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是你师兄嘛,俗语有云:长兄为父,我说的当然是有道理。”
“那你谈谈师傅怎会不让你跟我们联络?是你激怒了师傅吗?师傅不认师兄为徒弟吗?师兄被逐出师门吗?那我就是师傅的唯一徒儿了!嘻嘻。”莜辰窃笑道。
“傻师妹来的,我这个高徒怎会被师傅逐出师门。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师傅吩咐的事,只要遵从就没错。”
“师兄倒是说得没错......”
“对了,师傅现况如何?你下山了,还有在打理我的药草田吗?”
他以前做事乾净俐落,不单是处理自己的事,连别人的事也以同样的心态去办理,因此很深得范礼的欢心。深山木居的井型药草田是由他起始建造,他下山才由莜辰继承药草田,继续悉心照顾师徒三人的心血。
“师傅最近旧病复发,他说山中没有能治本的药材,因此让我下山去给他找名叫“回元草”的草药,师兄你随军期间有看见过吗?”
“回元草长得怎样?有图鉴吗?”
“没有。”莜辰摇摇头,道:“师傅说过这种草极为罕有,若我们一见,定必会知晓此草,即使没有图样可依,也一定能辨认出来。”
“师傅是在开玩笑吗,怎能只靠名称而知道是哪种药草。实在太奇怪了!”
“师傅说的永远是对!我们只要相信便好!师兄觉得困难或许是因为你未曾遇见过,毕竟这草是十分稀有,我也没指望能随便问问人便能找到。这草一定是要我真心诚意去求才能有。”
“师妹......”他还未说完话,助手便送来针包。里风让莜辰出帐篷外,好让他能专心医治。
莜辰到了幕外,看见南宫一人正背向她,站在前时候演讲的崖端。她只见将士们纷纷收拾行装,准备出征。
***
一个中年人在森林小道中拖着驴子行走。在他身後不远处,亦有一人小心翼翼,在不让前者注意到的情况下跟随其後。
这两人便是二十化子和黑羽。黑羽在二十化子身後观察着他的行踪,自己亦小心地隐身於林木和树影的背後。
走了数天的路,黑羽越走越觉得奇怪。他知道二十化子是有目的地的行走着,除了青枫林外,他们行经的路段正正是他和泫澈、莜辰走过的路。照这个情况看,二十化子的目的地应该是商阳。
再过两天,他们到达商阳,但奇怪的是,二十化子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出城再往伏虎山前去。黑羽很清楚,伏虎山山中气氛迷离,由树木、草叶形成的山林跟别的山林不同,比其他山林更为玄妙。玄妙不止是阴森,而是整座山像是一座巨型的法阵。
来昭阳国前,他跟泫澈曾经钻研过森林山区的地形、植物种类和求生方法等,以防他们在深山树林之中迷路而不能活着出去。在到达伏虎山之前,他们途经数个树林,但没有一个如伏虎山般诡异。
之前为了寻找掉下山崖的泫澈,黑羽曾经独自在山崖下的树林中搜索。那次的入林经验却是他一生难忘,亦是他这辈子最不想重复的经历。他不是胆小之人,但这个森林让他深切感受到“整个世界跟你作对”的感觉。每一阵风吹,每一次草动,都使他陷入奇异的幻觉之中,间接令他不能顺利寻找泫澈,只得止步於崖上的道路。一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黑羽不禁心寒。那是他自出生以来,首次感到如此身不由己。
果然预想不错,二十化子当真是要入伏虎山。
到了伏虎林地,即使是正午时份,阳光却反常地逐渐减弱,烟雾开始迷漫。二十化子没有理会气色的变化,反倒像是赶路一样,笔直地往前走。黑羽一直抑压着的胆怯感随着阳光的消失而逐渐在内心扩大。
正当他犹豫之际,二十化子已经走远了。他意识到便开始担心会跟不上他,而永远迷失在这个奇异深山迷阵之中。他在进入林的深处後,下意识地慢慢缩短与化子之间的距离。他依然会以树身和影子作掩饰,但他越走越近,近到只要快走一点便会相撞的地步。
行了一段时间,他俩已进入到山林的更深处,此时烟更浓厚,跟在化子身後的黑羽仅能见到前者的微弱身影。在树海和浓雾包围下,黑羽的方向感完全没用,东西南北哪个方向他都分不清,阳光被重重的树叶层严密遮蔽,一丝光线都透不到地,加上迷雾四溢,本已灰蒙蒙的树林更见迷糊。
他想起前些时候在商阳打听到,伏虎山中除了白木香居外就没有其他东西,更没有其他人居住,黑羽料想化子是要去找莜辰的师傅。为何二十化子会找他?为何他会知道路?他是如何辨别方向?这些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事已至此,想要後悔也没有机会,他认不到方向,亦找不到归途,现在只有紧随着二十化子,才有出路。
不知何故,化子在越深的地方越是走得快,黑羽见二十化子越行越快,自己想要隐藏身形也难,要他放弃跟踪更是违反泫澈的命令更使不得,他知道只剩下一条路──现身。
他正想从隐身的树身步出小路,却被眼前的东西吓倒,那东西竟然是五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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