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定国公府确实知道‘战神墓’的位置?”在乾清宫的偌大宫殿内,烈帝朱志盯着王鼎坤问道。
“是!”王鼎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跪着说了这一个字。
“其心可诛!”朱志猛地把桌案上的东西都扔了下去,“如果朕不让你演这出戏,朕还要被张家欺瞒多久?三百多年了,如果张家能早点把‘战神墓’的位置告诉皇室,找出战神遗宝,我们昊清国还会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吗?……”
王鼎坤本已决定绝不多说什么,但是听到这里仍忍不住道:“陛下,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国公府一直没有说也是人之常情啊……”
“放肆!王鼎坤,你演戏演的还没有出来吗?朕是让你假装和张延民套近乎,不是让你真帮着他。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就可以无君无父了吗?他们张府从一介草民到今天这个地位,是谁给他们的?是历代先皇和朕!他们怎么能做出如此无君无德之事?”
“是!刚才微臣糊涂了,幸陛下提醒才茅塞顿开。后面微臣该如何做,还望陛下明示。”王鼎坤深知帝心难测,连忙把皮球提给了朱志。
朱志看了看这个只有他和王鼎坤的乾清宫,幽幽的说:“怎么做?从一开始朕就已经定好了,不是吗?先让张信感到张府处在风雨飘摇中,不得不把一些事情向张延民做个交代。然后打伤张延民,嫁祸给四弟,把张府牢牢的控制在我们的手里。接着封赏张信,让你有机会接触张延民,赢得他的好感,继而了解真相。最后瞒住后明国和前汉国,还有朕的那些好弟弟们。借张家的手,找出‘战神墓’里的战神遗宝。除了中间冒出个尤正涛外,一切不都是按照朕的剧本走的吗?”
“陛下,恕臣斗胆。以微臣最近对定国公爷的观察,信公是绝不会让延民公子亲去‘战神墓’的。毕竟……毕竟他……”
“毕竟他现在就只剩下张延民这一个独苗了,是吧?鼎坤,你要学着动脑子。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你觉得张延民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鼎坤仔细了想了想,肯定的道:“微臣看不清楚,但微臣觉得此子很不简单。单说他在‘一品堂’府衙表现出的沉稳和老辣,实在不像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还有刚才那种突发的情况下,他表现的极为镇定和清醒。和我们在‘战神书院’收集到的情报完全不同。”
朱志听了王鼎坤的话,终于难得满意的笑了笑,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明明是狠辣勇毅,才能出众的少年人。他却不显名,不争功。你说为什么?”
“微臣不知!”
朱志呵呵笑道:“不是你不知,而是你不敢说。这样的人都是有大智慧之人,要不就是想做个隐者,自得逍遥;要不就是胸有大志,不是国之脊梁,就会成为国之奸贼!”朱志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意让王鼎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朱志没有注意王鼎坤的表现,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是张延民在你恳请他为国效力时,表现的非常积极。这说明他的本心不是做一个隐者。而做为定军侯的独子,如果他想成为国之栋梁,他会这么多年藏起锋芒吗?所以,朕的这位驸马爷可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呢?哈哈哈……好在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不然他怎么可能为朕所用?”
“微臣愚昧,不懂陛下的想法。”
“因为他有想法,有能力。所以他肯定明白实力需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全。现在后明国马上就要把‘战神墓’掀出来了,作为深知‘战神墓’内情的他会甘心吗?他难道不想凭着自己的优势把战神遗宝找出来?当然,他肯定知道张信如果知道这件事,哪怕自己去也肯定不会带他去,更不会让他自己去。所以,他现在可能也在费尽心机的想办法呢。只要朕帮他一下,他自然会默契的和朕一起瞒住他的父亲。不是吗?”
王鼎坤道:“如果张延民不如陛下您所想的那样,又当如何?”
朱志此时好像已经成竹在胸:“他不如朕所想,实话对张信说又如何?只是‘一品堂’的正常任务,他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我们的定国公爷张信现在正费尽心机的想办法,帮他的独子离开邯郸城,你不觉得朕这是在做好事吗?”
虽说王鼎坤作为朱志的心腹,知道很多朱志狠辣的手段,不过听他这么算计为昊清国一门忠烈的贤臣,仍止不住升起了一种兔死狐哀的情感。他想为印象不错的张延民做一下最后的努力,道:“陛下,您就不怕张延民找出‘战神墓’中的遗宝后据为己有?”
“哈哈哈……鼎坤,朕就是喜欢你的这种认真,把什么事都想得很全面。不过你还是多虑了。张府一家都在邯郸,朕就不信,真到了那一天,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他还能不把东西都交出来……”
“陛下深谋远虑,微臣敬服。”
二个时辰后,天色已大亮。
张延民看到了一脸疲惫的王鼎坤,不知道为什么,张延民觉得王鼎坤的脸比走的时候更苍白了。身体也在不停地打哆嗦。
“兄弟,你说的事为兄在宫门外想了半天,终于觉得还是不要声张为好。所以,为兄回来跟你说声,刚才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延民听得王鼎坤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不过看到王鼎坤满头大汗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兄长是否不舒服,要不要小弟帮你找府内的大夫请个脉。”
“不必了,老毛病!”王鼎坤深吸一口气道:“兄弟,你听我说,总统制大人和我今天就要带着咱们‘一品堂’的精锐北上后明国,务必在后明国之前取得‘战神墓’中的遗宝。此事乃绝密,你千万不可对任何人明言,包括张公爷。本来总统制也把你列在了出行名单之中,但是陛下前晚把你的名字勾去了。你就当不知道此事即可。贤弟,珍重!”
张延民一听,心里万分焦急。看来这次昊清国对“战神墓”也是志在必得,如果自己跟“一品堂”的高手一起前去,那还有一丝机会。如果这次不跟去,“战神墓”经过这次两国相争,变成什么样真是不好说了。于是他拱手肃然道:“兄长留步!”
王鼎坤转头道:“贤弟有何指教?”
“兄长难道不知道小弟我知道一些‘战神墓’的内情,如果带小弟前去,定能对此行有所帮助。”
王鼎坤很是犹豫了一下,终于叹道:“其实为兄刚知道你们张府是战神大人指定的守墓人,确实很想带着你一起去,那样自己胜算大些。不过为兄决不能这么自私,张公爷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了。此去九死一生,又不能跟公爷明言。贤弟,你的好意为兄心领了。告辞!”
“且慢!”张延民脸上装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愤声道:“兄长此言差矣,我的三位兄长死了,我这个独子就要屈辱的活着吗?难道兄长不记得我张府的家训了吗?此事于私,战神大人曾把他的身后事托付给了我张家,我所以要去;于公,对我昊清国来说,‘战神墓’里的东西一旦被后明国得到,后果不堪设想,我所以也要去。难道兄长想让我做一个不信不忠之人乎?”
王鼎坤被张延民的话“感动”的热泪直流,他对着张延民深鞠了一躬,道:“贤弟高义,为兄佩服,但不知道公爷面前该当如何?”
张延民道:“兄长先走一步,容小弟跟家父道个别,一日之后,必当追上兄长。”
待王鼎坤走后,张延民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绪,径直的向张府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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