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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驿站惊魂(2 / 2)

“我很遗憾。”呼邪达叹息出声。

“这也许就是你我的宿命吧,”公主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人有时候真得不能不相信命运。”

“但王子殿下你是能改变命运的人啊!”珍珠大着胆子插话道。

“说得好,”呼邪达望着珍珠笑啦,“我能改变。你们呢,想变吗?”

“还请王子殿下明示。”郑尚侠突然在心中升腾起一股希望之光,抵抗住所有其他思想的侵伐。

一向平和稳重的郑尚侠也有如此迫不及待,呼邪达心中百感交集。“我可以要求父王退婚。”

“退婚?”公主惊呼道,“这却不能够。”

“为什么?”呼邪达很不明白。

丽阳已由惊讶变成了担忧,“作为公主,万里出塞,却在没出国门前就被对方退了回来,国体何存?”

“我可以讲是我的原因。”

“我不知道突厥那边是如何形势,但大唐这里却万万不可,”公主一脸阴霾,“且不说别人如何评论,但就这事本身,就可是别人兴风作浪的由头。”

“公主可是担心朝廷?”呼邪达问道。

公主摇头又点头,自己的出塞使她一夜长大,在皇宫里,不知什么角落中,会突然冒出一个盖着花环的陷阱;不知吸一小口甘露,是否已把自己送上了死亡的旅程;后宫的争斗都如此惨烈,那皇位与权势的争斗呢?有人为了给她辞世多年的母亲以报复可以等十七年,那为了更大的目标,韬光养晦更长时日又有何妨?不,如果为了自己的私欲让朝廷蒙羞,给别有用心之人以口舌,那她宁可去死!“你不能这样做,”公主面色凝重,皇家公主的气度一览无遗,“我虽不懂政治,但我知道我的责任。你我的结合是国家的需要,社稷的要求,天下百姓安宁的希望。”

“呼邪达惭愧,但呼邪达也不是只想自己,鲁莽冒失之徒;我已想过退婚的借口,是我突厥自身原因,与公主无涉。”呼邪达没有讲出具体的回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走不到自己的心里面去,那就给她属于她自己的天空吧。好人做到底,他要用自己的名誉来赌上一把。

“丽阳感谢王子殿下的深情厚谊,王子不愿讲出借口,丽阳也不便追问,但无论什么样的籍词对于丽阳都不会是好借口。因为丽阳的出宫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如果我再回头,必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什么?公主你……”呼邪达不信任地望着公主,这个大唐第一公主如何会成为别人玩弄于股掌上的牺牲品?而自己不也在无意中成了那些人的帮凶了吗?

公主没有直面他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所以丽阳没有退路可言,突厥,丽阳只有这一条出路。”

呼邪达沉默啦,如果没有安全的保障,那公主回去又有什么意义?他看了一眼郑尚侠,他的面色是平和的,也是低沉的,如果不近距离,根本看不到他眼中的伤痛。

“公主太悲观啦,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们这么多人还想不出个办法来?”呼邪达此言与其说是讲给别人,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的。

“我有办法。”又是珍珠,在别人不经意间,语出惊人。

“你?”沈嬷嬷把溜到嘴边的训斥又压了回去。公主本已是浮萍落叶,让她这么一折腾,连个归宿也没有了。

“只要王子殿下点头,珍珠的办法一定能成。”珍珠对大家说时,面颊上开起两朵桃花。

公主和郑尚侠都无法搭茬,又不好直视呼邪达,只能都望向珍珠。

“你说说。”呼邪达也盯住珍珠。

“我来个冒名顶替如何?”珍珠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在五步之外就听不见了。

“怎么讲?”

“让公主留下,我去和亲。”

呼邪达想了想,“这未尝不是个办法。”

“不行,”公主摇头道,“一但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计划好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呼邪达的回答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早想过了,”珍珠无比激动,面上的桃花变成了玫瑰,“公主真得是善有善报,当时她不让太极宫的宫人们随她出塞,现在除了沈嬷嬷外没几个见过公主的庐山真面目。而且公主要求送亲的宫人们在公主完婚后,就随大队回到京城去,除了沈嬷嬷一个也不留。这样我从现在就冒充公主,进出都以面纱遮掩,等出了大唐的国境,我再入乡随俗地换上胡服,别人更不好辨认,也就几天时间,到时候送亲人员一走,就只有王子、沈嬷嬷与珍珠三人知道,那时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大家自然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这如何使得?”公主担心的问题太多,“就算王子殿下同意,我丽阳也不能做欺君之人。”

“何必如此迂腐,”呼邪达摇头,“就事论事,珍珠这个主意还真有些谋划的余地。”

“公主,您这次就别再犟了,”珍珠上前一步拉住公主的衣襟,深情地说道,“我随公主十来年,了解公主的脾气秉性,公主不是没有担待之人,只是公主宅心仁厚,想得又太多,担心会由于自己给别人带来困境和烦恼,可是公主,现在您已是没有退路,您多为自己想想如何?”

“是啊,请公主三思。”郑尚侠接口道,如今已是打开了天窗,如果公主执意要嫁入突厥,一年两年还好,只怕万一呼邪达失去耐心,公主将如何自处?

“这道也算是个办法。”沈嬷嬷也怯声说道。

公主依然摇头,不能只想自己,百密一疏,就有可能授人以柄,引起两国交恶,甚至危及哥哥的皇权。

“我虽见识浅薄,为人莽撞,但我也在宫中生活了十来年,我也听说过出塞的几位长公主,像文城公主出塞后再没回来,像平安公主虽是回来,却与当年全然不同,沈嬷嬷是见过的,与契丹妇人一般无二。我这一走,决不再回大唐,如果公主还不放心,我愿在和亲后自毁容颜,如果王子愿意,那我就终老突厥;如果王子不愿意,我也可以以水土不服之由,自行了断,到时候一死百了;决不给任何人留下口舌之实。”珍珠已是铁了心,态度坚决地令人感动。

“不要瞎说。”公主已是心烦意乱,如月柳眉拧在一起。

“公主,当我走出宫门远走塞外时,就下定了决心。我身上带着匕首和□□,现在我也不怕王子殿下不满,当时我就想过,如果王子殿下通情达理,那我们就坐下来谈;如果他冥顽不化,那我就……”珍珠看了一眼呼邪达,低下头,没再出声。

“有趣,有趣,”呼邪达突然发现珍珠这个女孩子不但忠心侠义,更有着草原儿女的豪放洒脱,“难得珍珠姑娘一片心意,我呼邪达向来看不上赌咒发誓,但我今天却对公主有二次允诺,第一次公主拒绝了,这次希望公主能接受,只要珍珠姑娘进入我突厥领地,准保万无一失,这样一来公主就可以……”可以怎样呢?呼邪达一时无语,这后面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下一步更难更艰辛。

众人不禁把目光都投向郑尚侠。

郑尚侠早被眼前的一幕搅得不知悲喜、心烦意冗。他环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有多长时间他都没有机会去追随她的身影,现在他深情而大胆的凝望,似乎要把过去所失的都补回来。

公主也脉脉注视着他,她华丽的身份下,一颗不想再貌似强大的心,全部从她眼中传递到他心里。

这突如其来的事变让郑尚侠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他们潇洒地离开,却把未卜的前途留给他。这反而让他生出一分窃喜,他这个只能默默承受,从没有选择权的臣下,在这一刻却可以骄傲地迎向天空中那些莫测的风云,张开双肩把心爱的人儿护在怀中;男性的责任撞击着他的身体,他发誓不让她的眼波里再有沉郁,不让她的微笑中再有苦涩。

他们不言不语,眼里飘满灵感的晶华,从没有这样大胆的相对而视,周围的一切都已消失,只有对方的眼眸是牵引自己的启明星。

“公主,呼邪达的责任已是完成,下面的事情就由你们自己处理了。”呼邪达异常尴尬。公主回过心神,看着呼邪达轻轻一笑,却没有一丝羞怯,“王子殿下高义,丽阳在此谢过。”公主深深下拜,郑尚侠众人也纷纷行礼道谢。

呼邪达升出一份感动,成人之美对自己也是一种升华。“天色不早啦,我先走一步。放心,进入突厥后,一切由我安排,各位保重。”呼邪达行了个礼,没有再去看公主一眼。

郑尚侠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他才与珍珠成功合演了一出刺客逃跑与击毙的热闹戏。

因为公主晚上受了惊吓,今日迟迟不能起程,景将军与郑尚侠在请示公主后决定在驿站中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出发。

回到自己的院落中,郑尚侠在自己门前犹豫了一下,如果安排妥当,此时珍珠已由沈嬷嬷协助偷潜回院内;而公主也已装扮停当,正在他的房间里等他。他在门口轻声咳嗽了一声,才推门而入。

屋里光线有些暗淡,郑尚侠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一个亲兵模样的人正坐在桌边。衣服有些肥大,腰带又扎得太紧,一付不伦不类的样子。

“公主殿下。”郑敞侠倒身就拜。

公主摆摆手,“公主在她的寝宫里,这里只有丽阳,没有公主。”

她好美,什么样的装束都无法掩盖她晶莹剔透的灵秀。他不再想君臣之礼,坐在她对面傻乎乎地盯住她,忽然就升起了几份醉意,脸上发起烧来,一种不知来自何方的温存气息让他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呼吸。

公主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他们之间还从来没有置身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

“现在这个感觉就像是我梦里你我洞房花烛夜时。”郑尚侠开口啦,像平日里的夫妻或情侣般你我相称。

丽阳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既然是这样,有些错愕有些喜悦又有些羞怯。她低下头,不去看他迸出火花的双眸,生怕一点火星迸溅出来,让自己也燃烧熔化进去。

她,云娇雨怯;他,真情流露;一对爱侣没有身份高低,没有世俗长短,只想抛开一切去重新探求爱的归巢。

他隔着桌子拉过她的手来,这样亲密的肌肤相亲,让他们都充满了颤栗。“每天我都在想你,盼着我们有一天能修成正果。可命运和我们开了一个玩笑,我的美梦被无情地打入坟墓,只有我的心在流着血祭奠他的亡灵。我试图忘了这一切,把所有的幻想与温情扔到天空里,让他们随风而去。可是梦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你来啦,弥漫在我的整个心谷中,醒来我才明白,刻意去忘却只能让相思更加炽烈,他将与我共存,就是生命完结,我的灵魂也会化做一片云烟,缠绕在你身边。”

丽阳抬头,泪眼朦胧。在她心里,郑尚侠是一个耿直英武却不善言词的青年将军,这样的甜言蜜语连在梦中都不曾有过。

他起身将她拥在怀里,将矫情的面纱通通抛去,轻吻着她的柔丝,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体中的气息。她无计回避,用手轻抵着他的胸膛,却没有一点力气。但他却聪明异常,从她忙乱的心跳中,他听到爱情的声音;从她抖动的目光中,看到萦绕的真情。他双眸发亮,双唇搜索到她如玫瑰花瓣的柔软红唇,固执地停留在上面,饱啜着这迟来的爱情。她已是意乱情迷,和着激情的雷电,惊天的热情,紧绷着、澎湃着,任由滔天大浪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抛向未知的高空……

“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认!”丽阳在心中大喊!

这两天的情况让景连程心中忐忑不安,先是公主称病不起,已在驿站停留了三日;再是郑尚侠窝在房间里,连吃饭也不愿出来;临出京城时,皇上几次三番的暗示,让他的心一直悬浮在半空,就是前两天出了刺客的闹剧也没有让他放松对他们的监控。可公主与郑尚侠只是在刺客来时见了一面,这几天依然是一如既往,相安无事。难道是自己多心啦?亦或是就如打仗一般,马到成功之前,却又升出莫名的愁绪?他苦恼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景大人,公主殿下传谕立刻起程。”一个小太监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他大开的房门之前,高声诵道。

景连程心中一喜,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

这一路上,郑尚侠一扫前几日的死气沉沉,虽然极力掩饰,但眼中跳动的光华还是没有逃过景连程的眼睛。他虽担心,但再没有什么大的出入,直到公主成亲返回后,郑尚侠也未有任何异动,景连程的心这才终于落回肚子里。

又回到大唐境内,又是这个让人又惊又忧的驿站,又走进自己的房间,只是现在的心情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

景连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舒坦地摊开四肢,虽然连日里下了几天雨,房间里有一股潮湿之气,但他依然觉得空气清新,天色不错。

“景兄,好自在啊!”随着说话声,郑尚侠已来到他的门前。

这么快就忘掉心中伤痛,可不像是郑尚侠的作派。景连程一边迎出来,一边又在心中犯着嘀咕。

“老兄闲来无事,到我房中坐坐如何?”郑尚侠没有进门,拉着从房中走出的景连程就行外走。

景连程心中一动,他听自己的心腹副将蔡广说过,有几次看到有个清瘦的亲兵在郑尚侠大帐里一闪而过,莫不是郑尚侠受了刺激后,生出了断袖之癖?想到这儿,他不由手一抖,甩开了郑尚侠。

郑尚侠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景连程。

景连程赸笑着,“走走,我们去你那里,再让亲兵们炒两个小菜,好好喝上一壶。”

“好。”郑尚侠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突突乱跳。

郑尚侠的房间与景连程的一般无二,里外套间,家俱装饰再简洁不过。景连程踏入房间,眼睛真想穿透墙壁看到套间里面去。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有个长短,郑尚侠也不会在有他在场的情况下让那亲兵出现吧。

“景兄,你先坐下吃杯茶,我去让他们弄几个小菜来。”郑尚侠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好机会,景连程好想跨进后房去找寻蛛丝马迹,但君子讲求“慎独”,又不是在办案查访,如何能去探究别人的隐私?于是他坐在桌边心安理得地吃起茶来。

“景将军,别来无恙啊。”一个轻柔平和却又韧性十足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他只觉得浑身一振,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他有一刻的迟疑,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才转身向后看去。

那是一个瘦削的人影,一身亲兵打扮,可那面孔再熟悉不过,一如刚才听到的声音。

“公主殿下!”景连程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以恐怖和绝望的心情看着面前之人。

公主却轻笑出声,“你坐吧,我有那么可怕吗?”

景连程机械地坐下,又簌地站起来,他做梦也梦不到今天这种场景。完啦,这可如何收场啊!

“你现在就是再惊讶再担心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坐下来谈谈。”公主坐到他的对面,语气很是诚恳。

景连程人是坐下了,心却挂到了半空里。“公主殿下,那个……,这个……,您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这样打扮?那个嫁过去的人是谁啊?”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公主问道。

“洗耳恭听。”

公主一五一十把珍珠调换之事讲了出来,最后说道:“我现在也是骑上老虎背了,依景将军看来,我应该如何处置呢?”

景连程听得惊心动魄,这么大的事就像风吹过耳边一般,被她不动声色地讲述出来。临了,她又把问题给他抛了回来,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公主又是如何打算的呢?”景连程想了想,把问题又踢了回来。

公主轻笑一声,“景将军不肯直言,那丽阳就说说郑将军下一步的打算。这几天他正在偷偷运作,要与丽阳私奔他乡。”

她说得如此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闲话一般。

“什么?”其实在听完公主的叙述后,一个念头就在景连程心中一闪而过,但现在公主明明白白道出“私奔”二字时,他还是惊得魂飞魄散。他定了定心神,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公主明白事情的后果。“公主可明白一旦郑将军失踪,会在朝廷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早有打算,所以我才出面要景将军配合啊。”

“如何配合?”

“从今天开始郑将军就称病不起,等回到京城,景将军自然可以说他在半路已魂归九泉,那样京城虽会忙乱一阵,但我们却可以自由自在地远走高飞。”公主依然平静如常。

景连程不知如何回答。公主出塞对郑尚侠的打击是有目共睹的,早前他就曾大病一场。现在只要配合好,这也算是个办法。但作为国家的将领,世族的公子,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郑家虽不是三代单传,但郑将军这一代里只有他一人是老国公爷的希望,如果一旦出走,这郑家必是走向没落。”景连程不能谈国,只能谈家。

“你这样想吗?”

“请公主恕罪。”景连程站起来行礼。

“如果他铁了心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是景连程想来最有份量的话了。

“于国于家他都不能出走,不能放弃,是吗?”公主盯着景连程的眼睛,面色严谨。

“公主圣明。”景连程低下头,多好的一对璧人啊,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

“既然这样,那还得景将军大力配合才是。”公主说道,有一份不去掩饰的哀怨。

“请公主明示。”景连程不由多出一份紧张。

“生在帝王之家,有别人无法想像的奢华富贵,也有不得不承担的千斤重担。既然去突厥和亲的责任落在我的肩头,我义无反顾;可中间出了这样的事情,突厥王子都已介入,我也回天乏术。现在我依然不会因一己之私让社稷蒙羞,正如将军所言,一旦事发,我们将成千古罪人!他现在压抑得太久,以至于根本听不进别人的逆耳忠言;但时间会让他一天天淡下去,那时他的忠心,他的良心都会饱受折磨,他一天也不会心安理得。我如何忍心让他成为不忠不孝之人,如何忍心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现在了断,痛苦一时,将断不断,痛苦一世啊!”

“公主!”景连程完全明白了公主的一片苦心,他从心底深深钦佩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愧是帝王家的女儿,光明磊落,更深明大义。“公主是要臣下帮助公主说服郑将军。”

“不,”公主摇了摇头,“我都说服不了他,何况是你?”

“那公主的意思是……”

“我要你帮我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公主很认真。

“那怎么可以,你一个……”景连程一着急早忘了君臣之礼,但下面的话他又无从讲起。

“我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千里单行?”公主把他未讲完的话续了出来。

“臣万死!”景连程低头躬身下拜。“但要臣把公主单独送出而不管不顾,那臣万万不能答应。”

“那你说怎么办?”公主又把问题送还给他。

这次景连程没有推辞,而是拧起眉头仔仔细细想了起来。“公主,您看这样可行?”他抬头望着她,款款而谈,“我在西南蜀地有一位远方亲戚,那里山高路远,地势险峻,一个村子里只有五六户人家,而且民风淳朴,热情好客,不是桃花源,却有不染世间烟尘之气;不如公主由我亲随副将蔡广护送,去那安身立命如何?”

“也是一个办法。”公主点头同意。

景连程没想到公主没有一丝犹豫就干脆答应下来,真是又惊又喜;但心中也不免升起一团疑云,又不便多言,只想着一会儿安顿蔡广时,让他一路多加小心才是。

“如果公主没什么吩咐,臣下就先去安排一下。晚上再来与公主联络。”

“等等,”公主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我们再见面恐怕就没那么顺利啦。今天是因为我告诉他,我能说服你帮我们出逃,他才单独让我见你的。这几日他像怕我飞走一般,一时也不离开。”

“公主讲示下。”

“我要你在明天晚上与他把酒言欢,到时让他一睡不起。”

“明白。”

“还有,”公主把开桌面上一个锦盒,里面是两支宝钗,公主拿出一支,放在手心,对景连程说,“这一对玲珑钗是当年吐蕃进贡之物,上镶乃是佛家七宝。我走后,希望景将军可以把这支宝钗交给郑将军,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丽阳都会为他祈祷祝福,希望他平安快乐。同时丽阳也希望将军可以上报君恩,下振家门;更希望将军可以振奋精神去寻找另一份真爱!如果这支宝钗可以出现在他夫人头上,那是丽阳最大的安慰。丽阳在这里也向他保证,丽阳会在民间生根发芽,甚至开花结果。丽阳会努力过好以后的日子,请他放心。”

景连程郑重地接过宝钗,花朝月夕固然是好,可无花缺月才是大部。既然无法相依相伴,分手也是一种解脱和安慰。

“请公主放心,臣万死不辞。”景连程跪倒下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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