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下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他的名字告诉了我。“伊陆·欧文。”我一边说着,一边极其不安地看了看身后那被锁住的门:“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找个出路吧。”接着便向房间的另一侧走去。路上,他就告诉了我前文我所叙述的那些关于他的事情,而我也解释了他的一些疑问,比如袭击了他的金发女人叫做安奈特·博肯,她和她丈夫一同制造了G病毒,以及克莱尔现在也在这里,但是我出来转一圈回去后发现克莱尔不见了只有那小女孩雪莉在那的事情。
我们一起在地下研究所寻找出口,而里昂更是寻找着艾达的身影。“她和你一样是位中国人,浑身都散发着东方国度的气质”“你爱上她了?”我俏皮地问。而里昂只是非常从容地回答道:“我只是履行身为警官的义务而已。”
就在我们闲扯的时候,里昂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然后转身对着房间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举起手枪来。是一具靠着墙角的丧尸……要不是它发出丧尸特有的那种毫无意义的呻吟声,我真的会忘记它们的存在。是啊,这里还有丧尸,可能会随时要了我们的命……里昂静静地瞄准了一会,然后面色平静地开枪了。当他的枪口随着丧尸的倒地而放下时,他终于也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都是安布雷拉作茧自缚……”
我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丧尸生前的生活是怎样的,即便他们是安布雷拉公司的职员,但是想到他们感染了病毒变成了丧尸,我也觉得他们很可怜……不,不是可怜,应该说是可悲才对。
“我们快点找到地下月台,然后通知艾达她们,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里昂的语气中带着犹豫,但是他还是决定了怎样去做。对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走。
然而,当里昂和我终于成功打开房间里的一道可以出去的门之后,我们再次遇到了威胁。从天而降的G怪物袭击了我们……
我能看见G怪物左胸口处威廉的脑袋,而它本来应该是头的地方又确实真的有一个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个新的头部代替了旧的头部吗?
我是通过它右肩膀处那巨大的眼球认出他的,因此当他挥舞起巨臂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被他抓一下会惨死这件事,我们分别向两侧闪开了G的攻击,然后G就顺势上步,向我追了过来,而里昂无论怎么开枪都没能把G的注意力引过去,最后只能对着我大喊快逃……
现在,我正浑身颤抖地躲藏在一条T形状走廊的角落里,即使我用手死死掐自己的肩膀,也不能让它毫无规律的快速痉挛停下来。
脑中,仍然浮现出G怪物的样子。虽然之前看过被克莱尔打趴下的它,但是这么清清楚楚且近距离看到它,这还是第一次。它那黑红色的皮肤遍布它的全身,简直像是外星生物,腋窝的宽度明显比人类要长,让它看起来像是个后期组装起来的机械人一样。肩膀呈现出一个竖着的字母“Q”,这个字母的小尾巴是冲着上方的,那是肩膀处凸出来的一块小骨头。骨头下方正是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标志性的大眼球。
粗壮而突出明显的肌肉块的手臂,一看就有着撕裂一切物体的力量。尤其是手指尖端那仿佛直接接到它指尖上,而非从指头里长出来的,厚重的黄色指甲,更加剧了我的恐慌。我觉得任何的描述都无法再现它当时给我造成的恐惧感,因为不去亲身经历一番,顶多只会把这种描述当个乐子吧?然而,当那脏兮兮,近看还能看见未干涸的血丝的指甲就插在你头部附近的墙壁上,你的视线被它的腋窝所挡住,却能看见它胸口处的另外一双不规则摆放的手臂时,你就不会再觉得只是个乐子了。我相信,如果不是里昂及时射击了它肩膀上滴着粘液的大眼球,我已经被利爪一分为二了。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哒!
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慢慢向我附近的拐角处逼近……也许是丧尸,也许是人类,也许……也许是受伤的里昂?
想到这,我立刻坐起身,想要冲出去查看里昂的情况,但是我大脑中理智的一部分将我的行动制止在起身起了一半的动作中。我又回想起自己的后脑勺被手枪顶住的那一幕,每每想起,我都会忍不住回头看看,就算身后是墙壁,我也要回头看看,只有确认了没有那么个人用枪指着我我才安心……
也许,最可怕的不是那些一生只为食肉的丧尸,而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类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我也抽出刺刀,决定看清了对方是什么东西后就立刻做出反应:是战,是逃,还是打招呼。
哒……哒…………哒……脚步声在拐角处停住了,而我也屏住呼吸,紧紧握住匕首,大气也不敢出,汗水滴落在我的眼眶里,让我感到眼睛刺痛,可我就是不敢眨眼或者揉眼睛,目光集中在拐角处露出的那个晃晃悠悠的人影上……
也许它已经注意到我了……?但是……
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决定慢慢将视线抬起来,这一抬头不要紧,只见离我不远的拐角处,有一个金色长发的脑袋探出来,正向我张望!那狰狞的面目在灯光下有明有暗,就像个厉鬼一样,充满着怨念的神情和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把我吓得就差惊声尖叫出来……那目光的主人死死地盯着我,我的后背发麻,脊背发凉,几乎就要歇斯底里地站起身向它不要命地扑过去,可是我的理智还是在克制着我冲动的想法……
那家伙有瞳孔,绝对不是丧尸……
可是人类是不可能有这种表情的……至少……我并没见过!
刀刃的一侧不停撞击着我的膝盖,我这才发现我的手一直在向两侧痉挛着,并且渐渐地连自己正握着刺刀这件事都快察觉不到了……
那目光的主人慢慢将手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这家伙有枪!!她走出拐角,整个人都暴露在我面前,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觉得她是个人类……
“你叫什么名字?”她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嘴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我想要说话,可是嘴唇的颤抖让我只能不由自主地摇头……天啊天啊!什么都做不了!我就这样被那狰狞的面貌吓得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那颤抖的枪口和已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随时会要了我的命……
当我的脑中浮现出自己被一枪射穿头部,腥红色的液体喷洒一地,渗入地砖缝中的画面时,不禁又开始抱怨起自己悲惨的命运来——为什么偏偏要我遇到这种事?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只能控制视线在她的衣着打扮上找线索了?虽然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这样做太不现实,可是在无法说话的情况下,也只能先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了。
那女人穿着染满鲜血的白大褂,白大褂里面穿着黑色的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裤,她的黑皮鞋上沾满了泥污……别说鞋了,就是裤腿上也有。根据泥点的形状来看,是奔跑的时候溅上去的……应该是下水道里的污泥才对……
这时候,她的枪口向我逼近了一点,这让我的视线再次回到了那黑洞洞的枪口上。由于视线集中在枪上,所以她的身影和脸都变成了重影。
“你-叫-什么-名字!?”她一字一顿地大声问道,丝毫不顾回声引来丧尸的可能性。
我只能咕噜噜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结结巴巴,满是口误地说出了“伊陆”这个名字……
“伊陆?”没想到的是,她狰狞的表情渐渐消失,头向一侧轻微撇了撇,就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一样……我只能慢慢解释——这时候和她好好对话或许可以为我自己保命。“那个……呃……”这句话是我在大脑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无意识脱口而出的母语——中文,然而我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重新用英语组织语言:“这个名字……是和我在中国的名字……配在一起的……中文和英文的发音比较相似……所以……可能没有听过……就是……E-L-O-W这样……拼写的……”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还是因为紧张而脱口而出一两句中文的“就是……那个……”这样的句子。但是她似乎并不对我所说的话感兴趣,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她的枪口微微下移,然后慢吞吞地说:“你是……儿子……亚(The_son_of_Axxxxx)……”还没等她说出后半句话来,我就已经被刺激到了头痛的开关,不由得扔下刺刀,捂着脑袋,一边惨叫一边满地打滚,掺杂着刺刀落地那当啷一声,以及我憋着嗓子惨嚎的声音,我便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在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话,有的会在昏迷时听见,有的则是昏迷时没听过的,不过都是一段一段出现的句子,在脑内剧痛的情况下,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句子究竟是什么含义,因为这次头痛比以往要厉害得多…………
“基因……”“忤逆……”“病毒……”“杀……你……”
突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足以盖过我惨嚎声的咆哮……那是G怪物的咆哮,而这声咆哮也打断了强行在我脑中回荡的那些声音和剧痛,它们慢慢变弱,最终消失,而眼前的那个女人似乎也被那声咆哮给吸引走了……她也许是吓跑了,也许是去看热闹……不过,即便我完全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一点……
她认识我,如果我是这个时空的人也还好,可是她认识的,是来自十三年后的我……
我越发觉得自己有一个巨大的秘密等待被发掘,而那些在我原来的时空中,强行送我来到这里的人也想知道这些秘密……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只知道我秘密的一部分。
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比他们知道的更多,更重要的是想办法回到我所在的时空之中……
在那之前,我要确保我朋友的安全……
我们中国人认为,如果经常做好事,那就肯定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我自己也愿意相信。本身我就觉得这样没坏处。同时,我也不能忍受之前还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在确保他们不会如此之前,我也是不会死的。
每当像这样鼓励过我自己之后,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一股温暖的力量,同时也能感觉到自己胸口处向外扩散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可以真真切切感应到它存在的……那也许真的是我的勇气吧?总之不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才对……
不过,我还真的想知道舍身替我把G怪物引走的里昂警官怎么样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朋友了吧?
这样想着,我向我们失散的那条通道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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