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在离韩菲和古栖左方三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弹洞,这个黑漆漆的弹洞在墙上显得分外狰狞,也可见金牙中年人手里的枪威力极大。
韩菲紧紧地抱着古栖,把头埋在古栖的怀里,身体颤抖不已。旁边的郭力也被惊醒,站起来望着这个局面,一脸凝重。
古栖惊恐地抱着韩菲,心脏咚咚直跳,用含泪的大眼睛瞪向黄麟,感到匪夷所思和不可至信,由于急火攻心,大脑尽然有些空白,有些短路。
“哈哈哈,啊唷,古栖少爷,居然有这等绝色小嫩妞甘愿为你当肉盾,实在让我金哥眼羡啊。唉,如果不是黄大少的特意安排,还真可惜了这个小妞了,啊,哈哈哈……”金牙中年人有些狂妄和讽刺地说道。
郭力看见金牙中年人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想想以前跟黄麟在一起的日子,怒不可遏地转头看向黄麟,愤愤地说道:“黄麟!你……你这个假娘们,老子以前看错你了!白把真心掏给你了!说!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金牙中年人逼夷之中略带讽刺地说道:“嗑。”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古栖松开韩菲,看向黄麟颤声说道:“黄麟,你……这……为什么要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切。”金牙中年人像看傻逼一样看向古栖。
黄麟则眉梢一挑,怨毒地看向古栖,苦笑着嘲讽地说道:“为什么?!”
古栖突然看到黄麟的牙齿上粘有触目惊心的猩红的血丝,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不由得一痛,痛的莫名其妙,痛的无法形容。
黄麟继续说道:“古栖少爷,我来请你参加我爸爸的生日宴会,这个还用质疑吗?”说完用颤抖的手打了个响指,然后怨毒地看向古栖,明亮的眸子仿佛在那一刻变得模糊起来。
清脆的响指响彻过后,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抬着一个硕大的像框严肃地踱了过来,当走到黄麟的身边,两人看了看黄麟,将像框轻轻地放下。
古栖的头皮一麻,因为在他的眼前站着一个黑白相间的中年男人,温文而雅。不,应该说是站在像框里,透过厚厚的玻璃看上去,仿佛隔了一个时空,其间的时间长河根本无法逾越,震撼之感无法溢于言表。
黄麟缓缓地看向相框里的那个男人,露出了痛苦和渴望的神色,继而望向古栖,露出了怨毒和不舍的神色。黄麟在这两种状态下无限的纠结,好像在下一个决定,但是却由于某种情愫让其下不了这个决定,终于其颤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纠结,扶着相框慢慢滑下,最后颓然跪下。
嘭!
黄麟一拳打在了相框之上,痛苦地啜泣道:“爸爸,告诉我,为什么我……下不了手。为什么?啊!为什么?爸爸,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黄麟及肩的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那宛若明月的脸庞,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看见其身体在痛苦地颤抖着。
古栖的脑海里当空一道惊雷突兀地炸响,因为他刚才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娇滴细嫩,如一条汩汩地清流潺潺流淌,所到之处,都变得畅通无阻,春花辉草,芳蝶萦绕。
古栖在那一刻瞪大了眼睛,他感觉他仿佛抓到了什么,但是又没有头绪。
古栖跨前一步,伸出右手,“黄……麟,没事……吧?你……”
“站住!”
金牙中年人一声大吼,同时举起了手枪。其实金牙中年人对于黄麟刚才的声音,也是莫名的诧异和悚然,再就是对于黄麟的一系列态度,都感到大大的不解,但是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他还没有权力去质疑和追问,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继续他的职责。
为了排解这些乱七八遭的思绪,金牙中年人干咳了几声。看向古栖愤愤地说道:“古栖!你以为他妈的你是谁?!你以为你长的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爷爷当年害死了黄少的爸爸,今天让你偿命,你还有什么说的!”
“嗯?!”
古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了一副副画面,这些画面都如出一辙,全都是古龙拒绝的画面:“不要再问了,此事以后不准再提!”“没什么,其实当时什么也没有发生,稀松平常,以后不许再问!听见了吗?!唉。”……
“难道……”古栖在那一刻质疑了,震颤了,动摇了,他看向黄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什么?!”金牙中年人发问道:“就是因为你爷爷当年的一个错误判断,还有那自私的抉择,才害死了我们黄少的父亲!你以为我们像你想象的那样坏吗?!那么无耻吗?!我们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道义!你懂吗?!”
金牙中年人看了看跪在相框旁的黄麟,继续说道:“第一枪其实是黄少安排的,他想看看你的马子到底有多爱你,如果爱你爱到欲罢不能的程度的话,黄少可以给她一个机会,那就是……替你死!”
金牙中年人说完把枪指向了韩菲。
“啊!”韩菲浑身一颤,吓得花枝乱颤。
古栖唰的挡在韩菲的身前,凶戾地盯向金牙中年人,冰冷地说道:“你……找死!你敢!你……拭试看!”
这时郭力也凑了过来,愤怒地看向金牙中年人:“你是不是活够了?!”
嘭!
黄麟再次一拳击打在相框之上,颤抖地站起身,然后用通红的眼睛死死地锁住古栖,一眨不眨。
金牙中年人在听黄麟的命令,只要命令一到,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即扣下扳机。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时间,双方的中心仿佛刮起了一阵阵纠结的风暴。
落针可闻的局面下,金牙中年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轻咳一声,转头看向黄麟,“黄少,黄帮主吩咐过我,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杀了他,否则黄帮主就让我死,所以,黄少,我要下手了。”
金牙中年人把枪换到左手,摔了摔右手,冰冷地看向古栖,就要蓄势待发。
黄麟则浑身一颤,有些手脚无措,通红的眼睛像决了堤的江河一样宣泄不止、流泻不止。紧张地看向金牙中年人手里的那把枪,用沙哑的嗓子说道:“慢着,等……等一下,等一下。”
“唉,黄少,对不起了。”金牙中年人无奈地说道。
“啊!为什么?!”黄麟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了,痛哭了起来,哭地是那样的可怜,需要有人去怀抱。
时间仿佛变慢了。
金牙中年人的食指在缓慢地拨动,死亡的气息蔓延全场。
嘭!
噗通!
鲜血四溅。
黄麟握枪的手臂艰涩地颤抖着,俯视着地上被暴了头的金牙中年人,痛苦地说道:“对……不……起了。”
古栖三人也是震惊不已,这个结局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三人怔怔地望向黄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的保镖也是大感意外,迅速地聚拢过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个使人心惊肉跳的局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个个的小心脏突突地乱跳着。对于黄麟的身份和地位,这些微不足道的保镖只能望洋兴叹,即使往日跟金牙中年人关系混的不错,但也不是他们敢丝毫造次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黄麟。
“都出去。”黄麟用颤抖且沙哑的嗓音说道,痛苦的泪水无法抑止。
所有的保镖听到这句话之后,大脑都有些短路,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嘭!一声枪响。
“都出去!!!”
黄麟竭力地嘶吼道,抽搐地痛苦仿佛在那一刹那使其变成了一个孩子。
所有的保镖都不由得吓了一跳,黄麟,他们哪里惹的起,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金牙中年人的尸体给抬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所有的保镖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为什么?!”在硕大的相框前黄麟面对地上一滩殷红的鲜血有些手足无措。
古栖三人看黄麟的表情和态度,知道其确实没有作假,看来其中真的有无法言表或不堪回首的过去。
古栖心里莫名一痛,拉开大步向黄麟走去,想去安慰其一下,顺带问个究竟。
黄麟听到急促地脚步声,猛然抬起头看向古栖。
当与黄麟对视的那一刹那,古栖的五脏六腑仿佛缩了一下,疼痛地无法喻比。一双清美而大的过分的眼睛,此时涌动如泉,下而如瀑,煎熬的血丝也是纠结遍布,脸上痛苦和委屈的表情,更是让人不忍观摩,宛若一个受伤的弱女孩,让人忍不住去捧上一颗炙热的心。
“黄麟。”古栖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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