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这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事儿了!”
“有什么?这个地方,说话都没人听!”
鱼阳面上毫无表情,他按着自己腰间的佩剑,以不变的步速一点点走向自己宿住的宫殿。
这些话他听得腻了,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恍惚一下:
个中原因……到底是什么来着?他都快忘记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是仙界想要掩盖的历史中,某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牺牲品吧。
这个钟点,与他同住的七人该去轮值了,只有自己回来,他决定睡上两三个时辰,再去修炼。
这是他早就养成的习惯。
谁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偏门护卫,居然也会像仙人一样,每日勤加修炼,每日不辍。
究其原因……
“鱼阳,你做校尉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是。”
“我怎么听说你手下的人,似乎不很听话?”
“……属下……无能。”
“好了好了,我不勉强你,你不善言辞,不能与他们多交谈,这我知晓。”
“属下愿交出校尉之衔……”
“不需如此。你只需好好修炼便可,部属不听话,用不着你巧舌如簧地哄,能揍服他们就好。记着,拳头要比你的舌头管用。你看百里,谁会不服他呢?”
“属下……知晓。”
后来……他也的确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四百部属成为了一批死士,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他不用说话,只用站在队伍前头往前冲去,便已足够。
可是,长右山谷一役,他那四百部属自相残杀,眼睁睁地在他眼前化为了风中齑粉。
仅他一人回归。
他最仰慕的人,那个为他指明了道路的人,也未能归来。
鱼阳垂下头,推开了那扇门,吱呀一声,而在门扉张开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有人入侵!
在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一枚掌心剑就从他右手间飞出,同时他左手拔出了腰间的剑刃,暴涨的剑气瞬间席卷整个房间,窗纸都被割出了细细的裂纹,索索作响,而其他的家具上,都划出了浅浅的疤痕,被震得嗡嗡作响。
若是刚才那两个人还在,怕是已经被这样狂暴的剑气给惊得瞠目结舌了。
这个寡言少语的人,竟然是个绝顶的剑士?
可这样的剑气,并未能影响到屋里坐着的两人。
冬饮冰坐在桌前,神色自若地用鱼阳的杯子倒了一杯茶,热热地捧着喝下去,在她和立在她身后的百里身侧,隐约可见一层结界。
她的声音,含着温情的笑意:
“鱼阳,不错。你的拳头,现在真是够硬了。”
鱼阳手中的佩剑,应声坠地。
三百年来……
三百年来,对他而言,最大的变化就这样发生了。
冬……将军……
冬将军?
冬饮冰温柔地望着已经失了神的鱼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立起身来,言笑晏晏:
“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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