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子的人都知道,卜易自从年初来到这里以来,便一直都表现的很平淡,为人也很低调,除了庄子中那个经常犯糊涂的老星师以外,就很少跟其他人来往。
就连街坊四邻也都看的出,庄里最有钱的水山家的姑娘对他可是很有好感,一心想要招他入门,而且水山和水灵汐的母亲苏冬梅也都很喜欢卜易,都不反对这件亲事。可卜易却一直对此事不温不火的,从未表现过自己的意愿。
水灵汐在村里可是很多男孩的梦,甚至连几十里外的县城都知道这里有个名叫水灵汐的美人,很多大家子弟都曾上门提过亲,可全都被拒了,原因便是因为这个除了一把窄刀便一无所有的卜易。
很多人都对他的不温不火感到非常的激愤,但却又很佩服他,因为他劈的柴全都大小正好,很好烧也很好控制火候,其他人无论多么用心,都劈不出如此规整的柴来。
……
“有柴的劈喽…”
太阳还没过山头,所以卜易依旧在街上边走边喊,争取多挣点吃食。此时他的怀里抱着两个大红薯,这已经至少可以保证两顿饭不用再饿肚子了。
庄子里的人也都知道卜易是个无功不受禄的人,刚才他给人家劈的柴只够那一家四口做两顿饭的,所以便只拿了两个红薯,另一个连多看一眼都没看,便转身走出了人家的宅院。
最终,卜易又帮一户人家劈了两顿饭的柴,然而因为这户人家没有红薯,所以他便拿了两个大包子。从这户人家出来时,太阳已过山头,表示自己已经没有生意可做了,所以他便往回走去,准备回去补上一觉。
窄刀依然压在左腋下,端着的左臂抱着两颗大红薯,而左手则缩在大袄的衣袖里,右手中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边走边吃。
此时已经过了早饭的饭点,镇子上的人已经全都吃过早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各扫门前雪的想法让大街上本来白净平整的雪地,变得黑一片白一片的,黑的是雪被清扫后露出的阴湿地面,白的则依然是雪。
一路走过,有人跟他很客气的打招呼,有人则对他很是漠然,甚至还有人对他有些敌视。打招呼的都是已经结婚之人,漠然的则是不懂事的小孩,而敌视的则是那些被灵汐拒绝的青年。
卜易对打招呼的人都很客气的回应,漠然的人则同样漠然,敌视的人则直接忽视,对于这个热闹的小庄子,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过客,便没必要结仇结恩!
当再次走过早晨所遇的那个胖妇门前时,胖妇正坐在大门的门槛上拨苞米,这次他没有再向卜易打招呼,怕不太会说话的自己会再次被卜易冷冲一道。
卜易走到胖妇的门前停了下来,想起了昨晚说过今天要找那个老星师评理的,所以转身向胖妇对门走去。推开有些厚重的木制院门,小院内积雪依旧还很平整,没有丝毫清扫和踩踏的痕迹,只有几颗枯叶在雪前未来的及落下,下雪后才醒悟已经不是自己应该挂在树上的季节,所以才从树上飘落下来静静的躺在雪地上。
卜易看着身前平平整整的雪地,有些厌恶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老头真够懒的!到现在了还不清扫,难道还要奢望中午的太阳能够帮他全都融化了吗”。
不过因为来此是来找这个老星师评理的,那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评完理再走,不然便是浪费力气了。卜易想着这些,便迈步走进了老星师的宅院,向屋内走去,身后雪地上留下了两行很均匀的脚印。
屋里的空间不大,放下一张木板床和一张四方桌外加两把太师椅后,便剩不下多少空间,所以屋子里架着的那个不算太大的火盆便足以让屋子里变得非常暖和。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捂着厚厚的大袄,坐在火盆旁边,手里还端着杯热茶,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满足,甚至可以说是惬意。
卜易进屋后,跺了跺脚,将脚面上的雪全都震落下来,这才往屋里走去,而在他进屋时,火堆旁的老人便将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眼光一直跟着他的身体移动,直到他搬来另一张太师椅坐到老人的对面,把那把窄刀靠在椅子的右侧右手随手就能抓到的地方。
“今天过来干什么?”老人拿起身旁柴堆上的一根小柴放到火堆里说道:“还要问天气吗?”。看这些木柴非常规整的大小,便可看出这也是卜易劈的柴。
“你昨天下午还跟我说不会下雪的!”卜易略带怒气的问道:“可怎么昨天太阳刚刚落山就开始下雪了?”。
“天有不测,星有移位!”老星师高深莫测的解释道:“就是真的神仙下凡,也不能准确的告诉你每一件事是否会发生!”。
“我不喜欢听那些听不懂的话!”卜易语气有些发冲,表情却很冷淡的说道:“我今天是来找你评理的,昨晚我冷的都没睡好觉,所以你得免费帮我看一次星”
“看星就看星!那还找什么理由!”老人用一根指头粗细一尺来长的圆木棍挑了挑火盆里的木柴说道:“我帮你看星一向都是免费的,是你每次都非要帮我劈柴来抵”。
卜易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于是便不再想反驳,直接说道:“我想知道我何时才能打开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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