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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深入虎穴 二(2 / 2)

“不得已?”美延冷笑一声,说道,“那柱子媳妇的死也是不得已啦?”

“我这辈子是跟定您了,刀山火海我也跟着您。您不是凡人,真不是,你把我们掌控住,我们还做梦呢。”杨义第一次真正露出真诚的表情,“不错,柱子媳妇就是我们杀的,可那是她贪财多嘴的下场。对于她,我们真是仁至义尽了!她打着我们的名号骗钱,还背着柱子勾三搭四,”他一指欧阳逸,“这小子来打听我们的事儿,就是她给讲出去的。她是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美延冷笑一声,这些人以为自己全知全能,甚至可以操纵别人的生死;却不知本身都是些乌合之众,想当然的把事推在了欧阳逸身上,却不知那个小厮就是自己假扮的。

美延知道杨义未必会知道更多,而像魏裕民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底牌都翻出来的。再追问下去,他如果胡说八道,反而把自己的思路引向了歧途。“好啦,我的问题已问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你们应受怎样的处罚那就由你们自家门派去处理吧!”

“你,你什么意思?”杨义抬头惊讶地看着美延。

魏裕民也睁开眼睛,虽然脸上并无表情,却掩不住眼神中的错愕!

“回头看看吧。”美延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向暗室门口望去。

一个身影缓缓向暗室移来……

渐行渐近中,可见来人四十上下年纪,身材修长,步履轻盈;头发以竹簪束起,两道剑眉如峰聚,一双秀目似寒江;一袭青布衣衫,白玉丝带;暗室中虽光线幽暗,却难掩其潇洒飘逸、又带着一股书卷的清雅之气。

魏裕民一见来人,头发根都立了起来,全身抖动不停,半天才咆哮出声:“你,你个天魔星!我前世必是你的冤家对头,今世我在哪里你赶到哪里,我想要什么,你抢我什么;我爱什么,你夺我什么!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还不放过我!你,你一定要逼死我,才肯善罢甘休,对不对?”因为督脉已被封住,他这样大喊大叫,一时经脉逆转,抑制不住,一大股鲜血从口鼻之中喷了出来。

来人并不多看他,而是快步走到真儿近前。此时真儿已从地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来人扶住真儿,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问道:“你这孩子身子弱,就是事先服了解药,也未必顶得住,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来再吃一丸。”说着就从袖笼里又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送到真儿嘴边。真儿就着他的手将药吃下,孩子气的把头倚在来人肩上。

此时欧阳逸也从地上站起身来。原来美延那一刀只是耍了个花样,为了让魏裕民师徒二人上钩,美延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欧阳逸抢步上前给来人施礼道:“师傅,美延把药送入我口中时,我就想着一定是您老人家到了。”

原来此人正是荆园第二代的大师兄,现如今的掌门人,真儿的父亲,欧阳逸的师傅,叶云清。

“师傅,您怎么会这么巧就来到这里呢?”欧阳逸接着问道。

叶云清从那小瓶中又倒出一粒药丸对欧阳逸说:“先给紫苏服下,然后再说。”

“明白。”欧阳逸接过药丸,转身走向紫苏。

而此时的杨义像被人刺了一针似的,打了个激灵,发狂地立起身,扑到紫苏身边,半蹲半跪在地上,一把将紫苏揽在胸前,从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架在紫苏脖间,号叫道:“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动一动我就杀了她!”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欧阳逸愤怒地向前一步,真想跳过去掐死他。

“你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杨义挥舞着匕首,做了几个砍杀的动作,匕首又架回到紫苏脖颈间,由于过分紧张,他的手不住地颤抖,刀锋在紫苏颈上划出几个血口子。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我一人对付你都绰绰有余,不用说现在有这么多高手。”欧阳逸平静了心情,用轻蔑地眼神看着杨义说道。

“哈哈哈——”杨义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我是跑不了,我也知道我一定会完蛋,但你们也别想救这个女人,好歹我也得有个垫背的。我们鱼死网破!”他一边说,一边拖着紫苏向后退了几步。紫苏由于中毒太深,已有些神智不清,在杨义怀里摇摇摆摆,像个提线木偶。

“有话好说嘛。”一边的美延换了付笑脸,冲着杨义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用得着玩这个?你答应我们个条件我们立刻放你走。”

“你还想来这套?”杨义看着美延,七窍生烟。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不想冒险也难。”美延却不放弃。

“骗子,我是不会再上当的!”

“那你就等死吧!我只不过是要你手到擒来的一样东西。”美延无所谓地说。

“什么东西?”杨义虽机警地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但求生的欲望还是占了上风。

“你不知道?”美延张大眼睛,皱起眉头,“你们的事嘛?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我们现在和你谈条件,你却装起了糊涂?”

“你到底要什么?”杨义像透不过气来似的,大口喘着粗气,却把紫苏更深地贴在自己身上。

“你想拖延时间等着你师傅醒转过来是不是?别做梦了,你张大眼睛看看他,他只比死人多一口气,还有能力救你?”美延提高了嗓音,一回身用手指着趴在地上的魏裕民。

杨义看了魏裕民一眼,脑子里乱成一团,他真不明白美延所指的是什么。

欧阳逸已明白过来,他用一种听起来极不耐烦的声音说道:“和他哪有那么多费话,他放人就由他放,不放,我们两个联手,我就不信了,他还翻了天不成?”

“有话还是好好说嘛,我看他是会想起来的。”美延脸虽冲着欧阳逸,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杨义。

杨义头脑一片空白,心里却翻腾起伏,耳朵嗡嗡直响,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用来作为交换的筹码。

“还想不起来?”美延又问道,“你小子身上的一样东西嘛!”

杨义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只一瞬间,一把长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他还来不及感触,弄不清状况,甚至没有一丝痛苦,只是感到身体已被一种隐隐约约、突如其来的什么东西攫住,轻得像要飘起来,又重得跌在地上再也直不起来。

欧阳逸抢步上前抱住将要跌倒的紫苏,美延在杨义尸身上蹭了蹭剑锋上的血迹,说道:“你现在明白了,我要的是你的性命。”

“现在怎么办?”一直倒在父亲怀中默不作声的真儿,再见紫苏服下解药后问道。

“这个人是一定不能留了。”叶云清指了下地上的魏裕民说道,“他多活了几年,因他就又不知死了多少个人!就说这用来迷惑人的药吧,他必是用活人来验药效的。”

“他还贪财,”欧阳逸接口道,“这些死人都是他的手下,为了独吞这些官银,他手段不能不说残忍。”

“他还不知廉耻,”依在欧阳逸怀中已恢复了些体力的紫苏也忍不住说道,“我在找寻他的过程中,不止发现一个未婚女子有身孕的样子。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女孩子们将来怎么办呀!”

真儿心头一凛。还没等她想问题,突然听见魏裕民哈哈大笑起来。他本已是强弩之末,经脉逆转,原气大失,这么用力大笑,更是耗费不小,声音变得空洞无力,血水也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强撑着用一手抚住胸口,一手支柱地面,半抬起身子,用眼睛搜寻着,“真儿,你来……,来……”他望住真儿,眼里竟然有眼光在闪。

真儿下意识地看了美延一眼,又用目光疑惑地询问着父亲。

叶云清轻叹了一声,对真儿说道:“过去吧,离他远些。”

真儿见父亲首肯,就走到离魏裕民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魏裕民望着真儿,仔仔细细地用目光在她脸上轻柔地抚着,全是慈祥爱意。“你别怕,我就是十恶不赦,也决不会伤害你。我快不行了……,这次是真得不行了。我想在死前多看看你,就像再看看她一样。”

真儿回头看了看父亲,叶云清点头对真儿说:“由他吧。”

真儿回过头来,只见魏裕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知道吗,当年你母亲病倒在客栈里,是我对她悉心照顾,又把她带回荆园。我不知见过多少美女佳人,可像她那样的却是第一次。她真美,并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色,而是一种特样气质的神韵,就像清新干净的朝露、柔美飘逸的春柳,却又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我是那么爱恋她,甚至可以说是崇拜她。本来我的全心全意她是明了的,她的芳心已快要被我的真诚打动,可是这个男人出现了,”他抬起捂在胸口上的手指向叶云清,“他真是个温柔乡中的高手,他设计了一个陷阱,让我离开荆园,而他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用他的如簧巧舌攫取了她的芳心。等我回来,一切都晚了!我不怪她,她是那么单纯天真,怎么能是他这样老奸巨猾之人的对手。他其实并不爱你的母亲,他只是喜欢和我争。我比他聪明,比他优秀,比他能干;所以他妒忌,他愤恨,他抢我喜欢的一切东西。他抢走我的秘制药方,抢走我荆园未来掌门的位置,我都忍下来啦;可他抢走了你的母亲,那就是我的心,是我生活的快乐和希望,我如何能忍!我用千万倍的努力去习学,当我就要成功的时间,他又出现了,他打碎了我的未来,甚至我的生命!我逃过那次,却躲不过这次。他们说我心狠,说我贪财,我都可以不辩解,但我决不是好女之徒,今生今世我只喜欢一个女人,我可以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她高兴,我可以把我的生命献给她。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所做得一切都是想向她证明,我有多爱她!我有能力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真儿,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真儿再次看了看父亲。叶云清示意她听下去。“你说吧。”

魏裕民从怀中摸出一个云锦面料的小香囊,“请你一定要将这香囊交到你母亲手中,好吗?”

这次真儿没有请求别人的帮助,而是立在当地思考着。她在荆园这许多年不是没听别人闲言碎语讲过些事情。今天从魏裕民口中听到他对母亲的感情,她虽有几分厌恶,却也能明白,如她母亲那样的人才,一般的凡夫俗子连抬头看她的勇气恐怕都没有;而像魏裕民这样自视清高之人,自然是被她吸引,怀着狂热的爱慕与爱恋,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而父亲这几十年来能泰然面对别人羡慕妒忌愤恨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知道他与母亲的恩爱与信任。

真儿伸手接过香囊,对魏裕民点点头,“我帮你这个忙。”

魏裕民的精神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不再强撑,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把头移了移,对叶云清说:“师兄,咱们俩斗了一辈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更懂得阴谋诡计。你阴魂不散地缠着我,赶尽杀绝!你承认吗,我其实是荆园中最出色的弟子!最有能为的弟子!”

“没错,”叶云清上前几步,走到魏裕民近前,“在我们这一代中你的确是最有资质的一个。师傅就不止一次说过,你无论是在药理还实践上都是能够第一个做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可你只是有聪明,缺少的是智慧。有智慧者,第一是要有德行,这一点你不是没有,当年你刚入荆园时,也是发下大誓要做一个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好医生。只是在一天又一天中,你偏离了自己正确的目标,越来越狂妄自大,越来越利欲熏心,在用自以为是的聪明去追求无尽的贪欲中一点一滴的失去了慈悲和良知。所以你一辈子只能耍耍小聪明,充其量也是变相坑蒙拐骗的小伎俩。其实你心里并没有多少快乐,因为你一直再追求错误的东西;你的烦恼很多,因为你的心,你放不下。这一生你都错了!”

“这就是你的本事,”魏裕民冷笑一声说道,“有一张巧嘴,红得说成是黑的,黑的又说成是白的,不要再给我说教了!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叶云清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当你自己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时候,世界上没有人能欺骗得了你。”

“好钢口!我甘拜下风!”魏裕民别过脸去,“我不要再见你如此惺惺作态!你现在就可以一刀杀了我,让我安安静静地离开。”

一边的欧阳逸再也忍不住,“你这时候还要扭曲别人的善意,真是无药可救!”

“杀了我!杀了我!”魏裕民突然激动起来,他翻过身,爬在地上,怒气冲冲,“不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我是不信地狱阴司因果报应的。我只是不走运,老天如果再给我机会,我会做得更好!”他伸手指向上天,大声喊道:“这就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随着这喊声,一头栽倒,没了气息。

欧阳逸也来魏裕民身边,探了探他的鼻吸,对着叶云清点点头,又从他怀中抽出那一半的木质鹦鹉。

紫苏此时已站了起来,“不会又是假装的吧?”

欧阳逸摇了摇头。

叶云清长叹一声,“不懂得生命的人,生命对于他来说,只能是一种惩罚。”

“师傅,您怎么会来这儿的?”见魏裕民已死,紫苏也和缓过来,欧阳逸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叶云清微笑道:“我一直怀疑魏裕民的生死,不时派人打探。从闽南到中原再到这里,终于追到了他。紫苏也是偷听了我和四师妹的话才先我一步跑到这里来的吧。”

紫苏坐在地上,听师伯如此一说,不如红了脸,点了点头。

“我在外面等你们发信号,突然见了父亲也着实吓了一跳呢。”真儿也笑道。

“叶伯父果然是神机妙算,让我们事先服下解毒之药,才使他们的奸计无法得逞,也使我们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些事情的真相。”美延接着真儿的话头道。

“二师叔自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欧阳逸道。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多行不义必自毙!”叶云清看了看魏裕民的尸体叹道,一时心中百转千回。

“现在我们怎么办?”真儿问道。

叶云清扶着真儿,冲着美延说道:“景公子,你是官家的人,这里的官银少说也有一百万两,虽然不知这是哪里来的,可毕竟是官家的东西,你看这些要如何处理?”

美延拱身抱拳行礼后,说:“叶伯父所言极是。可刚才听魏裕民师徒所言,他们与官府之人确有联系。而我几天前在这里山神庙中遇险,他们看来并不知情,如此看来,这里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并不为我们所知。我们现在是在明里,也许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下。依小侄愚见,这批银子还不能出手,等所有事情真相大白时,再出手不迟。”

“是啊,我觉得李捕头的死因还是一个疑点。”真儿也补充道。

“我也这么想,”欧阳逸也说道,“我们还是先找安家老太太问一问,我也有些担心她的安全。”

“很对,如果还有人在暗处,安老太太的确不安全。”美延道。

“那这里怎么办?”坐在地上的紫苏问道,“如果他们知道这里有这么多银两,他们不来抢吗?”

“就是嘛!”真儿点头附和。

“放心吧,这我想过了,”美延笑着对真儿说,“这里要进来是需要走迷宫的,我们进来时,我就把留在花砖上的记号统统擦掉了。”

“那我们怎么出去?”紫苏急着问。

“我们有图嘛。”

“那太费劲了。再说还得倒过来看,万一有个一差二错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紫苏提高了嗓门,有些不高兴地看着美延。

“你忘啦,你们荆园可是有个过目不忘的?我也是才知道她有这等才能。”美延眨眨眼。

“什么嘛!”紫苏一时没反应过来。

欧阳逸却笑了,“正是呢。我忘了她的本事。小时候她背起药经典籍来,真没个人能赶上她。”

紫苏经他一提点也回过神来,冲着真儿一笑,心里却是酸酸的,回头又看了一眼欧阳逸,只见他正微笑着望着真儿,眼泪差点涌出她的眼眶。

真儿依然依在父亲肩头,听大家这么一说,不由也笑道:“你们别取笑我,我可没那一目十行的本事,不过今天到了这步田地,也只得勉为其难了。”

“我们出去再把这儿封上,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再起出这些银子上缴也不迟。”欧阳逸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师傅。

叶云清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出去再说。”

“那这些个尸体怎么办?”真儿问道。

“他们这么喜欢金钱,就让他们在这里多陪陪这些银子吧。”欧阳逸蹙起眉头说道。

“我相信我们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让这里重见天日的。”美延环视了暗室一圈,语气坚定地说。

见欧阳逸已扶起紫苏,叶云清一挥手,“我们走!”

几人从暗室中出来,才把门封好,突见远处有一群人咋咋呼呼跑了过来。此时天色已微明,太阳就要从山后出来了,东方一片微红。

众人均是一愣,三位男士把两个姑娘护在身后,兵器也均已擒在手中。

那群人也看见他们,惊呼着向这边奔来。领头的竟然是铁链。

大家放下心来。欧阳逸招手问道:“怎么回事?”却见美延盯紧来人中的一个,向前跑去,口中喊道:“周大叔!”

原来这一群人正是周大成和他的家丁们。因周嬷嬷不放心美延就派了他们星夜兼程赶来此地。由于问过铁链他们是在东来客栈,就先到了那里,正好与铁链汇合后,一起赶了过来。

美延与周大成多年不见,自是有千言万语。

众人也放下心来,一同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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