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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上，数名西山居弟子正提供盐水给好不容易走上来的少年。
几乎所有能走上来的拜师少年都虚脱，一个个颤巍巍喝着盐水大口喘气。
一旁观察的长老林镜对这些弟子颇为满意。
“老林，你觉得那个少年能走上来呢呢？”一旁的琴脉长老张悲欢忽然指着下面的一个青衣少年。
林镜扫了一眼，摇摇头：“他资质算是不错，但还未到我们西山居的标准。”
“他应该是五百阶就该停下了，但他强行走到九百多阶，已是他的极限了。”
张悲欢倒是不同意见，“你看看他的眼睛。”
林镜定睛一看，“重瞳！？”
“重瞳又怎样？”林镜还是摇头，“他资质不行，就不行。”
“更何况，最后九阶，真的是天堑。”
“说不定，他强行越九阶，跃龙门呢。”张悲欢笑道。
越九阶，跃龙门。
乌龙山径最后九阶，若资质不足的人，能完全走过九阶，就能强行提升资质。
所以称之为跃龙门。
林镜倒是没有反驳，“那就看看他忍不忍得了了。”
“鲤跃龙门，可是化龙的。”
——
天任几乎是爬到九百九十阶。
他看着上面的潇湘子，正躺着喝水，累得眼睛都张不开。
他也几乎张不开眼睛了。
他像是背着万钧铅块，一步一步走上来。
但……
天任运转真气，一步踏上去！
嘶——
全身骨肉神经像是被撕碎。
天任本能地想缩回脚，但回过神的他定住自己的腿。
“哬，哬……”
上面的林镜和张悲欢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天任身上。
自他们入门以来，就没见人能跃龙门。
跃龙门，几乎是一句笑言。
他们很期待，这个重瞳少年，会不会创造奇迹。
——
第二步！
“啊——”天任忍不住疼痛，大喊一声。
其音之苦楚，让人侧目。
张悲欢和林镜以为他就此退下。
然而——
第三步！
天任脸上青筋暴起，脸色极其狰狞。
这一步，他没有喊。
但看见他的人，都知道他很痛。
张悲欢忽然出声：“要不，我们把他收下吧。”
“对自己这么狠的人，算是少见了。”
一直跟张悲欢抬杠的林镜也点点头。
这个少年，很合他的胃口。
西山居棋脉，就喜欢这么狠的少年。
——
很痛。
撕心裂肺的痛。
骨头尽碎的痛。
神经被扯的七零八落的痛！
天任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
他有些头昏脑涨。
放弃吧。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放弃吧，为何要这么累？
你又不是想拜入西山居，何必呢？
对啊，我何必要走乌龙山径呢。
只是……
我不甘！
天任狠狠向前一步。
我重生了，并非想窝囊地活着。
我不想灰溜溜下山！
天任强提一口真气。
再走一步！
全身再次被撕裂！
然而——
一股药力从天任身体各处爆发！
封红袖的丹药，本来是循序渐进，慢慢改善天任的资质。
结果现在乌龙山径的最后九阶上，药力被强行引发了！
雄浑的药力席卷天任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皮肉。
对天任而言，就是突然轻松起来！
最后五步，天任连续跨过。
一气呵成！
张悲欢和林镜看着面前这个连跨五阶的重瞳少年，直愣愣地倒在他们面前。
“有趣，”张悲欢笑道，“我有预感，这是个神奇的苗子。”
林镜忽然来了一句，“希望不要像玉成师叔就好。”
张悲欢脸色一变，“为何提他？”
“有感而发而已。”林镜也觉察自己失言，马上向张悲欢解释。
“别再提他，不然掌门发怒，你可有苦头吃了！”
张悲欢转过身来，注视躺在地上的天任。
重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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