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看不见的影儿,幼时坐在家乡的小河边,看着流水哗哗东去,耳边似传来长者的轻声叹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光是怎么过的呢?一晃,还是一晃,年幼的身影依稀可望,却在时光一晃中,眨眼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流水不减,青山依旧,只是人已古稀。
时光又到底是什么呢?指间沙漏,捧一把粉沙,任由其在指间漏下,那点点滴滴碎碎粒粒落下来,想来便是我们拾不起来的时光了。
天弃从枯坐中醒了过来,看着平静的湖面愣愣出神,太阳已西垂矣,这一个白天,竟是在这湖心亭中一晃度过了,中间或许有人上来闲逛,也或许有人从湖畔瞧向这儿,却没人来理这个枯坐养神的人,而身围,同样的没有西虎的身影。
“西虎跑哪去了?”天弃暗想,不过却是不焦急,西虎是个老实的孩子,应该不会无声而去,而他看似瘦小却是强壮,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继续盯着湖面吃神的当儿,天弃耳边却听到一声响动。
“你醒了?”是西虎的声音。
“嗯,你刚才跑哪去了?”天弃收回看向湖面的眼光,转过头来看着刚从湖畔走回来的西虎。
“我没事做,看你沉醉在修练中,便在这周围走走。”西虎应道。“呆了一天了,饿了吧?”西虎说道,同时递上了手中的食物——鸡蛋灌饼。
被西虎一提到饿字,天弃马上反应过来,然后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早上吃了根油条和半杯豆浆,到现在自己竟然还未进食。
天弃接过西虎手中的鸡蛋灌饼,苦笑了下。“你呢,吃过没有?”
“吃过了,吃了两次。”许是觉的两次有点多,或许天弃会骂自己本来就贫穷还贪嘴,西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吃过便好。”天弃并没有责问,也舍不得责问,自是拿起手上的饼,细细的吃了起来。
他本可以狼吞虎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日枯坐,修为没提升上去,心境却是提升了下来,胸中视野开阔了不少,想着时光中的哀伤,细嚼慢咽的天弃脸上浮现出了自己才能理解的微笑。
“这一个白天,出了什么事了吗?”看着欲言又止的西虎,天弃问道。
“没有,倒是有人要过来,我怕惊扰到你,在桥的那边给拦住了。”西虎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做的是对还是错。
天弃却是明白过来,难怪自己一直在修练沉悟,却没有人高声招喊,甚至连低声细语都没有听闻到。
“他们没怎么你吧?”天弃边细细吃的饼,边向站立在身前的西虎问道。
“大多数没有,只有个把。”西虎向来字斟句酌。
“个把?”天弃有些惊异。
“嗯,个把人不理仍要上来,我见劝不过,就用实际行动给拦住了。”西虎惴惴不安。
“什么实际行动?”天弃觉的西虎难得幽默一把,差点笑出声来。
“也没有,就是将他们打回去了。”西虎看着天弃,等待责罚。
天弃却是吃都顾不上了。很是惊讶地问道:“你将他们打回去了?”心想,不对啊,几日前在格尔木,这还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闷葫芦呆木头,怎么还会出手,同时心里一惊,“没惹到啥事吧?”
“不算,就是强硬地拦住了,不让他们上来,他们见没办法,就知趣地退走了。”西虎总算一次性将话说完,大概解释清楚了他在白天的所作所为。
“不错不错。”天弃站起来,不匿夸赞道。他倒不是太在乎是否有人上来并打搅到自己,虽然说这段感悟对他来说很是重要,他夸西虎,是因为他终于不再逆来顺受,懂的还击,这这种还击,不是用拳头伤人了事。
“辛苦你了。”天弃拍了拍西虎的肩头。心里却自语,“看来下次修练,不能再找这种有人的场合,应该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那样就不怕有人来干扰了。
“应该的。”西虎见天弃并没有怪自己,有些兴奋起来,“你的修练怎么样?”早已知修练此事并且也差点就踏上修练路途的西虎,看到天弃沉思了一天,觉得应该有所收获,很是替天弃高兴的问道。
“还好。”天弃倒没有西虎那么开心,只是淡淡的应道,不是说他不将感悟啥的说给西虎听,只是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思悟无法用言语言说,如果昨晚的那些个场景还能胡掰几句的话,那顿悟就如同水中的倒影,看得到,摸不着。而今天在湖心亭悟到的时光,不是招式,不是术法,他也如湖中倒影,却是看不见的影子,看不到,摸不着。
修行本是个人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天弃其实有点理解天选那甩手掌柜的心思了。不同的感悟是可以在人的修行道路上对比参考,但却决不能生搬硬套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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