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我,我问谁!”杨铧一点不客气。
“他奶奶的,这就是文明人的做派,不知道尊敬长辈?”
“我这样回答就是尊敬您呐。”
“哈!哈哈!俺现在才发现,你不但酒量好,脑袋瓜更好。”
“谢谢您的夸赞,华儿当继续努力。”
“你还让不让人活!”杨坷说的极为夸张。
杨铧道:“我一向不喜欢妄尊自大的人,所以,我就尽量不做妄自尊大的人了。”
杨坷瞄了一眼杨铧身侧的宝刀,调侃道:“这就是你专门设计了与你这身材相配之佩刀的理由?”
夜深沉。
河边的夜色总比城内更浓,更深。
天地间一片静寂,晚风中偶然会从岸边送来一两声秋虫的低语。
杨铧刚从河边挥刀回来,杨垬便提着酒坛,拿着酒碗的步子很轻快,就像是永远也不会醉的酒仙儿,刚睡醒就找到船顶。
他仿佛无论什么事都没喝酒的事儿大一般。
杨坷似乎对生命充满了激情,嘴里的干胡豆嚼得“嘎嘣嘎嘣”。
杨垬走到他们身边极不满意的说道:“嚼干胡豆作甚,喝酒!”
“星光灿烂、月西下、凉凉河风,嚼胡豆、香脆满嘴、神游西东。三碗五碗酒下肚,世人笑俺发癫疯,哪知道,酒肉穿肠过,方能如梦……嘎嘎嘎,华儿?怎么样,五舅俺很有才吧!”杨坷坐在护墙上,仰头晃脑,胡乱吟唱,嘚瑟不已。
同样坐在护墙上的杨铧愕然一笑:“呵呵呵,看不出五舅还真有才,您唱的曲调儿虽难听,这词可应景了。反正华儿是作不出的,二舅,您呢?”
“他有才?上族学时俺们几兄弟就数他挨先生的板子多。你们喝不喝!”杨垬扬了扬手中叠着的酒碗催问。
“二哥,满上!满上!酒来了哪有不和的道理!”杨坷动作十分敏捷地跳下护墙,跑到亭子里提着三张兀凳过来。极不满意地抱怨道:“在这荒郊野外太没趣了!听说怀远城里的娘们儿很漂亮,要是……呃!”他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若是在十年前,我一定步行去怀远城。”
“哈!五舅,您今年高寿?”
“二十三了,咋的啦?”
“你十三岁就去泡妓院?”
“这……你小子,敢笑话俺,是不是皮痒痒了,需要拍打拍打!”
已经把酒斟好的杨垬没好气地插言道:“老五,别闹了,也不想想华儿是谁,你像一个当长辈的吗?”
杨坷道:“为什么不像?像他这么大时,滁州城的妓院俺已经走了个遍,别人看不惯难免要说闲话,可又关他们甚事儿呢。华儿,别听你二舅的,到杨家庄后俺带你去见识见识。”
杨垬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抓起搁在护墙上的胡豆“嘎嘣嘎嘣”一阵咀嚼后,悠悠道:“华儿,你五舅是个浪子,别跟他学坏了哇。”
杨铧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不是呀五舅?”无意间,他冒出了二十一世纪的流行语,还好不格外,否则又难以自圆其说了。
杨坷道:“这话新鲜,有理。”他笑了笑接着道:“幸好我现在已不常去了,不然,俺身后可以跟着无数美人儿到处游玩儿了。”
“啊!姥爷不管您吗?”杨铧叫了起来。接着又笑说道:“您就吹吧,嘿嘿!接着吹,反正吹牛不上税!”
得,又冒出后世的常用语。
杨垬可能是见怪不怪,到还夸赞一句:“说得对!”
三人坐在护墙内,没了辈分没了忌,干胡豆嚼得“嘎嘣”响,闲话说得“嘎嘎”亮,米酒喝得“喷喷”香。
“你们几个倒是快活,把跳板搭起!”杨浦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大爷!您稍等,这就来!”在船头纳凉守夜的水手及时回应。
“你笑什么?”杨坷盯着杨铧问。
“你们猜,大舅把常遇春找到没?没猜中罚酒一碗!”杨铧笑嘻嘻打赌。
“嘁!你当俺们是小孩儿啊?找到了你高兴,一高兴你就喝酒,没找着你失望,失望了你也喝酒,这干俺们甚事儿?不猜不猜!”杨坷摇头不应。
“五舅,你高!俺的心思先被您给揭穿了,厉害厉害!当喝一碗。”杨铧及时把马屁奉上。
“你不起身看看?”杨垬插话问道。
杨坷吃吃地笑着道:“就因为他怕没找到,才不去看呢。”
杨铧只有苦笑。
杨坷道:“其实呀,没必要,小小年纪患得患失的活着还有甚滋味,难道你没听过‘老夫卿发少年狂’?你正当少年,该当疯狂。”
“我说五舅,你……您也就二十郎当岁的那来这么多怪……‘感悟’?您怎么知道华儿是患得患失?华儿不是没胆去看,是守礼。”杨铧犟起嘴来。
“守礼,得了吧!俺怎的不觉得?”杨坷瞥着杨铧戏谑道。
“噔噔噔!”船上跑动的脚步声格外响亮,何况是在这寂静的夜晚。
“哥!大舅带回来了三个孩子,不!是三个叫花子!还有一个背着宝剑的仙女姐姐呢?”裳儿窜出后门的舱门,“叽叽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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