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艾萨克冷冷地看着。艾萨克认识这个家伙,他是本城的一个面粉商人,以胆小怕事著称,要不是这回蓝多斯强征民财,他也不会站到自己这边。
艾萨克略略想了,就已经知道了大概。艾萨克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他是兰迪斯派到库德尔的卧底。而这次加林王子联系上这些家伙也是他的功劳。
“说人话。”艾萨克呆在一旁冷冷的道。
“我。。。。我。。。。认为。。。。,还是不要。。。。杀人了吧。”那个面包商人只觉得那位艾萨克“先生“的目光宛若他童年放羊时看到的那只狼王,冷漠而残忍。
“你可以选择,”艾萨克顿了顿,然后无比森冷地说道,“但请你记住,当你选择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后果。”
正在享受着侍女服侍的商会长的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不明白自己的“心腹”艾萨克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但仔细想想艾萨克做的也有道理,自己上了兰迪斯的船,怕是下不去了,还是好好为新主子打工吧。于是懒洋洋地将侍女指尖甘美的葡萄汁水舔尽,才道“你我弃暗投明的时候害死的人还少了吗?不过个把人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可怜他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所谓心腹是个兰迪斯的间谍。
那个胖胖的商人叫起了撞天屈“哎呦喂,我的亲娘唉,这哪是个把人?这都上百了,要说啊,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自该是和和气气的。。。”
“怎么?!难道你还是修道院里的苦修士不成?碾死个蚂蚁还要心疼一下?在座的诸位就是地狱里的三头犬不成?!哼,我们在座的人身上可都有人命!”行会会长威严地将扫视了一圈,然后与商会长,艾萨克等人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知道这群家伙是一帮三心两意的胆小鬼,要不趁早镇住他们,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乱子。哼哼,哥几个永远都是行会领袖,想出幺蛾子的,别折了手。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闻言都浑身一紧。原以为罗兰克收复了这个地方,可以趁这个机会摆脱他们,却忘了投敌卖国这个把柄自己有份的。
也许,这就是胆怯者的通病吧。总以为自己的罪过比其他人更小,却忘了自己也是罪恶的源流之一。
那个说错话的胖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倒是有几分眼色,举着杯红酒站起来“”
艾萨克等人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逼得太紧反而显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于是便顺坡下驴,也举起酒杯“大家都是自己人,”
只是,这么一闹,怎么看这主人和宾客的笑容都有点假呢?
包厢里,七分迷醉藏不住三分寒意。刑场上,却另有一番别样滋味。
凄婉之声是免不了的,哭泣之音是断不绝的。但总有些家伙是会让人失望的。
让。李尔行刑官遇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个站在那里的白色身影真是碍眼啊。他悻悻地揉了揉因酒色过度而发黑的眼圈。
你妹的!竟然真的有塔塔人把帝国颁布的“鉴于塔塔人一生要下跪的次数太多,本着宽大为怀,帝国仁慈的皇帝特批临死前塔塔族人可以不下跪”当真了。
靠!这是羞辱你们这个下贱的种族。你难道不知道吗?
让。李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对于一个行刑官来说,反正台上的都是死人,跟个死人好像也不用较什么劲吧。
想到这,让。李尔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高傲地站立,因为我是主的选民。”——《托尔塔》
怀抱着《托尔塔》,骄傲地俯视着芸芸众生,这感觉。。。。真他妈好极了!!
弯腰屈膝了一辈子,临死前说什么也不让那帮混蛋王八蛋臭鸡蛋总之什么蛋都可以的家伙如意,你说是吧?
梅耶。柴尔德这家伙就这么没心没肺地想着。
自己真是足够的大胆,作为塔塔人(卡兰帝国后裔的一支)本该到死都要谦卑和和顺。
我们被判定为有罪,只因我们是真正的主人。
我们生存在自己的土地上,却过着奴隶的生活。”
———塔塔族长篇叙事诗《叹息之墙》
这就是我们塔塔人,这就是光辉的卡兰人的后裔!
多么大的讽刺,多么大的嘲笑!我们创造了文明,却被野蛮用来统治我们。我们创造了财富,却被贪婪用来供养自身。
就像台上这些人,我们创造的财富被鲜血和暴力掠夺。
“我们被自己制造的武器刺死,
我们被自己赦免的宗教压迫,
我们被自己解放的奴隶侵略,
我们被自己驯养的野兽践踏。”
———塔塔族长篇叙事诗《叹息之墙》
这就是“塔塔”,这就是诸神赐予我们的命运(古卡兰语,塔塔即命运)吗?
如果真的是神的旨意,那我就去对抗神祈。
如果真的这就是命运,那我就去反抗命运。
梅耶。柴尔德悻悻地想着,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
阳光破碎,洒在他的身上,那冰冷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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