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许诺然是周五下午从广州飞过来的，从来飞机都是晚点，可是偏偏他的飞机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
许多年来西北总是少雨，今年的雨水多，从秋天的一场秋雨一场寒，一直下到十一月差一天的那一天竟然还有一场，雨于是就成了雪。不过我的心情总是在雪天格外的好。
雨雪好像是突然起来的，我和司机开车去接龄楠。他前一天刚从北京回来。北京总部让他去接交工作，他主编的职务大约要被免了。这次纪律检查挺严格。看来他是逃不过去了。其实按照我的意思，他应该从那个领导岗位上下来。他不下来，年轻人怎么上去。我突然觉得我们一下子老了。或者说才感受到我们青春年少的日子已经过去。那些值得人留恋的日子。那时候田龄楠多么年轻，对我是个致命的诱惑。
一想到终于可以和我爱的男人在一起工作，我还是感到万分欢喜。
漫天的雪花多像婚礼上的那五彩的礼花。你就当它们是一样的了，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我们开着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司机是个八零后。龄楠穿一件黑色呢子外套，腿上却很单薄。肩膀上上挎一个黑色挎包。男人在怎么看都有些落魄和憔悴。因为是工作关系，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我们的关系，因此我们的举止和谈话都很客气，礼貌。
一路上雪越来越大，我和田编辑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即将开展的工作和即将从广州来的许诺然。
政府的另一辆车已经到了，他们也及时达到大厅。一眼我就看见了许诺然，那个帅帅的有了点年纪的男人，和岭楠站在一起，各有千秋。假如时光再倒回去二十年，想象一下那情景。但是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他们。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们和我在一起。我和他们一样的年纪。但是诺然总觉得我年纪更轻一些。大约我不过是心态年轻又会打扮的缘故。
我穿了一件去年冬天诗楠老好人的粉红色大衣，脖子上是一条肉色针织大披肩，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个任何一天都不放过展现美丽精干的女人。东方女人就有做这个优越，什么时候都有保持完美的身材，再加上保养很好的皮肤。和自己二十岁的女儿在一起哪国的男人都觉得你们是姐妹。当然这个时候的女人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是这个年代的女人不具备的。
诺然对我有可能是一见钟情。我知道这个年纪的男人不会没有女人。但是从诺然的神情看我知道他并没有刻骨的爱人。或者这辈子他都没有。他可以有太太，有女人。但是他不一定遇到那个他铭心刻骨的爱人。男人，女人一辈子其实都希望见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做爱的人。
接上诺然以后，我们两辆车按照计划去新区拜访大数据中心和了解新区规划和建设。一起迎接的还有新区招商局的俩个接待干部。
我让龄楠陪伴诺然。自己故意和他们坐开。龄楠和诺然都是两个长相不错，修养，气质十分相当的男人。年轻时候都是姑娘们喜欢的高富帅级别。当然那时候不讲究有钱，但是放在现在他们就是两个精品的男人。
大数据中心很另我们惊讶。待在城里出知道，一看果然吓一跳。大数据中心展现了一个未来智慧城市的模样。智慧交通，智慧社区，平安城市，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一边同讲解员讲解，一边负责拍照。许诺然的公司要在新区做投资，因此考察时必须的。
新区的建设速度飞快，令人嗔目。那些你成天只知道上班，而不知道周边城市已经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4D展示厅里大家享受了一个关于未来城市的发展蓝图的映像片。
从新区出来我负责去接招商厅刚刚退休下来的副厅长，蓝宝明。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又很喜欢演讲的家伙。起初他以为是政府接待，因此拒绝出席。后来我们说是个人出钱吃顿简单的饭菜。他立刻同意来了。可是雪天，竟然遇到堵车。车上我搜肠刮肚地想着话题和蓝宝明聊天。大约是退下来在家闲得慌，有人叫出来，他心情好，也不嫌车堵。
宴会上龄楠坐我的对面。他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次宴会上他也坐我对面。男人高大，皮肤好。我的眼睛近视，因此总是觉得朦胧之中男人看上去很好看。龄楠和其他男人比较总是和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和气质，令我着魔。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他和任何一个年近五十的小老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我年轻的时候看那些五十上下，或者四十上下的男人总是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那个年纪的人真是悲哀。可是转眼间我们就到了这样当年另我悲哀的年纪。可是总感觉我们的心还和二十岁没有两样。依然互相爱着。
那天大家喝了些红酒。关于红酒，大家谈了很多。当然关于城市建设和项目大家也兴奋地聊七聊八。酒桌仅仅是一个吃饭和认识人场合，实际要说谈什么也谈不出什么来。不过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互换信息，加强印象和互相认识，为以后的工作做感情上的铺垫而已。
许诺然住五星级酒店。是我订的，一晚上一千多，诺然为了会客方便特地订套房。
第二天早上我和龄楠先后到了诺然的房间。
龄楠到底是做过十多年的总编，文化层次高。对于诺然要投资高科技，投资红葡萄酒业的事情能给诺然谈得系统而深刻。两个男人在工作和事业上交谈着。我坐在岭南的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做笔记。酒店的圆珠笔很好用，酒店的纸张也很雪白。我的字龙飞凤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记记笔记会有助于我立刻理解各懂得两个男人之间关于一个即将展开的事业的核心内容把握清晰。
中午龄楠请客，我们三个人去吃黄河鲤鱼。
下午我们去参观酒庄。新区的大数据局长和招商局长在整理智慧城市的报告向更高一级的领导汇报。因此在领导接见前。龄楠带诺然去参观葡萄酒基地。诺然的科技公司计划投资打造一个葡萄酒交往平台，报社以前就自己搞过一个酒庄。龄楠是葡萄酒协会副会长，因此对于葡萄酒业也颇有研究。
记得前一段时间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双硕大的脚丫子冲着我动来动去。我觉得很有意思。直乐！那是一双男人的脚。
和诺然，岭楠走在葡萄庄园的泥土的地上，我突然发现了诺然穿着考究的皮鞋，那双脚丫子很大，它让我联想起梦里的那双脚。
诺然做过军人。如今做企业。他的气质多少有些象我老爸。可是老爸那样的男人我历来觉得是很无趣的男人。连妈妈都觉得他特没有意思，因此明目张胆地总是威胁他要离开他。但是遭到我们儿女们一直的反对。每当妈妈这样说的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就群起而攻之，一起站起来反对妈妈，当然更多的是扶老太太的背，安慰她的情绪，让她不要有外心。且祝福她不要有二心。而且要对老头儿好一些。
“我怎么对他不好啦？我每天伺候他吃，伺候他穿，还要我怎样对他？”妈妈有时候会在额儿女面前撒娇。我们都觉得老太太很可爱。
“你妈妈对我好好。”爸爸高兴时候也符合儿女的心思，满口地赞扬妈妈。
诺然是个四处为家一心做事业的男人，在这点上和岭楠有点象，做事业的男人身边哪里总带着个女人，可是我是他们共同的事业伙伴。因此他们事业上不离不弃的伙伴。
跟着俩个男人，几乎有两天的时间都和两个男人在一起。我总是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看着他们的后脑勺和后背。两个男人身后的女人。会让他们有什么样的感觉。不知道。我有些担心两个男人会成为情敌。但是我知道等他们彼此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情以后。他们不会有机会打起来。他们只能是事业的好伙伴。其余的事情他们都不会知道。但是男人会互相猜测。因此在做事业的同时互相玩玩猜字游戏，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否则单纯做事业，单纯赚钱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男人在感情上的智商也需要得到锻炼不是。这要看这个女人够不够高明。
我不动声色！
我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情。那个时候大学毕业，按照程序找个男人和女人，要年纪、学历相当的，然后结婚，那时候大多这样。在一起生活以后才会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要的，这样的事情很普遍。我从诺然的神态，就可以看出，他没有很好的女人。或许是女人的小心眼。因为九月末我在北京遇见他。没有几天他就追随我来到安市。那时候正直秋假，长得不得了。男人身边没有女人，一个人飞来飞去。神情总是落落寡欢得样子。男人需要激情和爱，这什么时候都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反对胡搞得男人。对于追求爱情得男人，要给予鼓励。
我会不会是诺然的爱情？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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