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必需离开了。你不觉得我们刚才出现的时候太引人注目了吗?我敢保证,不要到明日午时,各方势力的明暗探子就会像苍蝇一样赶过来追着你不放。所以,我今晚就得离开。”冷洁仍是淡淡地耐心地解释着。
清风恍然大悟:“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出了宫我们就各走各的对吗?难怪你那么容易就答应将晴儿寄在将军府。”
冷洁点头不语,以示默认。
清风心里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涩,什么味道都跑出来了,简直乱成了一团麻。她分析得条条是道,他们是不应该继续走在一起。而且,自己当初答应帮她出宫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只要她出了宫,就与他无关了。可是,现在为什么会那么不舍呢?或许是因为自己真将他当师弟了吧?清风这样为自己的情绪做着解释。
两人均没说话,沉默了半响。冷洁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给清风,说道:“当初你答应帮我的忙,就是为了知道我扮傻的真相和那些你没见过的希奇古怪的东西的炼法吧?现在你知道了我并没有什么目的和企图。这上面记着一些你没见过的东西的配方、用法和用途。”
清风接过觊觎多时的东西,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只有无尽的酸楚和苦涩。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不知道?四处观光流浪吧!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咯。”冷洁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答道。
听了这话,清风心尖上没来由的一阵抽畜。突然一个想法呼之欲出:“虽然无名死了,但是你换回女儿身仍可以做我师妹啊!对,就这样,你明日就换回女儿身和我一起回无忧谷。”
冷洁看着清风突然兴奋的样子,虽然不忍给他泼冷水,但是她又不得不说:“别人不会怀疑了,可是皇帝那边呢?你认为他要是知道了我们一起骗了他,他会怎么做?再说,东宫那个假后没有了我们的关照,很容易就会被别人认出来的。到时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样的麻烦呢!”
“可是,你让我怎么能放心由着你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女孩独自居无定所的去流浪。”清风奥恼的说道。
她不喑世事?冷洁无奈地摇头笑道:“你真的认为我是那种会被人拐去卖掉的小女孩吗?先不说我现在轻功不弱,就是光凭我这颗聪明灵光的头脑,也只有我卖人的份不是吗?”
她说的不错,能算计她的人怕是很难找到。可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清风仍是不放心的道:“这样吧,我选将你送到冷相那边去吧!虽然你不记得他了,可是他不会不记得自己的女儿啊!”
“你想皇上会不派人监视冷相吗?如果我们冒然去找他,那不是提醒皇上,他的皇后被掉包了吗?”冷洁觉得同清风没法勾通了,起身说道:“这样吧,我今晚先不走,等明天看看追来的人多不多再做决定。你别愣着了,快点吃饭吧,菜都凉了。我先回房睡觉去。”说完转身出了清风的房间。
清风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小二敲门进来收碗筷,才将他的神志拉了回来。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可是,脑子里面全是认识她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她的狡黠,她的大胆,她的揶揄,她的捉弄,她的认真,她的神秘,她的傻样……最后他终于理清了。
因为他想起了一些话,一些她在东宫时曾经拿来取笑过他的话。
她说:“这种情况,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还会觉得她那样子蛮可爱的啊?”
她还说:“哈哈,那就要恭喜师兄你恋爱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说的你这样的人了。”
她又说:“看来你从此就要忍受那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单恋生涯了。单恋的日子会很幸苦,你可一定要做好心里准备哦!”
当初他没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故意拿他来消遣而已。但是,现在他似乎已经领略到她那些话的真谛了。因为他已然尝到了单恋的苦涩。
冷洁回到房间,并没有睡觉。而是直接收拾东西,准备闪人。清风眼里的炽热她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呢,可是她不再对男人和爱情抱任何幻想。她是飞鹰冷洁,飞鹰冷洁是不会让同样的错误在自己身上发生两次的。她认为清风是个不错的男孩,即教她武功,又不计回报的帮她顺利脱身。她不想伤害到他的感情。所以,要在他没有真正爱上她之前赶紧从他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只是,她似乎低估了清风对她的感情。
翌日清晨,鸡鸣第一声响起之时,清风就敲响了冷洁的房门。他想了一整晚,最后决定他不回无忧门了。他们两人全都改头换面再一起行走江湖。这样他就可以不用离开她了。就算她不接爱他,他自少可以每天看得见她吧!可是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
他心里一紧,正想砸门而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这才几更天啊?就要起程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公子呢?”清风一手拧起男人胸前的衣服,用嗜血又冷酷的声音盘问道。
男人立刻清醒,随即机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接着面色苍白晕身颤抖的说道:“小,小公子昨晚说,他,他不想睡房间。要,要跟我换。我,我……”
“你说他昨晚在马车上过的夜?”清风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是……”不等车夫答完,清风随手将他扔到地上。身形一闪就从窗户飞身奔向停靠马车的后院。
推开车门,意料中的空无一人。清风顿觉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空荡荡的,身子也飘忽忽的。只知道,他又被她算计了。
冷洁确实是在马车上睡了一晚,她本来想趁夜赶着马车走的。可是她坐上了驾驶位才意识道,这马车不是她常开的那个宝马车。她会奇马,但她只可以驾驭一匹马,却不能让四匹马同时起步接着车跑。她本想解了马车的套,牵着一匹马走,可是那马却很不配合的将马房的人惊了起来。于是,她只好放弃交通工具,用上了她那最原始的十一路。
就这样,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女,背着大大的包袱,轻松自在的哼着小曲,边玩边走。如果不是她身上那个包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不像是在赶路,倒像是在闲逛。或许因为她的相貌太过平常,尽管她的行为常常与众不同,但是路上的行人却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自然那些来来往往的车马也不会出声让她搭个顺风车什么的。
从早上走到中午,她开始觉得脚下起泡了。算算路程,似乎才走了不到三十里路。想当初她们三十公里的越野长跑,并且负重六十斤。只要三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可是现在这个身体要到那种水平看来还得等些时候。她现在是又饿又累。她开始期待有顺风车可搭了,期待前面有一家食店。可是她这时正好走在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的地段。别说顺风车,路上连行人也不见一个。
正当冷洁心恢意冷时,前面不远处正好就停了一辆豪华马车。看那车的外表,一点也不输于清风的那辆四匹马拉的车。想来马车的主人也是有头有脸的吧。冷洁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为一双脚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她在离马车十米开外时,一阵北风迎面吹来。顿时,一股恶心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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