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不断后退,脚下虚软,跌落深渊。
腥臭的泥没过我的鼻眼,几乎窒息……
我摔到了地上。
我吃痛地爬起,发现都已经天黑了。
夜风刮来寒意,被冷汗沾湿的衣服完全没办法为我保暖。
我揉着摔伤的地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跳着脚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实在是痛得走不动。
我怕在不远处的灯下看到了一个身影。
我疑惑地看着他,想上前求助,结果那人却转身离开,我想赶上去却碍于行动不便,只能作罢。
这什么人啊,明明看到我有困难。
我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又一阵寒风卷着落叶袭来,我紧了紧外套,无比丧气。
我摸出手机等它开机,在想等会儿找方彤求助会不会被她骂一顿。手机终于完全开机,我点开通讯录正要找方彤的电话,身后却照来两束光,紧接着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我眯着眼睛望向那处,手机忽然响了,我接起电话,听到了安从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的斥责在话筒里响起,带着一些急躁,和平日里从容淡定的模样相差甚远。
“学长……”我愣了愣,看到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拿着手机的安从面色铁青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着我,神情很是愤怒,他抓着我的肩膀大声质问:“顾惜,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被他这样粗暴的样子吓得发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大卫通知我们你不见之后,我们就都赶到这里找人!植物园的广播都播了你的寻人启事几个小时,你怎么就没听到?”
我有些尴尬,这,我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享受到迷路孩子的待遇了……
“说话啊,你哑巴了吗?”安从气极,大声骂着我,“你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的湖这么多,我还以为你……”
他,难道以为我是遇到意外了?
我被他吓得和只鹌鹑似的瑟缩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学长……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安从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凝结,有些怪异。
半晌他才苦笑一声,颤抖着手按在我的头上,“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我以为你是知道了那个消息所以心情抑郁……”
“消息?”我疑惑地看着安从,“什么消息?”
安从张了张嘴,拧着眉有些后悔的样子。他摇了摇头,“没事,你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家吧。”
“好。”我点头答应,不敢说更多的话。
我认识学长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有点吓人。
安从把车里的暖气打开,让我暖身子,送我回家。路上我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嚷起来,我有些尴尬。安从笑了笑,把车在路边停下。我们找了家小面馆要了两碗面,安从急着找我,也没吃过。
老板娘很热情,很快就为我们端了两碗热乎乎的面条上来。我们要的是普通的牛肉面,她还附送了卤鸡爪给我们。
安从一定要给她钱,她不肯,咯咯笑着说:“你啊,对你小女朋友好点。你看这小姑娘哭得,嘴唇都白了。”
安从和我都有些尴尬,我试图解释:“老板娘,我们不是……”
安从却出声打断了我的话,紧紧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老板娘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这才对嘛。”老板娘说着又回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有些尴尬,不敢从面碗上移开眼睛。
安从也没有说什么,松开了手为我拿过筷子,“吃面吧。”
我闷声应着,低头稀里哗啦地吃着面条。
面的分量很足,我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更别提那鸡爪了。老板娘又热心地把鸡爪打包好让我拿上,“我家的鸡爪很好吃的,小姑娘拿回家吃,觉得好吃以后再和男朋友来啊!”
安从笑着答应。
我抱着打包盒,汲取着从中慢慢传递出来的温暖。
一路上的沉默让我感觉有些难熬,安从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伸手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舒缓的音乐传出来,我稍微感觉好了一些,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养神。
车子在路上平缓地行驶着,摇晃中我几乎入眠。
“歌曲就暂时播到这里,下面是一则娱乐新闻。大家知道那个传奇的双重人格画家洛夕吗?当然他现在叫r……”
我猛地清醒,不由自主地集中注意力去关注这则新闻。
r?怎么了?
安从却忽然伸手关掉了。
这样刻意遮掩的工作让我不由感到奇怪,心里飞出怪异的感觉。
“怎么了?”我问道,安从摇了摇头,“一些八卦而已,没必要听。”
他越是遮掩,我越是在意,我伸手去触碰开关,安从却忽然停下了车,越过驾驶座,抱住了我,吻住了我。
广播还是被我打开了,新闻断断续续播出。
“近日他将和光影画廊投资人的妹妹黎莎小姐订婚,他们的订婚典礼将会在太子湾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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