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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子镇失神的望着窗外,最近天气有些失常,已连降暴雨数天了。雨却没有一丝转停的迹象,这预示着又一个汛期的来临。
县里、乡里接连开了几天动员大会,号召各乡、各村动员一切力量。预防山洪的爆发。
乡主要领导派往各村巡视了,作为乡防汛总指挥的琼子镇整天守在电话机旁,这时他最怕的就是电话的突然响起,从里面传来某某村山洪爆发的消息。
入夜。雨更大了,噼噼啪啪的雨声响在雨棚,本就烦乱的思绪,让这雨落得更无条理。披衣踱到窗口,yīn冷的寒意浸心来。琼子镇更是焦躁不安了,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却总想不起来。
暴雨已经接连下了五天了,依旧没有转停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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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看着外面的雨,眉头紧锁,下雨的第二天,他便回到了中海市,连续几天来。他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华子珍并未与陈青云一同返回。武清来南通办事,知道华子珍在,他便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硬是以下雨为借口把华子珍拦下了,一连几天,武清均与华子珍住在一个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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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睡觉、卫生间。琼子镇没有离开过电话机半步,甚至连吃饭都是叫人带到办公室的。
“不要响!不要响!千万不要响……”琼子镇一直在心里默念着。这时对他来说没有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停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香烟抽了一包又一包。双指早已被熏得发黄。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却不争气的响起,听的琼子镇有些发毛,用力的拿起电话,想使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却可以看到他那握着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什么?榆树村有山体滑坡的迹象?马组织村民撤离到安全区域。”
琼子镇心里猛的一沉,仿佛抓住了什么,却总是还差那么一点。
挂下电话,拿起椅子的雨衣,琼子镇飞快的冲了出去,甚至没顾得跟其他人打个招呼,只在行政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
在大门口,刚好看到司机从外面走了进来,二话没说,一把将他拽住,直接拉了在门口全天候待命的那辆吉普。
在瓢泼大雨中吉普艰难的在泥泞的沙石公路行驶着,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坐在副驾驶的琼子镇一言不发,神情凝重。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焦急万分中,吉普驶进了榆树村。
在榆树村大礼堂门口停下车,琼子镇套雨衣就冲了下来,看到大礼堂里的热闹场面,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榆树村巡视的乡干部正是乡党政办公室主任陈福根,看到琼子镇的到来,马和几个村干部迎了来,并向琼子镇汇报了情况。
榆树村所有危险区域的村民已全部撤离,暂时安置在大礼堂里,就在刚才已发生小规模的山体滑坡,压塌一农户家的猪圈,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豆大的雨滴打在琼子镇的脸,微微有些发痛,巡视一周,发现山脚下的农户确实已全部撤离后,才安心的向大礼堂走去。
暴雨肆虐,夜幕降临。大礼堂里的村民已开始做起了晚饭,琼子镇却更是烦躁不安了。香烟掐灭了一支又一支,不祥的预感总笼罩心头,如yīn魂般不散。
突然,“轰!轰!……”几声从远处传来,明显是重物撞击的声音。声振屋瓦的巨大响声惊呆了尚在谈笑的村民,更犹如一把簪子直钻他们心底。
琼子镇心底咯噔一声,暗叫“坏了”。
天sè已暗,再加暴雨连绵,窗外一片灰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随同不约而同往外冲的村民,琼子镇朝发出响声处冲了过去。
由于并不熟悉路况,当琼子镇一瘸一拐的赶到现场时,妇人的哭喊声早已响成一片,借助最后一丝光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从山滑坡下来的乱石、树木,压塌、甚至掩埋了数栋农宅,还断断续续的传来“轰!轰!”声,显然山还有乱石不时滚落。
琼子镇顿时明白了村民哭喊的缘由,试想看到辛苦半辈子积赚的一点家业毁于一旦,有多少人还能无动于衷。
“乡亲们!这里危险,请大家马撤离!”琼子镇平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苍白。暴雨的“哗啦哗啦”声、山石落地的“轰轰”声,掩盖了那本该宏亮的声音。
这一刻也顾不得个人安危了,琼子镇马示意身边的乡、村干部立即疏导人群,如碰到实在不听劝告的强行押离现场。说完,他便冲进了人群。
半晌,在劝告下村民们陆续离去,接到下面报告,村民已全部离开现场,琼子镇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叫陈福根准备再巡视一周。
突然,又一个震耳yù聋的声音从山传来,由远及近,最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块一人高的山石就停在他们刚才走过处,琼子镇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暗叫一声好险。
回到大礼堂,身早已湿透了,说不出的难受,一阵夜风吹来,寒意直侵肺腑。也不知在何时,琼子镇的胳膊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在雨水的浸下,白衬衫袖子有一大滩淡淡的血迹,犹如一朵盛开的巨大粉sè玫瑰。
这时,他才感觉到疼痛,不由皱了皱眉头,却顾不包扎,因为眼前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们安慰。
大礼堂里死气沉沉,在发黄的白炽灯下,村民们唉声叹气的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着,不时还传来几声抽泣的声音。
“乡亲们!大家都听我讲几句。”顿了一下琼子镇继续说道:“天灾并不可怕,因为有我们的党、有我们的zhèngfǔ,党和zhèngfǔ是不会忘记大家的。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乡zhèngfǔ一定一定会同大家一起重建家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建设出一个更加美好的家园……”
……
武清正兴致勃勃的聊着那次瘟疫,突然,地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巨大的声响传来。
“怎么回事?”武清豁然站起。
华子珍看向窗外,恐怖的场面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
目光尽头,一座十余层高的大楼倾斜了,在雨中,那座倾斜的大楼仿佛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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