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阎君回话,他事务繁忙,不便抽身,让您兜着点。”
话刚说完,孟绿仿佛清楚的听到她家大人青筋崩断的声音。
那厢孟红端了托盘回来,小眼神闪闪的,意思是你再不出面人家可闲不下去了,看着办吧。
倘若换了千万年前,要蓐江等上这些时日那是绝没有的道理,时间渐长竟然也沉了性子,是他自己也未曾料到的,仿佛活出了另一个潇华天尊,是不是所有淡薄性子的人心中都哽着段往事蓐江不清楚,也懒得深究,只是心中郁结终究是不大妙的一件事。
比如这次祝阮阮逃婚,未过门的媳妇带了个汉子出逃,何况这个汉子还是名头在外的濑宋,他的表现似乎不太对头。蓐江倒不是计较旁人,只是心下有了分寸,这场婚事到底谈不得合适,是自己欠了考虑,既是如此自己岂不是也是个混账?兜兜转转归本溯源还是这心中顽症。
孟姜哪里知道八盏茶的功夫里蓐江心里的弯弯道道,思忖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得硬着头厚了脸的上,摆了张笑面迎了出去。
“怠慢神巫了。”
听到声音蓐江便回了神思,这才想到身居孟姜的往生殿中,是作的什么?原是来讨阎君给的交待,等了约摸三炷香的时间。
蓐江起身看着孟姜点了点头,全然无不耐的神情。
“孟司思虑周到,随我出行自是要交待了殿中事务,何来怠慢。”
——哎哎哎
“既然已准备妥当,便走吧。”
——哎哎哎哎?
孟姜只觉尚未回神,好像剧情的走向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谁说她了解蓐江性子的?赏他个大嘴巴子……
当年的小屁孩的口才已经达到了对手无需开口的程度,孟姜第一次觉着自己的资历还尚浅……
孟姜的吐槽还未结束,神样的对手却忽的转了身。
“听说孟司的汤能忘却前尘,敢是当真忆不得、留不得?”
孟姜为这神转折暗暗抹了把泪,面上却是一派专注,回道:“孟某不曾尝过,也不敢与神巫妄论,世间人往生喝的都是孟某的汤,不曾记得过孟某,却从未忘记爱恨,神巫若想知道,何不试试。”
孟姜这话说的天衣无缝连自己都有几分佩服,同时脑子也反应了过来,暗自以为蓐江表面不动声色,到底还是为情所伤,不禁又有点惋惜。
蓐江也是直到此时脑海中才对孟姜有了几分真切的印象,阎君的交待他本是不想接,但又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便跑了这一趟。孟姜的皮相是精致的,然而敛了眉眼后匆匆一瞥竟显得极为平常。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
蓐江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只是随便问问,孟司既不知道,也就算了。”
然后便出了殿门,孟红瞅准时往无奈跟随的孟姜腰上系了一个乾坤袋。也不知装的什么,她来不及细问,便径直追了蓐江出去。
经过前院的时候似乎瞧见彼岸花的叶都落了,竟是要开了,而她竟要随着这劳什子神巫去见不知道什么劳什子混账。
孟姜想到以前曾在现如今的人族文章里看过的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际遇,如同高塔遇上流云,枫叶遇上秋天。
用来形容她的现状是最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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