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有什么用呢?
七年后、此时此刻。
启迁泽想得起他们交往的那天,想起得符谙被风吹起的衣角,想得起符谙的笑脸,想得起符谙宣告爱意的态度,可偏偏想不起他们互相爱过的岁月。那已经太久远了,像扎在心口的针,一动就要鲜血淋漓,启迁泽就再也不敢回忆。
他感受着脸上冰冷的温度,在一团泪水中看那许久不见的、模糊的少年的轮廓,心想,符谙的认真是虚假的,是骗人的,是用来迷惑他的。
他抓住那只手,像是要做什么,可他没有,他只是将符谙的手腕往下拽了拽,拽离自己的脸颊,再很快松开。
动作迅速,没有半点温情,甚至像厌烦了的拒绝。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抹了抹眼泪。
芥末的刺激已经过去了,他不需要医生。
谁递了一张纸在手边,启迁泽接过来,小声说“谢谢”,低着头擦了两下。
符谙收回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泽哥,好点没?”
“没事了吧?难受了和大家说啊。”
“要不要去下洗手间洗洗?”
“……”
符谙不说话后,同学们的声音涌上来,挤在一起冲进启迁泽耳中。
“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启迁泽感激地笑了下,他垂着头,不知道是对谁,总之视线很低,拨开挡在身前的人往外面走。
他不敢抬头看一眼,他怕符谙连久别重逢的神情都不给他。
他怕他嘴角微挑,神色讥诮。
启迁泽在水龙头下捧了点清水,洗完脸,用冰凉的手敷在眼睛上,缓缓吐出一口很长的气。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最是可恨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边停下,启迁泽没有动,等了一会,那个人也没有走动,像是站在门边静静看他。
是符谙。
启迁泽想,他转过身去看,果然是他。
符谙嘴角微挑,并不讥诮,但眼底很深很沉,压抑着什么,一点笑意都没有:“启迁泽,我真不想见你。”
这不是启迁泽最讨厌的神色,但也不差多少,一样的乖戾,让人难以靠近。
“没事,差不多,”启迁泽还有些鼻音,对着他找了很久的人说诛心的话,“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符谙盯住他,神色阴沉:“是吗?”
你也不想见我。
启迁泽说不出话来。有点违心。
他索性不答了,转过脸,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水。
这世界上有很可恶、很可恨的人。
对启迁泽来说这个人就是符谙。
明明说了那种话,明明表了白,明明接了吻,明明……
明明……
启迁泽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眶还是红的,刚才是因为芥末,现在是因为符谙。
符谙是个坏东西。他想。
说什么可能性为0,说什么甩不掉,说什么我不可能不喜欢你就像你不可能不吃生鱼片一样?
事实是,启迁泽可以对生鱼片矢志不渝,可符谙却对启迁泽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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