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开富贵这层皮,林垦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他从小就那样觉得。
一个人若是从小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他的父母要负很大责任。
林仲夕对林垦,向来是看不起的。
他不耐烦看到这个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年轻时候带着大儿子出去应酬,他都是笑哈哈和人说:这是我儿子林家狐。他很少带林垦出门,直到林家狐去世以后,才偶尔带林垦出去见人,碰到新朋友,林仲夕总是很谦虚地和人说:这是犬子林垦。
实际上林仲夕从来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他心里想的是——虎父无犬子。真希望儿子不是他的!费事影衰老豆*&……%……
林垦信佛,信得走火入魔。
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佛。林垦供奉的那尊佛,只属于他一人。与世人无关。
你要欺负我?我让我的佛收拾你!
颜如玉苦笑。
公公敢把她囚禁在自家佛堂,肯定是有老公的授意。
他信不过她。
颜如玉之所以被软禁,是因为偶然发现了厨房的秘密。
她平日很少去林长坤的私人禁地,林长坤对她也没有太多防范。
那天,鬼使神差,她进了去。
她看到冰箱门是打开的,里面站着一具白粽子。白粽子还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颜如玉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佛堂的小床上。
颜如玉一直在回忆那具白粽子。她确定那不是一具尸体。很眼熟,对方的眼神还似乎有意在调侃她。
林垦不在的时候,颜如玉和林小兔私下里分析,林长坤到底想干些什么。
为争财产?似乎没有必要。听说爷爷临终前已经将财产做好妥善的安排,只等马不知痊愈,见证人一齐,手续就可以办。
林小兔眼睛突然一亮,她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她问颜如玉,“嫂子,白粽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像不像刘琦?”
颜如玉一下被问住了,她沉凝了片刻,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像。你怎么会想到她?”
“直觉咯。哥的女人虽然多,但能领回家的也就是她吧。她那人向来古古怪怪,把自己包得像只粽子,放在男人的冰箱里,亏她想得出来!”
颜如玉盯着林小兔,楞了。她苦笑了一下,有点尴尬的说:“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觉得那么怪。你不是纯情小妹妹么?”
林小兔笑了一下没解释。这思维方式本来就不是她的,是何夕颜将自己的思维方式“遗传”给了她。
“你是说,是刘琦自己把自己捆成那样,躲在冰箱里的?”颜如玉不可想象。
“不一定是躲。刘琦那样做肯定有目的。而且哥哥不反对。”林小兔继续说。她没有在分析,她只是直觉——林长坤要做大事情,刘琦在帮他。
颜如玉却想到别处去了。罢了罢了,她竟然这么大牺牲,连那样做都肯,怪不得他离不开她。
……
在林长坤的厨房里,白粽子已经吐得变成一个红粽子。
刘琦的血,染红了整一匹白布。她的气息不平稳,脸色极其的苍白。林长坤抱住她,神色满是怜惜。他果断地扯开已经被血染红的白布,用自己的外套包住只剩下半条命的刘琦,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刘琦挣扎着反抗,“让我再试试!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
林长坤看着怀里的人,坚定而温和地对她说,“这件事没有太大意义。你更重要。”
听到他那样说,刘琦静了下来,她已经周身无力,也不再挣扎。事情失败了,他不怪她,还温柔地对她说:你更重要。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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