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中,有十八处较大的峒寨,为蛊神宗地煞殿管辖,是为地煞十八寨,而萧龙远所到的楚罗寨便是地煞十八寨之一。
在地煞十八寨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楚寨偏,乌寨险,夸寨半边天,讲的便是这十八寨中的三股势力。
其中,楚寨的“偏”则是相较与其余峒寨而言。此处位于南疆北端与北辰晋州交界处,却是南疆最边缘,且楚寨的实力在十八峒寨中相对靠后,权力之“偏”,自古有之。
楚罗难此番抢夺神刀门的宝物,除了利用千年血参提升自己和峒寨中年轻一辈的武学修为外,那几箱黄金珠玉也是必得之物。只因培育蛊虫,整饬装具,无不耗费甚多。而那神农珠虽是至宝,对楚罗寨主而言,价值反而小多了。
只是此番失利,不仅没有抢到宝物黄金,更折损了带去的全部高手,雪上加霜,这对楚罗寨无疑是不小的损失。
楚罗寨守卫看见人来,站在塔楼上,端起长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赵元襄一抱拳,朗声回答:“在下镇南侯府首席师范赵元襄,奉小侯爷之命,送贵寨主回寨。”
“寨主回来了?!”守卫连忙通传。
“爹爹,你回来了!”随着清丽的声音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跑来。但看到躺在马车上身负重伤的楚罗难,便不禁惊呼一声,急急忙忙冲过来,“爹爹,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小璃放心,阿爹还好。”楚罗难躺在马车上,伸手抚摸着那人的头发,蜡黄的脸上浮露出一丝笑容。
熊熊火把的光芒下,女孩抬起头,在这一瞬间,少年们竟仿佛感到一道盖过火焰的光芒。那是一张纯净如玉的脸庞,带着几分淡淡的晕红,脸颊上尚挂着两道泪痕,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父亲,你竟伤得这般重?!”一个高大的青年排开众人,走了出来,他便是楚罗难的独子,楚罗狩。
他扭过头,“赵师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元襄道:“回少寨主,贵寨被神刀门伏击,楚罗寨主便是被神刀门三公子所伤。”
“什么?”青年眉头一皱,“不可能,父亲的红尘剑法再加上催心蜂蛊,威力无比,怎么可能被伤成这样?!”
赵元襄道:“李承锐是有备而来,神刀门诸人都服用了百草辟毒丹,贵寨蛊毒效力大减。一颗辟毒丹至少要三百两银子,十个人便是三千两。嘿嘿,还真舍得下本钱。”
青年冷哼一声,“李承锐?我记下了,总有一天要你血债血偿!”
赵元襄道:“我们赶到得有些晚,只来得及救下寨主,可怜贵寨其余人全都横死当场......”
青年双手攥紧,咯咯作响,“竟然全军覆没,可气可恨。”
赵元襄挥挥手,“奉小侯爷之命,这箱黄金,外加五个少年奴仆,送与贵寨补救损失。”
青年冷笑,“小温侯打得好主意,坐壁上观,顺手牵羊,我寨的损失一箱黄金够么?!”
赵元襄脸色微沉,“少寨主,此番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神刀门,您可不要恶意揣测,信口而言。若不是我们,别说这一箱黄金,便是贵寨主的性命也恐怕难保哩。”
楚罗狩脸色亦变,还要再说。却听楚罗璃又急又怕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哥,阿爹又吐血了,你,你快来啊!”
楚罗狩脸若寒冰,冷冷说道:“赵师范送我父亲回山,一路远行,辛苦了。不如在山寨住上一晚,歇歇脚。”
赵元秋道,“不劳少寨主费心,小侯爷有令,着我们将楚罗寨主送到后,即可返回,我等就此别过。”
楚罗狩挥袖送客,“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强留,赵师范可要一路小心。过些日子,我自当亲自登门拜谢。”
赵元秋躬身施礼,率领兵士们赶返回去。
“少寨主,这几个人怎么办?”楚罗寨门人问道。
楚罗狩见到父亲伤势如斯严重,那里有心情管这些事情,“先把他们带下去,交给栖管事。”
说罢,楚罗狩转身离去,看到父亲已然昏迷不醒,嘴角满是血渍,急道,“快请谷医士来!”
守卫上来,将少年们带下去,关在柴房中。
少年们惊怕,互相惊恐地看着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等待一阵,终究压抑不住疲累,沉沉睡去。
过不多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懒猪,快起来!”守卫便将萧龙远五人踹醒。
“栖管事要见你们。”守卫在起的最慢的袁佑屁股上加了一脚。
五个少年忙乱地站成一排,却看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缓缓踱步过来,苍白枯瘦的脸上毫无血色。
五人心底突突打了个激灵。
守卫又是一脚踹过去,“娘的,见到栖管事还不赶快跪下行礼!”
栖管事挥挥手,“免了。”
他仔细打量着五个少年,“你们是哪里人?”
“回禀老爷,我是晋州晋原人。”伍良度嘴皮倒还利索,抢先回答。
“你们四个呢?”栖管事冷冷地看向萧龙远四人。
“晋州晋阳城人。”“宛州伍南城人。”
等到萧龙远时,他默然片刻,只呆呆回了一句,“晋州人。”
“禀老爷,这几个人没见过世面。”伍良度对他的四个同伴很不满意。
栖管事皮笑肉不笑,“你小子嘴巴倒很灵光,叫什么名字?”
“回禀老爷,小的名叫伍良度,原为老爷鞍前马后效力。”
“效力?”栖管事呵呵一笑,“我可做不了主,且看你的造化吧。”
说完,栖管事转身离开。出门后,更暗暗吩咐守卫,“小心看守,不要让一个人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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