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下（1 / 2）

只见门外，有两个小孩儿，扛着一把大梯子出现在门口处。

这两个小孩曾经跟在季风后面玩耍过，也算是季风的小玩伴了。对于他们的出现，季风不会奇怪，令他奇怪的是，这俩小子扛着把梯子，不知道要做什么。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个老头。季风一瞅，这老头正是回春药铺的姚钱老先生，心里不由感觉有点不妙。

姚钱老头看见季风站在门首发呆，咳嗽一声：“额咳咳，小子，愣什么呢，不请老人家进去吗？”

“哎呦，姚老好啊，快请进......”季风立刻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三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铁蛋儿和刘钱把梯子扔下，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粗气。

这俩小孩今天似乎有事要找季风哥哥帮忙，走到小街上时碰到姚老大夫，看着老头出门没有带药箱，而是扛把大竹梯，两个小孩觉得奇怪，就好奇的上去问了问，结果由于同路，就变成了老头的苦力。

这时候铁蛋儿已回过来了一口气，喘息着说道：“坑人啊……累死啦，.......这真是坑人啊！”

刘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也抱怨说：“真累！如今的人啊，多么无耻......太不懂爱幼了!”

姚老头捻了捻干瘪稀疏的山羊胡，嘿嘿笑道：“小娃子，给老人家帮忙，不觉很幸福吗？则个......以后你们的妈妈也有病了……咳咳……抓药可是能够享受九八折优惠的哦...”

“你……你妈才……”两个孩子眼睛突然瞪得像牛，都快瞪裂了，看来就想骂娘。

季风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岔开话题，“哎，老神仙，您是来看我母亲的病情么？”

“嗯……啊……是是是。”老头赶紧点点头，“你真是个聪明滴好孩子啊，那就.....过去看看吧！”

几个人又来到老屋里。

老头坐下来号了号季母的脉，很认真的说：“嗯……，已经没事啦，过两天一定转醒。看看，咱这‘老神仙’也不是白叫的不是!......咳咳，不过孩子，你看，这之前你们欠的二十两药费……该还上了吧！”

“什么？不是二十文吗？什么时候变成二十两了？您这比放高利贷还狠啊！”季风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说道。

“额……咳咳……”老头又咳嗽一声，“口误口误，我老人家一想到钱，忍不住一不小心就说多了。是二十文，现在拿来！”

老头伸出了带着明晃晃翠玉扳指的爪子。

季风脸上的鄙视之情立马一转，堆满笑容说道：“额……呵呵……您老人家记得清楚就好。不过……这个……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本来就穷的叮当响，为了给咱妈出钱看病，我连咱爹以前坐过的板凳都给卖了啊。”

说着话，季风用手指了指屋里四周，“现在，您看看，这里……已经家徒四壁，光光如野了！......要不，看在咱爹咱妈的份上，您那点医药费就~算~了！好不，老人家？”

“放屁！那是你爹你妈！别老‘咱咱’的！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欠债都要还钱，何况是医药费！没有也得挤挤，还不上也得还！要不......拿你妹妹抵押，做个药童什么的也行。。。”

“哎哎哎，那可不行！我妹才那一点，怎能做苦工！绝对不成！要不我来吧？嘿嘿……”

季风开始嬉皮笑脸。

“....滚！”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行了？！”

“你~这小子！我怎么看，都不顺眼！.....看着挺秀气的，一点也不老实！”老头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再说，你小子，今天踢死一只鸡，明天捏死一只鸭，请问什么是你不敢玩的？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你~~难道会改性？”

季风抓了抓头皮，“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还提它干嘛！我早已经改了，真的，摸着良心说话。”

“滚......"

季风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姚钱老头突然一瞪眼，“打住！少糊弄我！跑题了，给钱！”

“............”

季风无语了半晌，用力吸了口气。

“呃……您老看吧，看什么值钱，尽管拿！”

季风咬着后槽牙说道。

姚老头四面瞅瞅，这土培屋里除了一张破桌子，几个破凳子之外，确实光秃秃了，他有些无奈的出了屋。

三个孩子也跟着出了屋。

“嗯，我看就那个窝吧！”姚老头眼珠咕噜一转，指指院子东南侧，一颗老枣树上的蜂窝，很是不经意的说道，“就用它抵债吧。……那个，枣树就留着吧，我老人家心善，多么不希望小孩们没有枣子吃啊！

我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多么美丽的老头又善良！唉……好感人啊。”

姚钱老头一脸感慨崇高的样子，似乎被自己的做法感动得都要流泪了。

“额……”这下，三个孩子脸色都有点怪怪的。

铁蛋儿和刘钱瞅了瞅这个令人无语，又虐待过自己的老头，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想了想，呆在一边，却不多话了。

“哎，这……”季风说，“这个不大好吧，这黑蜂巢您有用？”

“也没什么啦。这东西，做个小药引子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老头仍仿佛不在意的说道，“不值钱的。”

“可是，我听说，这种黑蜂窝现在很珍贵的哟。何况这个窝还挺大的！”

“值钱？笑话！谁说的？那都是传闻。孩子，传闻是不可信的，知道么！你要相信我，相信专业人士！”

“哦？”季风换上一脸纯真的表情，说：“我听说专业人士最不靠谱，最能忽悠，最不可信的就是专业人士了。”

“怎说话呢，你这孩儿！”老头瞪瞪眼。

“好吧，就算我信你，可是，那些蜂儿呢？你把窝移走了，它们怎么办呢？”

“它们会飞走啊。”老头摇头晃脑。

“我说的不是这个，它们飞往哪里？何处有家呢？”

“你这孩子蛋操心！天地各处都是家，它们自然会重新修建的。”

“可是，我可以想象，蜂儿筑巢是项多么巨大的工程啊，也不知要累死多少个体！”

“哦。那我老人家直接给它们打死算了，省得它们将来也是累死。”

“你怎能这样？各种生命都有所不易，每一种，可能都有其存在的道理，你怎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呢？！”

“几只虫子而已！万物都能为我所用，为人服务，何况区区几只虫子？！”老头不屑道。

“古书上说万物都有所依，一切似是个共生的链条。万物相互循环，才生生不息。我据此推断，每个链条可能都有所重要，虫子也一样，必属其中之一，你怎能残忍地割断生命的链条呢？！”

“我……，一会都成罪人了。行啦！书呆子，真磨叽，放生还不行吗？！”

“嗯，行！但这窝是蜂儿的家。我也不希望你把它拆走啊，你要拆走了，这些蜂儿今后，就没有着落了呀？......还有，那许多外出的蜂儿，它们回来找不到家了怎么办？小蜂儿找不到妈妈了怎么办？”

“我……！你……！你小子咋嫩多废话！黑蜂留着会蜇人的！”老头气急败坏的说。

“可是，它们从来没蛰过我啊。”季风一脸天真得样子。

“蛰到你就晚了！”老头的语气开始粗重。

“不会的，听说它们蛰人是用来自卫的，我若不去惹它，它自然是不会蛰我的啊。”

“啊！……老头子我受不鸟啦！”姚老终于狂暴了，“……如果它不小心蛰了呢？！蛰到你怎么办？！想过没有？！蛰不到你蛰到你妹妹怎么办！！蛰不到你妹妹蛰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老头奔腾咆哮一阵嘶吼。

三个孩子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