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请您等等一下。”藏族少年说完就急匆匆向后堂方向跑去。
古栖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郭金轩,“嗯?我爷爷的笔记里没有他啊,另外既然他失踪了,你们又怎么确定他在这呢?”
郭金轩看向后堂的方向,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这事他娘的说起来就更奇怪了,他消失后不久,就发生了雪崩,我们的先遣小队在一座高峰上发现了那个巨大的黑色龙口巨洞,漆黑如墨的黑色龙头与周围洁白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故意露在我们眼前一样的,他娘的。”
郭金轩看了看夏苍,继续说道:“当时我和老夏、苏图开、还有几家是先锋,你爷爷是龙头,人都是他夹的,他得居中,这件事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缘的。当我们赶到洞口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了一串脚印延深进洞里,呃,这个他娘的我们当时都怀疑是他。再后来我们损失惨重出洞的时候,他又神奇的出现了,仿佛在等我们一样。以我们当时的德行还不敢见人,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隐蔽的很,又是去那个地方的必经之地,所以我们就在这休整了一段时间,其间老夏与那个向导就定下了这个暗语。”
古栖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那个藏族少年手托托盘从后堂由远及近地走来。
吁。
夏苍把手向下一压,压低声音说道:“别说了,此人并非藏人,而且他沉默寡言,三缄其口,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会儿他来了,切莫冲撞了他,同时也不要过多的说我们的事情。”
藏族少年将托盘放置于旁边老旧的桌案上,“各位,请先用茶,师傅马上就到。”
“有劳。”夏苍客气道。
古栖提鼻一闻,顿时这股奇异的油茶香气仿佛在心间化作了一片绿林,吸污排清,立马让人清爽了许多。
古栖好奇的端起一杯,他没有马上喝,而是转头看了看夏苍和郭金轩。
“喝吧,没事。”夏苍和蔼地说道。
郭金轩也拿起了一杯,叹了口气,“他娘的这可是好东西,来,干一杯。”
“嗯,没变,当初我们疗伤就是喝这个好起来的。”
夏苍说完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咂咂嘴,好像又回忆起了当年的光景。
古栖仰头喝了一口,第一种感觉就是太重了,像流铅水银一样,其次就是黏稠的很,当与唾液接触的那一刹那,仿佛发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瞬间在味蕾上爆了开来,引得口腔发热,舌头发麻,那股类似于松香的气味直冲大脑,让人酣畅。然后这口油茶仿佛化身为一条灵蛇,钻进胃里之后,使得肠胃一阵发热,最后最彻底的就是感觉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四肢百骸都蓄满了力量。
古栖剑眉舒展,星目微掩,虔心感受着这股神秘的力量,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玄之又玄感觉,直接了当,一杯油茶。
咚!咚!咚……
古栖的心跳逐渐加快,不是那神秘的油茶使然,而是他……在兴奋。此时他脑海里有一连串的影像在跳闪,一帧帧画面在播放,其间有九星圣剑在异阵里沉浮,有四川汶川大地震的报道,有区区一个弱女子韩菲突然间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有一本老旧的合订本笔记,承载着几代人的经历和所见所闻,在一个空旷的空间永无休止地翻卷……最后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回荡,这是古龙在给古栖讲的那些奇闻异事。
慢慢地古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仿佛那把九星圣剑看在眼里是现实的,它的异阵和背景是虚幻的,仿佛将韩菲抱在怀里是现实的,而她的力量全是虚幻的,仿佛那本考古笔记是真的,但是爷爷的说辞好像统统都是虚假的。
古栖慢慢地攥紧拳头,他在现实与虚幻中剧烈地挣扎,仿佛在那一刻他的脑海就要生生撕裂,变成两半。最后古龙的声音慢慢变得晦冥、缥缈、虚幻,渐渐沉寂了下去,最后古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在一个乳白圣洁的光华里,一个婀娜俏影面对自己瑟瑟发抖,旋即自己不假思索的扑了上去……
古栖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呼吸急促,鼻翼开始沁汗,仿佛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分为现实与虚幻,因为古栖在那一刻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现实的,只不过是自己一直在回避自己而已。
如今已经站在珠峰脚下,他迫不及待的探索心与百般不移的好奇心和从未有过的兴奋,都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心脏跳动地速度已经快要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咚!咚!咚……
啪!
啊!
古栖由于紧绷过度,突来的瓷盏分崩碎裂之响,不由得惊吓了他一大跳。
寻声望去,只见平时四平八稳的夏苍丢杯呆滞,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而旁边的郭金轩则是浑身颤抖,紧握瓷杯,同样的也是目不转睛的盯向前方。
“嗯?”古栖在那一刹那感觉出大事了,能让这两只老狐狸失态成这样,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古栖想到这,唰地将视线转向二老的面前,这一看不打紧,小魂差点就魂飞天外。
“啊?!”
古栖的大眼睛瞪地溜圆,舌头开始打结。
只见前面站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白净清秀，人畜无害，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夏苍和郭金轩。
接下来藏族少年的一句话直接让古栖倒退了两步。
藏族少年不解地看向夏苍和郭金轩，“师傅到了。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藏族少年说完，转头向后堂走去，只留下了他所谓的师傅。
郭金轩急切地结巴道：“你你你……怎么可能，你你……怎么没有变老？！”
嘶。
夏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走上前去细细地端详了一阵，“你……真的是……”
“不错，是。”年轻人开口答道。声音悠扬清亮。
“那……你怎么没有变老？！”郭金轩马上接着问道。
“是啊！”夏苍也大惊失色道。
这个年轻人好像好久没有笑过了，笑的有些不自然，显得有些阴森紧绷，“呵呵，因为我……不会变老。”
啪！
郭金轩再也拿不住手里的杯子了，眼前的这一切让他震惊万分，无法接受。
这一刻，他已经感觉不到这个向导的奇怪了，而是……尽显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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