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义将刀提起以双手持刀,身后的阴煞之气开始迅速的向身前聚集,表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阴冷。四方金刃上的金光急速的黯淡下来,直至变成了一把通体乌黑的刀,刀身上那道如龙般凝实的金光也变成了一道乌光,而且显得更加的凝实也更显龙形,刀身不由的开始嗡嗡震响,透漏着一股杀戮的气息。
老人见此立即带着那对青年男女向后急速退去,远离了石义和弥勒的战场,他本想阻止石义继续攻击,但想到石义好战的性格和东门观此刻的现状迫切需要一个能够压得住世人的战力,所以他放弃了阻止。而且他相信此时一定有很多人在关注着这场争斗,虽然看不到那些人的踪影,但他们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探知石义修为的机会,谁都想知道三十年都未曾露过面的石义现在究竟有多强的修为。
当年被站在山顶的那四位称为是最有可能站上最高山顶的石义,一别江湖三十年后,谁都不知道被寄予厚望的他究竟有没有踏上山顶,或者已经登到了多高。现在的东门观因为老观主的离去,没有了能够站到山顶的人而变得没落下来,以至于被世人所压,甚至被弥勒将看中的徒弟抢走都不敢讨要,而石义若在这三十年里真的已经站到了山顶,那这一切都将改变,东门观也会借着石义的威势重新拥有以前的地位和威势。
小湖周围的树林中,很多道身影静静的伫立着,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气息压抑到最低,或者彻底融入到整片林子当中,让自己如同这片林子当中的一草一木,静静的观看着林外草甸上的争斗,而这片林子此刻便是整个江湖。
弥勒很清楚此刻的自己成了一块试刀的木头,而且是一块笑呵呵的木头,在别人眼中一定会认为是一块非常傻的木头,可是这也没办法更怨不得别人,怪只怪自己刚才在树后面看到那个老不死的时候,一时高兴没有将气息掩盖好而被石义感知到了。
弥勒依旧面带着笑容,心里却有些犯愁,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场争斗,打是一定打不过的,又不能在整个江湖的注视下不顾颜面的逃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期望石义自己主动放弃争斗,但是这个可能渺茫到可以忽略。
“嗡…”
刀鸣如厉啸,震颤着周围的空间,在刀光完全化为乌黑的那一刻,大刀由上而下劈落下来。同时高天之上出现了四把由天地元力组成的乌黑色的百丈大刀刃,随着四方刃的劈落向着草甸周围的树林劈落而去。乌黑的刀刃如四片巨大的乌云,将天光都给遮住了,刀芒之下的林中变得漆黑一片,即使侧面的阳光也照不进一丝。
四把大刀如天罚一般,携着无尽威压斩落在林中,无数林木野草被劈成了碎片,大地巨震,刚刚平息一些的湖面再次惊起滔天波澜,草木横飞烟尘四起,四道巨大的鸿沟出现在纷乱的林地中。
林中躲藏的人全都惊慌的逃了出来,有些人只是吃了一鼻子灰而已,有些人则捂着剧痛的胸口嘴角带着血丝,有的人则葬身在那四道鸿沟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劈成了粉碎。这些人中的任意一个都能称得上是震慑一方的枭雄,然而却无人能挡得住那四道无匹的黑刀。
站在四方刃前的弥勒却丝毫无伤,甚至连一丝威压都没感受到,四方刃劈落在他身前,就好像一个普通的人拿着一把普通的刀在他身前的虚空非常随意的划了一刀似的,风轻云淡的有点不敢相信。然而那四把劈落在林地中的巨刃却让他震惊的有些惶恐,脸上的笑意第一次有了僵硬的感觉。
那些从林地中逃出的人的脸上全都挂满了惊容,有些人惊讶中带着很深的恐惧,有些人的惊讶中则透漏着一丝隐晦的怨恨,就连带着徒弟及时躲开的老人此刻也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这是他非常想看到的,但也是他最担心的,石义的这一击无疑是震慑了整个江湖,但却也惹下了不少的麻烦,虽说死掉的全都是本就与东门观有仇怨的人,但此时的东门观还没有与这么多门派同时撕破脸皮的实力。虽然石义看似很强,但从这一击看来,他还依旧没有走上山顶,不走到山顶又怎能真正的无惧天下。
所有人都沉默而惊讶的望着石义,无论是仇是怨,此刻都无人敢提,他们都在等,等石义开口。
石义劈完这一刀过后,阴煞气息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背后,脸色也不再那么阴冷,四方刃重新变成了金色收归鞘中。林中烟尘渐渐飘落,露出了一地的破碎,四条鸿沟如同巨兽踩出的指印,深深地刻印在大地上,草甸包围着的小湖也渐渐趋于平静,映照着静美的蓝天。
“我虽早已脱离东门观,但始终都是东门观走出的弟子,师父虽然已经离去,但是只要有我在,东门观就依旧不惧天下,我虽还未走到山顶,可就算是山顶那三位欺压我东门观,我也会向他们抽刀!”
霸道而洪亮的吼声在草甸上回响,石义像是个愤怒的君王,怒斥着整个天下。
“今天死去的人都是在我师父离去后对我东门观有过欺压之人,受伤的人则是对你们的警告,若胆敢继续欺压我东门观,我必会亲自找上你们的山门,即使身死也要让你们全都给我陪葬!滚!”
所有人都沉默的听着石义的怒吼,本来是要来探知那股刀意的他们却无意中见到了这位三十年都未曾露面的煞星,本以为能够悄悄的探知他此时的境界,却不料招来了大祸。在石义喊出那个充满愤怒的滚字后,草甸边缘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般急速的向各各方向离去,只是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弥勒,你也走吧,当年你家佛爷对我有恩,况且葛天也确实适合修佛,能够得到佛爷的亲传也是他的造化,若有机会我会亲自登山拜谢佛爷的大恩!”石义说到最后更是向着弥勒抱拳一礼,说道:“刚才只是为了造势而已,多有得罪!”
“哈哈,你原来也有有所顾虑的时候!”弥勒大笑一声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来此本是要查探那股刀意的,虽然我佛家不修刀法,但是也非常想知道究竟是谁劈出的那股强绝的刀意,如此刀意可见那人狂傲到了何种程度”
众人走后,草甸上就只剩下石义、弥勒、老人和那对青年男女五人,石义迈步走到湖边,站在老渔人坐过的那块石头上,盯着湖底那道笔直的细小缝隙,感受着缝隙内残存的那一丝刀意,而后又迈步走进湖中,丝毫不在意湖水会打湿衣衫和鞋子,站在湖中弯腰伸手触摸到了那道缝隙。
“很生涩的刀意,但却是无比的霸道!”
老人和弥勒同样走到湖边看到了湖底那条缝隙,也都沉默的感受到了那丝渐渐消退的刀意,而那对跟在老人身旁的青年则只是看到了那条缝隙而已,残存的刀意太弱了,以他们的修为还感受不到,不然一定会惊讶的不知所措。
石义忽然直起身子,面色震惊的抬头望向天穹,说道:“这一刀居然不是劈向湖面的,而是想要斩开天穹!”
老人和弥勒也都惊讶的随声向天上望去,一片云正处在湖面上方,虽然距离很高,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时,这种高度也只是咫尺之间而已,云层中间的一条很细的缝隙,清晰的映在他们的眼中,那条缝隙将那片云分割成了两半,就算是微风吹动也无法将其愈合。
石义抽出腰间的四方金刃,模仿着细缝中的刀意,向着头顶的虚空划出一刀,一道金光夹带着一股与细缝内透出的刀意非常相似却更加强大的刀意向着高空中的白云飞去,但当金光触碰到白云时,却将云层击散了一大片,在云层中间击出一个很大的窟窿。
“这一刀是怎样斩出的?为什么如此生涩也没有带丝毫的元力波动,却能如此霸道犀利!明明感觉像是随意劈出的一刀,凝为刀意竟能有如此威势!”
石义又低头看向湖底那道缝隙,惊喜的说道:“我一定要找到此子!”。
老人看的出石义心中对徒弟的渴望,可是他心中却藏着顾虑,有些担心的劝说道:“师弟,你可要想清楚了,能够只凭借一丝遗念就将逼得我不得不放弃的人,很可能会是山顶那几位中的一位!”
说话间,老人再次看了一眼中指指尖的那道小伤口,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丝敬畏。
“我找了三十年!也等了三十年!才终于等来了这样一个人,我的刀法也唯有他能够传承!就算真是那几位中的一位阻拦,我也绝不会放弃!哪怕是死也要将这个徒弟收下!”
“噌…”
四方刃再次出窍,向着高空中那片像是被钉在湖面上方的白云劈出一道无匹的金光。云层在这片金光的冲击下彻底的消散了,一道大山的虚影从云上一闪即逝,也随着云层一起消散在高空。
石义冷眼看了一眼高空,转身从湖水中走出,没有理会老人和弥勒惊讶的神情,迈步向远处走去。
待石义离开后,老人对弥勒冷哼一声,也带着那对青年男女离开了此地,弥勒则看着高空中白云消失的地方发呆了很久才转身离开,离开时眼中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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