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仁仙路> 第二十四章 问心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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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问心不愧(1 / 1)

赵雨儿探出头来一看,笑道:“是你呀!这回看上去比上回精神多啦!你们两个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那人正是当日在路上所遇的无酒,此时一见赵雨儿果然裹在衣氅之中,喜道:“哈,小男孩你躲着吃你娘的奶么?”

甄桑大怒,挥鞭欲打。赵雨儿忙拉住甄桑双手道:“娘,别打他,他不像后面那矮个子那么坏的。”

无酒后面那人正是牵着一峰骆驼的无色,个头矮挫不堪,赵雨儿虽未直言其名,任谁都知所指除他再无别人,心中大恨,又惧赵海川夫妇一身武功,咬牙道:“你,你骂谁?”

无酒乐得跳脚大笑,道:“哈哈,矮子,这里数你最矮,不是骂你还能骂谁哈哈!”

赵雨儿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说矮个子,不是在骂他。”

无酒道:“可是你骂他坏了。”一副唯恐天下无乱的样子。

赵雨儿一想果有其事,道:“这……我只是不想让我娘打你,也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你比后面那个矮……那个矮叔叔好,我娘要是打他我就不拦着了。”他自小怪病缠身,赵海川夫妇每时每刻不敢远离左右,与外人接触甚少,纵是夫妇二人教其孝悌礼信之学,也不过是泛泛而谈,亦无兄弟姊妹与之交流,自是难明真义,夫妇二人又怜其病痛,也不敢责苛太甚,以致许多细事小节,他从末太过在意,自己如此,亦觉别人理应如此,全然一副赤子之心。此时被无酒一阵抢白,直不知何辨释才好。

无酒微微一愣,瞧见赵雨儿眼中澄净如水,神色无邪,知其所言必出自真心,又观此面目俊美,粉雕玉琢的模样,心中更是爱煞,伸手要捏赵雨儿脸儿,被甄桑冷目一瞪,悻悻缩回手去,自嘲道:“哈,小男孩乖乖,姑姑往后最疼你!”

赵雨儿笑道:“你这‘姑姑’长得比男人还粗鲁,我才不要你来疼哩!”

无酒急道:“谁说我是个男人!”自知失言,嘻嘻一笑又道:“倘我是个女人,亲亲你抱抱你可以么?”

赵雨儿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成的。”

无酒眼中难掩失落之色,问道:“为甚么不成?”

赵雨儿不知如何作答,期期艾艾一阵方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喜欢……”

无酒兀自不肯死心道:“小男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娘是不是个女人,你不是一直给她抱着么?小时候你还吃过她的奶哩!她亲亲你就可以,为甚么我就不可以?”

甄桑举鞭一晃,无酒一脸决绝迎上去,道:“姐姐,你要打便打,打完之后让你儿子也亲亲我好么?”

甄桑一怔,见得无酒神色不似做伪,心道:“这人看着不像醉酒模样,步履轻健,似有几分武功底子,口齿也如常人一般流利,如何便疯语疯语起来了。”又念在她对爱儿并无恶意,手举半空便再也打不下去,心中好气又好笑,道:“那你自己问去吧!”

不等无酒发问,赵雨儿已是连连摆手,道:“不可以,不可以的!”

甄桑心中欢喜,抱住赵雨儿亲了一口,得意地瞟了无酒一眼,道:“雨儿,告诉他,为甚么不可以!”

无酒眼见甄桑鲜嫩红唇印在赵雨儿粉腮之上,心中不来由微微一酸,恨不得将甄桑与己置换,好体会那种奇妙感觉,愈想愈觉心痒,口舌一阵发干,心道:“以往我自恨自己是个男儿身,总喜欢去瞧女儿家的身子,以故弄得声名狼藉,尔今抛却男儿之躯,偏偏爱煞了俊美少年郎,却是何故来哉?”

无色瞧见无酒色授魂迷模样,以为无酒瞧见甄桑貌美,故意以人家儿子为话题搭讪,挖苦道:“不害躁!以往尽是吹嘘‘色是刮骨刀,酒乃壮杨药’,嘿嘿,喝酒我是干不过你,论色你比我也差不了哪去,本事如此之高,难怪老大对你更为器重哈哈!”

他这话虽说得小声,却落进了三人耳朵。甄桑秀眉微蹙,却是无由发作。无酒却似被说中心事,窘态微露,随之深吸一口,一脸期待地瞧向赵雨儿,男声忽成女音,唤了一声道:“雨儿……”

赵雨儿听得他叫自己名字,语气中满含亲切之意,这是除了爹娘之外第三个人这般叫他,不由大生好感,回手指向甄桑道:“她是我娘,我自是喜欢跟我娘一起。而你只是……只是个老叔叔,是个外人,我不能跟你靠得太近。娘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外人对你好,未必是真的好,不能跟他靠得太近的。”想了想,又道:“再说,你是个男的,我……也是个男的,娘虽然没说什么,可我……总觉得太亲近了不好,旁人会笑话的……”一瞥之下见得乃父面露古怪之色,急道:“我爹爹除外!”

赵海川笑道:“雨儿,大丈夫行事,问心无愧足矣,勿须太过在意旁人眼光!”

无酒微微一怔,低头念道:“大丈夫行事,问心无愧足矣……那往日我的所作所为,应是发乎于情而止于礼,纵有稍微逾轨,亦对她人无丝毫损伤,自也可问心无愧了……”向赵海川投去感激一眼,道:“先生,那如果是小女子行事呢,倘是也能问心无愧,旁人眼光需要理睬么?”

赵海川道:“男女有别,不过是躯体之分;爱恋情深,纵是犬豕亦可为;不奸不偷,不匪不抢,何忌世人说三道四!”

无酒眼泛异彩,颤声道:“如果一人由男至女,问情之时,也可问心无愧么?”

这问题却是赵海川从未思及的,但瞧得无酒眼中饱含渴求之色,心道:“难得此人至情如斯!只是这问题却是古来全无,人之初始,男女已分,怎可能‘由男至女’呢?不过纵是如此,亦离不开人性使然!”手拂青髯,一番思虑后道:“亦然!”

无酒闻言心花怒放,娇呼一声,伸手来摸赵雨儿脸蛋,手至半途又停下,含笑道:“雨儿,姑姑记住你了!哈哈……”一声欢笑,人如蝶燕般翩翩而去。

无色怒骂道:“老骚包,没来由又发癫痴!下回老子死也不跟你一道行事!”并拉两驼,朝无酒背影匆匆追去。

赵雨儿笑道:“娘,这两人真有趣儿!”

甄桑亦笑道:“倘你刚刚让那老男人摸了脸,娘再也不理你!”母子二人笑作一团。

赵海川却是眉头微蹙,道:“这二人脚程倒是挺快,两个商贩之人,又是载重而行,单凭驼力,竟能与咱们并肩而驱,着实叫人惊奇!”

甄桑冷道:“哼,鬼域技俩,有甚好稀奇的!这些人不来碍事倒也罢,倘是拦路阻道,且问过我甄桑答不答应!”

三人再无多言,拍马出城,踏上黄土道,继续奔西而去。日落之时,远远望见一座雄关横卧戈壁滩上,浓云压城,大风卷沙,天地间一片萧杀之气。

赵海川驻马叹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叹我大宋国运式微至此,当年的雄关铁营,如今竟变成沙堡石垒,北地失陷,江南歌舞,春风不至玉门,蒙庭却在虎视杨州,官家耽于安乐,受苦的却是我大宋百姓和前阵的将士,唉……”

赵雨儿对国事显得兴趣缺缺,唯独名诗名句倒是记得许多,道:“爹,这首诗你教过我。春风不度玉门关说的是这儿地处偏远,春风再是温暖多情,也是吹不到玉门关这边的,所以诗人请那拿着羌笛来吹杨柳曲的人不要埋怨**迟迟未到。可春风不到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人儿都不见哩?不是有吹羌笛的人么?”

赵海川听爱儿说得天真,摇头苦笑道:“以往估莫是有的,如今咱大宋苟安江南,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人还来这儿吹笛子?唉,安乐或求去处,独愁哪儿都是愁!”

赵雨儿却道:“爹,也不见得哪儿都是愁。倘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来这儿吹笛子,哪怕风声太大听不着笛声,也是极美妙的事儿,就怕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吹了也没人听……”心中不由又思及朱妙龄来。

赵海川心中暗叹:“罢了,雨儿注定此生平凡,纵想为国出力也是不能,便由着他做个痴**儿吧。”便道:“雨儿去哪,爹爹和你娘自是陪着你的,岂让你孤零零一人!”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低回宛转的琴声自玉门关城头传来,与风声相渗差点便辨识不出,但赵雨儿还是欢呼起来,道:“爹,你听!有人在吹笛子哩!”

赵海川面容微变,与甄桑对望一眼,道:“是马头琴的声音!”

甄桑目眺城墙,冷道:“鞑子终于还是出来挡道了!嘿嘿,弹琴么?我甄桑至此尚且不得释怀,尔等竟有偌高情致,真以为我大宋已是尔等牧马之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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