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关上了病房的门后,打开那个男人带回来的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皱着眉头到一边研究去了,而那个男人拍了拍我身边的病**,一屁股歪了上去。冷冷的看着我,我理了理思绪对老头道:“您老请讲。”
赵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却反问我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边的事情的?”我应道:“大概一周前,我接到过来的通知。但是一周之前就看见新闻上的相关报道了,我这次过来是想深入报道一下。”
老头点点头道:“你作为新闻工作者,也应该知道新闻的局限性和时效性。有些事情不是报道出来的样子,其实新闻里的那个患者早已经死了。”
我听了一惊,这又是重要的信息啊,我忙追问:“病情恶化的这么快?”
老头摇摇头道:“你误会了,不是在报道之后,而是在报道之前,在报道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顿时明白了也吓了一身的冷汗,一般的疾病或者死亡新闻,如果要刻意隐瞒真相,进行引导性报道的话也只会在病情上转移,在时间上隐瞒的话只有具有传染性病症出现时才会采用。
赵教授接着说道:“半个多月前,我们接到了卫生部门的文件,可能你也猜到了,我们不属于卫生部门,我们是研究古生物学的。报道中的患者在三周前出现了异状,医院给出的诊断和新闻说的倒是一样,但是在发病第二天,患者就已经神智不清了,并且攻击**强烈。很多医生护士被咬伤抓伤。第三天的时候皮肤已经局部溃烂,医院赶忙将病情上报,一路下来,直到之前被抓伤咬伤的医生护士也出现轻微不适的时候,也就是在第五天,卫生部才派专员下来,因为担心是另一起非典,同行的也有部分专家。经过两天的取样,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患者就死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骇然道:“怎么可能,刚出现病状,短短一周就死了?还是死在医院里,不对,还是在卫生部专员的面前死的!”
赵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了过来,我伸手接过。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手指已经在微微颤抖。
点燃香烟,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对老头道:“后来呢?你们怎么来了?”
赵教授自己也点了一支边抽边道:“别急,你听我说。后来卫生部在解剖患者尸体的时候,在他体内发现了这个。”说完指了指放在凌雪旁边桌几上的一个玻璃盒。坐在**上的家伙终于不再打量我,跳下**将那玻璃盒拿了过来,我接过一看。里面是只大号的苍蝇。
我心道,什么情况?虽然是夏天,尸体生出这么大个苍蝇也有点太快了吧?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教授道:“生苍蝇了?”
老头眉头一皱道:“你还真敢推测!那不是普通的苍蝇,这种苍蝇叫嗜尸蝇,只有在腐尸堆积的地方或者墓穴中才会有,这些年都是火葬,因此已经快灭绝了,只有在一些古墓中才会出现。”
我一听随声应道:“那患者是个盗墓的?”
教授摇了摇头压根没有理我的意思,接着说道:“当时发现的时候,还是活的,医生跟你一样的想法,以为是温度过高,导致尸体腐败了。而且患者在死亡之前身体就出现了腐坏,所以看起来好像死了很久。恰好凌雪因为要做一个疾病通史的报告,跟着我在卫生局的好友一并过来了,她一眼就认出是嗜尸蝇,便将其密封了起来,然后通知了我。”
我接道:“原来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啊。一个嗜尸蝇而已,怎么搞的跟生化危机一样?”
赵教授道:“生化危机?这个词用的好。这整个事件的关键不在于患者死亡的速度,也不在于患者为何生前就出现肌理腐败现象,而是当我们过来的时候也就是两周前,被抓伤咬伤的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也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病症。”
我的个天!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词——感染!不会真如电影中的一样吧。我看着赵教授,甚至是以一种胆怯的眼神望着他,我希望他说这只是医生和护士劳累所致的。
赵教授摇了摇头道:“他们被感染了,而且发病速度快的让我们压根没反应过来,其实这也是我的过错,我明知道嗜尸蝇具有尸毒,还是没有即时提醒他们。”
一边正忙着的凌雪忽然说道:“教授,错的也是他们。被咬了也不通知我们。”教授叹口气道:“因为没有防范,所以很快又有很多人被咬伤抓伤,当时在镇上就医的也有不少人。这些人被抓伤后也没太在意就都回家了。”
我已然知道了结果,这种一传多,多传更多的几何式感染速度是非常可怕的。我回想起白天看见的挂号的人不禁脱口道:“难道挂号的那些人都是。。。”老教授听到我的追问明显身子一震,深深吸了口烟没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了一边的年轻男人道:“文博,你跟他说吧。”
原来这家伙叫文博,带着个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满脸书生气。活脱脱一个小四眼。
他一副不屑的模样看着我道:“实际上不是给他们挂号,上周末也就是三天前的时候,被感染的医生和护士已经死亡了,和之前的患者一样。但是从感染到死亡才一周多点的时间,所以最坏的估计是被感染者的从感染到死亡的时间是母体的一半。为了控制传染范围,我们对外宣传是某种流行感冒,让身体不适者提前来医院诊治,没有病样的也过来检查一下。因此这几天挂号的人很多,而我们将会将其隔离起来。”
凌雪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玻璃盒之后道:“你今天看见的被封起来的病房,里面是已经确认被感染的,外面走廊里是未确认或者是目前没有出现攻击行为的,这也是为什么当你出手的时候我会下重手将你摔出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汗水已经把衣服沁湿了一片,木然道:“这么多人,你们能隔离的过来吗?”
凌雪接道:“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但是他们只有在比较阴暗的地方才会有攻击的倾向,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具有趋光性。”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赵教授说我今晚是回不去了。烟卷的温度提醒我烟已经抽完了,我本以为会了解整个事情的内容,可现在脑子更乱了。
我站起来问道:“那嗜尸蝇跟这些事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位文博兄弟刚才是从哪回来的?赵老刚才说的要去的地方又是哪?龙山水库又是怎么回事?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
小四眼一脸不耐烦的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赵教授起身站了起来边收拾文博穿回来的那些护具边道:“嗜尸蝇是食腐动物,很久以前本是蛊虫的一种,后来被古代的达官贵人用来看守墓穴防止盗墓贼。因为嗜尸蝇具有强烈的尸毒,被咬的人便会出现神志不清的现象,最后晕厥在墓穴中直至被嗜尸蝇分食,但是记载当中和我所了解的资料来看,光靠嗜尸蝇的毒性是不足以致命的。所以具体的嗜尸蝇跟这起事件有何关系我也不大清楚。另外你的问题,你待会跟我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我一惊:“跟你走一趟?你是说现在?去外面?刚才不是说有三分之一的不在控制之内吗?”教授笑道:“凌雪会保护你的。”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掏出一副防具扔给了我,我还想说什么,教授却道:“有什么疑问,路上我再跟你细说,先穿好这些。还有这个,你的证件和录音笔。”
我接过防具等,十分钟后收拾好了,一边的凌雪也护住了全身,只能看见冷若冰霜的脸,不过能看见已经是福气了。凌雪走过来递给我一根撬棍道:“你走我前面。”
老教授打开病房的门,回头道:“走吧。”
外面漆黑一片,我第一次觉得夜可以这么黑,那种黑可以沁到人心里,总觉得不远处有人在窥视着自己。背脊一阵阵的发凉,这么热的天我依然满身起满鸡皮疙瘩。
老教授快步在前面带路,凌雪跟在我后面一步不落,我心中一阵忏悔,但一想到白天的时候她的反应速度和将我摔出去的手法,我觉得我应该多担心的还是我自己,我跟上教授说道:“赵老,您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教授虽已年迈,再加这种行军速度竟然大气不带长喘的,压着嗓子对我说道:“龙山水库,你应该知道,就在龙泉镇边上,听说患者是从水库里回来之后开始发病的,刚才文博说他们在水库里发现了东西,我目前还不能推测到具体是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是古墓或者什么朝代久远的东西。”
我脑子又产生一个疑惑追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老教授道:“他们?哦,他们是在我之后过来的,因为一般发现嗜尸蝇或者有嗜尸蝇出没的地方就会有古建筑或者古墓穴,所以考古队跟我们有合作,他们是考古学家。”老教授笑道:“你没有发现,你的问题永远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你总是解开一个问题,又陷入到另一个问题里去?”
我一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不过我的确有这个感觉,老教授道:“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样子,好奇心太重,年轻人,好奇害死猫啊!”
这老头,在我面前还卖起老前辈革命感想来了,我说道:“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选我?”
老头刚要回答,后面的凌雪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将我们按低身体,细声的说道:“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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