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人到剑到,柳雪松只感咽喉一凉,不敢再动一下。
万孝先看清楚了他,也不是很惊讶,笑道:“吟诗,怎么办。”吟诗想也不想,便答:“杀了他。”
柳雪松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恨自己不该多事,心想父亲和师傅都不允许他用杀人于瞬间,杀人于无形,为江湖人齿冷的巨毒,今天可是无法自保了。再一次面对死亡,他不象上次那般感慨,反而很平静,更知这一回无人来救他了。
万孝先得令,继续笑着,道:“好啊,我杀了。”吟诗嗔道:“你要杀就杀,多什么嘴,让人说出去,我柳家的声誉就完了。”万孝先笑问:“你说是留个全尸呢,还是切成好几大块呢。”柳吟诗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开玩笑,但转念间就从心慌意乱中清醒过来,赶紧问了一句:“这人是谁呀。”未等万孝先回答,就已奔到两人近前。
虽然天已黑透,但从屋子里透过的烛光,她从背后就已看清楚了这个不速之客是何许人也。她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笑道:“原来是柳兄弟呀。”然后推开万孝先手上的剑,道:“放了他吧,柳兄弟是自己人,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他还帮你好大的忙呢。”万孝先收回配剑,冷笑道:“我要杀他,根本就不会跟你讲。”柳吟诗也不理睬他说什么,笑着对柳雪松道:“你是来找二小姐的吗,她住西边,你也应该找个丫头带你来呀,哎,你先走吧。”柳雪松心道:“我可不是走错了路。”他见柳吟诗放他一马,甚是感动,觉得她还有药可救,一时热血上涌,咬着牙道:“要我走,除非他先走,我要看着他离开。”柳吟诗苦笑着摇摇头,转而望着万孝先道:“你今天就走吧。”柳雪松并不满意,大着胆子又道:“以后也不许他来了,少夫人还应该断绝和他的关系,好好做你的南宫家少夫人。”柳吟诗又好气,又好笑,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万孝先已道:“这不关你的事,最好少管,否则我还是……。”吟诗已打断道;“算了,你快走吧。”万孝先无可奈何地笑笑,挑衅般地在吟诗面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向墙角走去,柳雪松见状,气得要命,却苦于武功不及,也不敢造次,何况吟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而且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离开。
如果“原路返回”,别人就要问他跑到后院来干什么,万万不可一试;如果用轻功跳出去,很容易引起吟诗的怀疑,因为他给吟诗的印象,不过是个普通人,只会一点武功,如果这么高的墙都跳出去了,自己的身份自是容易被拆穿。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太过冲动,在许昌给吟诗那么好的伤药,那种药,除了柳万千,还真不会有多少人能做得出来。当然只要不让吟诗有更多的怀疑就行了。
吟诗似乎也看出他的尴尬,示意万孝先带他走。万孝先道:“不行,他太重。”吟诗嗔道:“他还没你重呢。”柳雪松已经厚着脸皮走到万孝先身边。万孝先吸了一口气,伸手在他腰间一拖,顺势向上一送,柳雪松立时飞向半空,万孝先不等他下坠,飞身跃起,在半空中再往柳雪松腰间一托,很轻易地就将他送上了墙顶。
柳吟诗很满意,也去回房去了,可她断然想不到,万孝先送柳雪松下去的方法也是别具一格,他粗暴的将对方向下一推,任由对方掉下去。
如果不会武功,很容易受伤,可是柳雪松会武功,下坠后如此保持稳定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在万孝先面前,他不用装不会武功。
然后,他看着万孝先落地,监视着万孝先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才沿着墙角到中院,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玉人飘香这时多半已休息了,决定明天再去探访她。可是,才走到大门口时,他就看见了玉人飘香。玉人飘香微笑着向他微鞠一躬,似乎是特意来找他的。
柳雪松赶紧迎上去,问:“你找我有事吗。”玉人飘香摇摇头,只是笑笑,柳雪松以为她还在介意白天的事,便说:“其实你也不用太生气,就算,哎,就是我对不起你。”玉人飘香笑道:“想想真傻呀,我当时生什么气呢,又没有什么损失,再说这件事皆大欢喜,完全按你们中国人的方式处理,不是很好吗。”柳雪松倒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心想人家如果只是来表白一下,绝不会现在来找自己,就说:“我们随便走走吧,去吃饭,说话都行。”估计玉人飘香现在处于一种很奇怪的孤立状态,一定很无聊,哪知玉人飘香道:“不了,我来是想请你代我向杨前辈或水前辈他们道歉,今天真是太失礼了;其次,我要说的是,是,哎,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记得我初来中国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怕,但经过这些事,却深感人言可畏,我前段时日可说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看今天诸葛轩胡说八道些什么。”
“其实我真的想说的是,飞龙帮已和你结下梁子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件事也并没有真正的结束,真的,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害怕,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大家还是谨慎一些,咱们以后,以后就不要来往了,不要再说一句话了。”
她吞吞吐吐说了这许多话,原来是提出绝交的,为了天皇和家族及本国人民寄予期望的比武大计不会夭折,她只能比以往更加谨慎地处理两人的关系。
柳雪松的心立时凉透了,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在压迫,在撕扯,让他感觉异常难受,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对这个女孩并没有特别的期待,但要和一个能称作朋友的人被迫连话都不能讲,却是难以接受。但他自己也明白,飞龙帮的确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也不该连累对方。
“对不起。”玉人飘香也很难受,她根本就想不清楚这样的话是否该说,可她还是来了,还是说了。
柳雪松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不过你还是自己去向元老会解释吧,因为我已没有资格代你说什么,不是吗,我凭什么替你说话呢,当然了,你也太客气了,道不道歉有什么重要的。”他猜测那只是玉人飘香的开场白而已。
“是。”玉人飘香深鞠一躬,道。“你的救命之恩,我也没法相报。”
柳雪松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道:“太客气了。”冷了一会场,他又道:“我发誓再也不会和你交往,说话的,如有违犯,天打雷劈。”玉人飘香赶紧道;“算了,这个也不需要特别去遵守的。”柳雪松心道:“这不就是要特别去遵守吗。”也不再说什么,什么也不愿想,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玉人飘香心里不仅难受,更有内疚,她呆呆地想:“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呢。”也许以后不交往也就是了,又何必要说出口来呢。
这真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方展来房间里见到柳雪松,发现他懒洋洋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敢兴趣,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柳雪松把玉人飘香和他绝交的事讲了,却对柳吟诗“红杏出墙”忽略不提,最大限度维护“南宫家少夫人”的尊严。他也不知道方展怎样处理这件事,估计他不会象他这样把这件事打算烂在心里。方展听后,沉吟一番,说:“其实玉人姑娘做的也不错,至于那个飞龙帮,有时间我们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柳雪松知道铁燕门要继续强大,是肯定要对付飞龙帮的,不过他知道如果连飞龙帮都瓦解了,恐怕丐帮也坚持不下去,九大门派也会逐渐瓦解,那么铁燕门真的就要为所欲为了,因此心里并不希望飞龙帮有事,虽然他心里非常憎恨这个帮派,不过人有时就是很奇怪的.
方展并不知道他想什么,只以为是心情不好,便说找几位美女一起出去玩,心情就好了,柳雪松哭笑不得,只好起身出门,在外面吃饭,等着方展去约美女,过了一段时间,竟见方展一个人来了,很是诧异,心想他至少可以把四大丫头给约出来。方展告诉他,大家都去含笑她姐夫家里玩了,让她一起去,柳雪松上次去找兔妹妹时,就已知道水含笑有个姐姐了,当然是要拜访的。
当下和方展一同往沙府而去,路上看见一个药铺,柳雪松进去瞧了瞧,见有所谓千年人参出售,他鉴别后,竟发现起码有七百年历史,也算是极为罕见,便问了价钱,打算作为古老夫人的生日礼物,因为要去拜访沙府,便付了定金,打算回来再买,方展则说自己送了副颜真卿的《乞米帖》
来到沙府,柳雪松和方展报了姓名,被管家带到客厅,这时柳吟诗,四大美女,韩楚风,长白五虎,路不平,万孝先还有青霜红雨白露等几个丫头都已来了,柳雪松看见万孝先,很是不满,径直就从他身边走过,柳吟诗还没等二人站定,就对柳雪松道:“我有点事情跟你谈,你出来一下。”方展笑问:“说媳妇吗。”柳吟诗没有理睬,带着柳雪松来到客厅西北角,说:“你和孝先不要这样好不好。”柳雪松冷笑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有梁子,又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柳吟诗笑道:“这个我也知道,我也想早点做出决断。”柳雪松说:“最好早做决断。”柳吟诗说:“没问题,如果我做出决定了,一定会让你看着他离开。”柳雪松知道她说话算话,很是高兴,柳吟诗也就不再说什么,回客厅去了。
一会儿,紫冰带着静月也来了,静月虽有偏头疼,今天是阴天,对她来说是比较好的天气,所以紫冰亲自相邀就来了,楚梦影笑问:“静月师姐不会是方展请来的吧。”方展说:“是我这位兄弟请来的。”柳雪松哭笑不得,其实他也很喜欢这位静月师姐,反而有些局促,不好开玩笑,方婉柔说:“怎么不说是韩大侠请来的呢,上次还在四川和静月师姐联手对敌呢。”众皆恍然。
静月好像还是不怎么舒服,也就不太说话,就让紫冰陪着
没多久,沙连海水珠儿夫妇就回来了,他带着大家在府里四处闲逛,然后说到外边吃饭。
刚到门口,太阳就出来了,静月好像很不习惯阳光变强,捂住了头,大家问她怎样,她说想要回去休息,谁也不好勉强,柳雪松提议自己送她回去,紫冰说:“还是我去吧,你不就是来玩的吗。”柳雪松随便找了借口,说是去丐帮学骑马,因为严峻不是每天都在之类的,然后问静月是否同行,静月没说话,当然是同意了。
没人反对,都目送两人离开。
柳雪松找了辆马车,经过那家药店时,取了那根七百年的人参,这才继续前行,柳雪松本来想陪静月聊几句,但她一直闭着眼睛休息,只好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直送静月至百兵阁。
静月离开后,柳雪松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礼物放好,出了古府,赶往丐帮。
严峻正等着他,两人下了会棋,然后一边吃饭,一边交流马术,饭后纵马奔驰一番,畅谈天下英雄,玩得很是高兴,一直到酉时才回古府,刚到前院大门,就听管家说:“南宫少夫人找你有事,在陆羽茶楼,你快去吧。”柳雪松赶到茶楼,正要入内,却见一小孩走来,很神秘地说:“这位可是柳公子,有位阿姨在附近的校场等。“这就是之前阿若约他的地方,柳雪松很轻易找到,他想那位阿姨应该就是柳吟诗.
酉时,柳雪松准时来到,柳吟诗已等在那里,看见他来,微微一笑,道:“关于我和孝先的事,我现在要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柳雪松见她单刀直入,很是高兴,问:“夫人应该想明白了吧。”柳吟诗道:“我当然想明白了,我决定跟孝先。”忽然卖了关子,不说了,也不知是要分手,还是继续和他在一起。柳雪松追问:“夫人,如何。”只见柳吟诗诡异地一笑,正自奇怪,忽然背心一痛,浑身酸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柳雪松惊讶莫名,待要问个究竟,却见万孝先出现在身边,刚才也定然就是他在身后突然点了他的穴道。
柳雪松见此情形,心里凉透了,暗恨自己多管闲事,只得求饶:“算了,少夫人,我也不管你的事了,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柳吟诗笑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呀。”她忽然飞起一脚踢向柳雪松的下巴,柳雪松根本就没办法躲避,整个人立时飞出一丈多远,落地时,下意识地用手护了一下脑袋,总算没让前额碰到满地的碎石,但左手和下巴却疼得厉害,感觉都已经脱臼了似的。
“你,你…。”他真是不解柳吟诗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说过不管你的事了,就不管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相信,哼,我就是对你太相信了。”柳吟诗怒气未消,飞奔过来,就要再踢他一脚,好在万孝先拉住了她,“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对他很好的吗。”柳吟诗怒声道:“今早我散步至墙角,发现墙角有两对脚印,本来你们一同离开,这十分正常,但我发现他的脚印居然也有一行向里,一直留到水池边上,这就完全可以断定他昨晚也是从墙外进来的。”
万孝先并不吃惊,其实柳雪松的功力他还是很清楚,只是没跟柳吟诗讲.
“这就是说,他会轻功,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轻功。”柳吟诗愤愤地盯着柳雪松。
柳雪松估计自己的身份已被柳吟诗看穿,无可奈何,只得什么也不说。
“你给我的伤药虽然很灵,但我并不能就此认定你和柳万千有什么关系,武林中人闯荡江湖,谁不揣着灵丹妙药呢,但偏偏你也姓柳,轻功又这么好,柳万千当年能逃过我爹的追杀,不就是有很好的轻功吗。所以不能不好好地查一查,就在他去沙府时,,我让紫冰打开了你的房门。”
“无耻,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柳雪松明知这样会被打得更惨,但还是要骂。
柳吟诗知道他要臭骂,却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离开许昌时带着的包袱,打开一看,居然发现了很多药丸和药膏,这些药膏和药丸我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但偏偏有一个装在黑色小瓶的七颗红色药丸我却是认识的,当年我爹追捕柳万千失败回到家中,我无意中发现他身上有两颗这样的药丸,原来是柳万千慌乱逃走出时留下的战利品。那药丸是解毒用的,据说可解百毒,玉人姑娘受伤用的就是这种解药吧,可以认为,玉人姑娘也应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一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里面有两颗红色药丸,看样子是“铁证如山”。
柳雪松无话可说,倒是万孝先惊诧莫名,他见对方默认,已知柳吟诗的推断是正确的。他今晚被吟诗叫来,只是按吩咐偷偷点一个人的穴道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么重要的发现。他楞了半响才道:“我们把他交给老夫人吧,也算是大寿前的一份重礼。”
柳雪松想不到自己是来送礼的,反而成了别人的礼物,觉得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忍不住笑出声来。柳吟诗只当他是心虚,并不以为然,恶狠狠地道:“他爹当年作恶多端,连累我爹用一年的时间追捕,我们担心害怕也一年多,真是想杀了这小贼。”柳万千号称毒圣,柳寒风纵然武功天下第一,家里人难免也要担心,那一年的日子可真是难熬。
柳雪松淡淡一笑,道:“似乎在下并未作恶,少夫人此举恐怕不妥。”意思就是老子是坏人,不见得儿子也不是好的。柳吟诗冷笑道:“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寒风剑谱事件恐怕也要重新评估了。”柳雪松最不愿被人误会,何况牵涉太多,忍不住大声斥道:“少夫人,你。”话还未说完,柳吟诗就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你还好意思去给楚伯父做事,恐怕是贪图琴心的美色吧,我再替琴心揍你一顿”,然后抡起拳头,万孝先再度拉住她,道:“算了,还是交给元老会吧,如果他伤的太重,对你的声誉也有影响。”吟诗奋力推开他,怒声道:“我不管。”万孝先很无奈,转过身去,叹道:“好吧,到时你就说是我打的。”吟诗笑了笑,道:“不用,这不是柳家人的作风。”再度抡起拳头,就要打下去。谁知,她忽然感到上身奇痒无比,难受极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难受,赶紧把万孝先推到柳雪松身旁,道:“挡住他。”意思是你也不许转过头来,然后拼命搔痒,可是上身却是越搔越痒,不多时连下半身也痒起来,只好脱下外衣,加大搔痒的力度。
柳雪松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柳吟诗再这样挠下去,恐怕就要一无所有了,便说:“少夫人,你先忍忍,其实忍一忍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柳吟诗恍然大悟,穿上衣服,以极大的毅力忍住巨痒,问:“这么说,这种痒毒是你下的。”柳雪松笑道:“少夫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有怀疑吗,我也知道管你的事不妥,从发现你们的奸情开始我就在防着。”柳吟诗气得牙痒痒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柳雪松接着道:“这种痒毒大概一个时辰后就会毒性发作,令人全身皮肤溃烂而亡。当然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只不过要零零碎碎地受两天很痛苦地折磨而已。”其实他施放的并非巨毒,只是用来恶作剧的,半个时辰就会恢复正常,而且中间还有一段时间会没什么感觉,对身体没什么害处,柳雪松本来可以得到比这厉害得多的毒,只是师傅反对,柳万千也不想儿子步其后尘,那些令柳万千名骇一时的可怕毒药也就没交给他使用及炼制方法。
如今只能吓唬一下柳吟诗而已。
柳吟诗看样子是真被唬住了,她脸色微变,皱着眉头,想了想,拈出那两颗红色药丸对万孝先道:“幸好我们还有能解百毒的解药。”万孝先连道柳吟诗聪明。柳雪松却叫道:“你疯了,你爹说是解百毒的,就可解百毒吗,也不知柳大侠是怎么想问题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百毒的解药,,每一种解药同时也都是毒药,都有极强的针对性,用错了就死无葬身之地。说可解百毒只是江湖郎中骗骗老爷爷老奶奶的。”他也没完全说假话,这红色药丸却可解很多种毒,柳万千说可在六十种以上。只是“痒毒”并非毒,吃了解药还真会中毒。
柳吟诗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看着万孝先发呆,万孝先反应到快,说:“吟诗如果你不是特别的不舒服,也就别吃解药,如果真的恶化了,我们再找他算帐。”他相信柳雪松也不敢撒谎。只是他担心吟诗慌乱中乱服解药,把两颗红色药丸抢了过来,吟诗知他好意,也就不予理睬。
柳雪松见二人中计,赶紧说:“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好告诉你们解毒的方法。”万孝先听到“方法”二字,估计解这“痒毒”并非是要吃药,想着把他房里的药丸都拿了来也没用,俯下身去,正要解穴,吟诗却拉住他,说:“不急。”对柳雪松道:“你得答应我,马上离开楚家,永远不得踏入许昌半步。”她是担心这人对楚家的财产和两位姑娘有野心,不然怎么理解他“身坏绝技”,竟然要当小二,柳雪松明白她想什么,本来他知道父亲的遗愿是见过红姨就离开楚府,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个性确不愿意说出“离开”二字,只得说道:“少夫人,我都不管你的事了,你凭什么来管我,难道你不怕。”
吟诗神色凛然,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这就是我们柳家的风格,才不会为了区区性命与你这样的人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万孝先反而吃惊了,他不知道吟诗怎会这样倔强,更明白他和吟诗的事就是“见不得人的协议”,当然,要是柳雪松也提出条件的话。
柳雪松本来就要离开楚家,这时正好提出条件:“好吧,但是你和他要永远不见面。”吟诗脸色一变,厉声道:“放肆,念你没有恶行,不杀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敢提条件。”万孝先却是连连叫苦:“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在干什么呀,先答应了吧。”心想三人之间的交易也不可能公诸于众,就算自己还是要缠着柳吟诗,柳雪松也无可奈何。只是谁也想不到柳吟诗太过“正直”,太象柳寒风了。柳雪松心里也在叫苦,心想再这样坚持下去,恐怕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念头一转,问:“夫人,你现在还痒不痒。”柳吟诗道:“不痒了。”忽然之间很是惊喜,兴奋地叫道:“孝先,我好了,不痒了。”万孝先却不这样看问题,他见柳雪松这样问,必然有其道理。柳雪松见他盯着自己,知他有所领悟,只说了一声:“再过半盏茶时间。”柳吟诗所有的兴奋立时荡然无存,整个人象掉进了冰窟窿。她知道“痒毒”可能还有半盏茶时间就会继续发作,还有可能比刚才更加严重。可她还是硬撑着,重复着刚才说的话,柳雪松刚要反对,竟然被吟诗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柳雪松又好气,又好笑,什么也不说了,就要看看吟诗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虽然“痒毒”随后就会发作,时间算不上很长,但他估计柳吟诗一刻也熬不过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而万孝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希望两个人都能让一步,一个说出解毒的办法,一个不再苦苦相逼,可这两人都这么倔,竟然盼望柳吟诗坚持不住,被迫“投降。”
三人就在这种奇妙的等待中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终于还是柳吟诗率先大呼一声:“受不了啦。”一下子扑倒在万孝先怀里。立时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万孝先终于明白柳雪松并没有说假话,“痒毒”果然又发作了,好在他已有准备,迅速点了柳吟诗的穴道,再次相求:“柳兄弟,你只要说出解毒的方法,我这就认罪去。”他指的是诱奸小兔儿一事,可柳雪松这时心想:不知你有多大诚意,也不知你是否真的爱她。故意不说:“你喂他解药啊。”,万孝先已无法相信吃药有用,无可奈何,竟然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真的,求你了。”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柳雪松想不到曾与自己为敌的人竟会为了柳吟诗下跪,磕头,顿时感到无比震撼,后悔自己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去试探一个人的感情。
转瞬间,万孝先已磕了第二个头,柳雪松最见不得人向自己服软,只好说:“你不解开我的穴道,难道是想一直磕下去吗。”万孝先听闻事有转机,大喜过望,立刻解开柳雪松的穴道,道:“好,我代吟诗答应你,不再逼你离开楚家。”吟诗怒极,正要反驳,万孝先出指如风,已点了她的哑穴。柳雪松扶正下巴,清清吼咙,含含糊糊地道:“好象还有点不舒服。”万孝先什么条件也不敢讲,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含泪,又道:“好,我答应你,和南宫家少夫人分手,永不反悔。”吟诗向他怒目而视,这时候的感觉比浑身奇痒还要难受。柳雪松笑道:“你也不用去认罪了,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赶紧赶回古府,把少夫人扔到水池里,让她用双掌重重地拍击水面,大概打一千下就可以解毒,而且永远也不会复发了,同时我也答应你们,一定离开楚家的。”“复发”两个字刚说完,抱着柳吟诗的万孝先已在几丈开外。柳雪松本来还想告诉他不要让柳莲发现了,可想以万孝先的聪明,一定能应付的,何况就算柳莲发现小姐和外人有奸情,也不会说。至于万孝先刚才那么容易在交锋中非常丢脸地“投降”,实际上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已与智慧无关。
在同种情况下,相信大多数的男人都会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尊严。
可柳雪松忽然觉得很不是味儿,什么叫“和南宫家少夫人”分手,柳吟诗若然情愿被休,不是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吗,当然,如果柳吟诗真地离开了南宫家,自然谁都管不了她和谁在一起生活了。可以说万孝先也并没有吃亏。
不过,柳雪松一想到柳吟诗今晚拍水玩的情景,还是感到很愉快。
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实在是太疲倦了,揉着还痛得要命的下巴,身心疲惫地回到古府,好在古府今天甚忙,还没有关门。他只想好好休息,也不愿和任何人打照面,径直就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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