力。可是,刚刚发生在观武台的那个大爆炸,产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响声过后,所有人的耳朵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而暂时失聪,恢复起来必然需要一定的时间!常人尚可,耳朵听不见,还可以用眼睛观察动静、分辨事物。可是柴忠让却万万不能,他能够感知世界的,只有听觉。一旦听觉受损,就等于是与世隔绝!别说是真刀真枪的拼命,就是在人群中行走都难免磕磕绊绊!刚才的那声巨响,柴忠让已经是两耳受损暂时耳聋,因此他只能摸索到一个藏身的地方,用自己的内力调整自己的听力,慢慢恢复自己的耳音......
眼下,柴忠让觉得自己调整得已经差不多了,听到那墨啸已经被楚穹飞逼住,便知道,既然楚穹飞能将墨啸逼住,那么楚穹飞定然就是武功精绝、盖世无双。担心如果楚穹飞与那墨啸交手,会很快将墨啸制服,那样,不但失去了自己与仇人比试的机会、不能让对方心服口服,而且会让天下人们误会,以为我柴忠让故意拖延不敢迎敌!因此,柴忠让这才在耳音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仓惶出面、冒险迎敌。
此时,柴忠让与墨啸已经交了手,由于听力没有彻底恢复,他的便动作十分谨慎,边战边用内力调整双耳的听力。
墨啸见状突然想到:柴忠让两眼失明,只靠耳朵的听力辨别声音,刚才那阵轰天巨响,一定会伤害到他的听力,此时我若用暗器取胜,至少会有九成的把握!想到此,突然将手中的宝剑向柴忠让抛出。
柴忠让只注意墨啸的剑法,想不到,刚刚交手那墨啸就会使用暗器,防备不足。再加上他的耳音尚未完全恢复,反应不及,因此,当他隐约听到宝剑飞来的声音时,那宝剑已经接近前胸!柴忠让急忙躲闪,已经来不及。墨啸的那把宝剑便狠狠地插入柴忠让的胸膛!
柴忠让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岳秋娇一个箭步飞身而上,单臂将师兄抱在怀中……
与此同时,墨啸两手迅速伸到脖子后面,双双抓住了暗器,顺势就要向柴忠让抛去!就在墨啸两手中的暗器就要打出的紧要关头,只听墨啸一声惊叫,两手一抖,双手中的暗器同时落地。
岳秋娇急忙向地上看去,见地上有着两只铁镖头和两个铜铃,不由得深深地替柴忠让叹息!心想:师兄啊,你为何不提防对方的黑手!你两眼失明,就是能躲过那飞来的一剑,又怎能同时应对这随之而来的四件暗器!
岳秋娇感叹之余向墨啸看去,只见墨啸平举着双手,已经是惊慌失措。
各路英雄也都注意到了墨啸的双手,见墨啸的左手腕上横插着一根约有两三寸长的树枝,那树枝已经将手腕完全穿透!再看墨啸的右手,那右手背上嵌入一枚银钱,那银钱已经将手背上的筋脉切断,墨啸的右手已经动弹不得!
墨啸收双臂于胸前,发一声怪叫,身体一晃,两脚疾跑几步,一纵身,迅速腾空,高高跃起就要向外飞跃。
此时,楚穹飞不动声色。悄悄掏出一粒石子夹在两指之间向外一弹,那粒石子便打在墨啸后腰的命门穴上。墨啸只觉得腰间一沉,两腿顿时失去了知觉,再好的功力也已经无法施展,瞬时间便重重地摔在岳秋娇与柴忠让跟前。
岳秋娇刚刚将柴忠让放在地上,见墨啸摔在身旁,复仇心切,也没有来得及多想,单臂撒开师兄,抽出宝剑,一剑便刺在了墨啸的咽喉!墨啸圆睁着双眼,瞪着岳秋娇,浑身逐渐地瘫软了。
岳秋娇撒手丢掉扎在墨啸咽喉上的宝剑,又迅速单手将柴忠让扶起。此时柴忠让已经将墨啸的宝剑从自己身上拔下,伤口处鲜血淋漓,呼吸已经是很急促了。
岳秋娇见师兄伤情甚重,心中十分难过,眼含热泪,叫着:“师兄、师兄......”
柴忠让艰难地抬起手,摸索着,将岳秋娇的手抓住,喘息着说:“墨啸……这个小人!不用暗器……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老圣母大声叫着:“师兄,你曾经答应我,我们要一同来此,一起回去!师兄,你万万不可食言!”
柴忠让急促呼吸着,嘴里喃喃地说:“师妹,我不行了......我死,实不足惜......只是,我......有一事......必须告白于......天下!是我......对不起,楚、宋两家!我......我有愧于......宋......楚......”说着,紧咬牙关,浑身战抖起来。
岳秋娇急忙问:“师兄,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可是说呀!”
柴忠让艰难地说:“这件事、我......隐藏了......几十年......陆、陆兄......柴某、拜、拜托你替我....了却、心愿.......”话没说完,一阵抽搐,头一歪睁着眼睛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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