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拒绝，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天雪不会这样痛苦！
都是他！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哥……”天雪用她晶莹的双眼看着我。
小时候，她都是这样看着我，而我每次都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我再次点点头。
天雪看见我点头，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那次告诉我她已经打通八脉的笑容一样灿烂。
然后她就静静靠在我的怀里，慢慢睡去。
就像玩闹过后，累了，就靠着我睡觉一样。
月亮也慢慢被云朵遮掩，仿佛不忍心看见这一幕。
一片黑暗之中，我聆听着天雪逐渐衰微的呼吸声。
终于，那若有若无的声音终于消散了……
而我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
李天罡抬起头，眼里全是怒火，轻蔑，和怜悯。
“你以为，你还有被杀的资格么？”
天任有些愕然，他不懂李天罡在说什么。
“你现在气海被过量的真气冲的乱七八糟，双脚更是因为近乎自残的急速移动而已经废掉了，你以为，就算我不杀你，你还能活多久？”
“你现在，只是一个，废人！”
天任马上运转真气。
啊——
仿佛神经都被撕裂了。
天任忍住痛苦的呐喊，但他全身颤抖的姿态也已经让人知道他的痛苦。
一运转真气，四肢百骸全是被万针刺穿的痛楚。
脚……他猛一提劲，竭力想站起来。
但他的腿纹丝不动，就像两条被蛀空的树干。
他脸上全是冷汗，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
李天罡冷漠地看着天任的挣扎，慢慢站起来，像是怕惊醒怀中的天雪。
“我答应了天雪，我不伤害你。本来，就算我不杀你，我也会狠狠打断你的手脚，斩下你的四肢，让你痛苦地挣扎数日后死去。”
李天罡俯视着天任，“你就好好感谢天雪吧。”
天任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天罡抱着天雪转身就离开了。
“至于你杀的那两个人，我会回去告诉父亲。而你，”李天罡的声音远远传来，“趁早离开吧。”
李天罡不再理会天任，他忙着回去天策城，想一个合适的办法告诉母亲。
还要为天雪准备一个适合长眠的居所……
——
天任拔起三尺青锋。
李天罡把这把剑随手插在火堆旁，就是为了让他拿走。
亦或者是，不想理会这把杀死妹妹的兵器？
气海破碎，双腿已废……
天任看着剑身，剑身接着朝日的阳光倒映出自己的眼睛。
眼里充满了后悔和愧疚。
他再也忍不住了……
“啊——”
一声悲吼，惊起树林里不知几多鸟雀。
然而只有天任自己，才听见自己的哭泣。
——
天任找到几根木头，从李天厚和李玄立身上取出他们的衣服，撕碎，做成布条，绑住这几根木头。
这几根被绑住的木头，就是他的行走工具。
他真的是站不起来了。
天任绑好三尺青锋，把自己挪到木头上，用双手扒着地向前走。
就像双脚废掉的乞丐一样，在地上爬着前进。
他整个过程中都几乎没思考过，求生的本能支配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他茫然地向南前进，因为这是他最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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