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卧室的地面没有铺瓷砖和墙面一样是水泥的,家里也没有一样多余的摆设,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很艰苦。
刘峰手臂垂在床边,农药瓶子就斜倒在他手垂落位置的地上,骆颖晨忙递上手帕,黎之谷用手帕包起深绿色农药瓶,把瓶底残留的农药倒在地上一滴,说:“农药无色。”
骆颖晨低头用笔记着,不敢抬头看床上的死尸,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她惊魂未定的站在黎之谷身后做了个深呼吸。
黎之谷淡淡地说:“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骆颖晨飞快的写着,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节奏,漏过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死者的枕头,手指一阵微凉。
他转身对刘霄说:“令尊不相信刘峰是自杀身亡,你怎么看?”
刘霄迟疑了片刻,说:“其实也不排除自杀这种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
刘霄看了一眼老人,说:“其实我哥前两天告诉我,他爱上一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马上要和别人结婚了,他很消沉,他不让我和爸说,怕爸担心。”
卧室里光线很暗,黎之谷打开窗户,把手伸出去量了量,刘峰卧室的外墙离邻居家的外墙还没有一巴掌大的距离,他说:“你家的墙和隔壁的墙挨的很近。”
老人说:“本来我们两所房之间是有过道的,前几年邻居家要娶媳妇重修房子,就把过道占了,当时我们两家人争执不下,峰儿的房间一天只有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采光才会好一点。”
黎之谷关上窗户,用力压了压宽大的大理石窗台面,骆颖晨问:“为什么把窗台面做这宽啊?”
黎之谷看了看窗台上摆着的盆栽,对老人说:“我想令郎是喜欢在窗边养盆栽,这样盆栽还能见得到阳光。”
老人点点头,骆颖晨自知问了个白痴问题,不甘心地又问:“黑布窗帘是在你们邻居修房之前就挂着的吗?”
老人脸一沉,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说:“窗台窗帘和我儿子的死有什么关系?”
她尴尬不已,极不自在地埋下头看案情记录。
黎之谷说:“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啊?”
老人点了点头,骆颖晨和刘霄都出了卧室。
他问:“刘峰死之前,情绪有什么不稳定吗?”
“没有,他很正常。”
“令郎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他的成长经历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母亲?”
“他妈妈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和我离婚了,听人讲又嫁了个有钱人,时常回来看他,峰儿是个吃苦耐劳的小伙子,大家都这么说他。”
“刘峰和刘霄两兄弟关系怎么样?”
老人恍惚片刻,双目通红地说:“他们关系很好。”
老人出去后,骆颖晨赶忙就进去了,黎之谷拿过她的案情记录,点了点头,说:“很详细。”
她歪了歪嘴,说:“抓不住重点,只好全部都记了。”
他笑说:“这才哪到哪?你就死气沉沉的了?”
她立刻容光焕发地说:“我很在状态的。”
“你对这案子有什么想法?”
“如果不是自杀的话,就是真正的密室谋杀了,首先卧室门用的是插销,不是门锁,不存在钥匙的问题。卧室也没有下水道和通风口,更没什么机械化的装置,刘峰卧室的门窗都是从里面插上的。假设我们是凶手,现在我们待在这个屋子里,完全没有出去的可能,所以刘峰应该是自杀的。”
黎之谷瞥了她一眼,笑意更深了,他说:“也许凶手根本就不用离开这儿。”
她“啊?”了一声,趴在地上检查刘峰睡的床,说:“不可能,床是实木的,没有任何抽屉和暗隔。”
只见黎之谷在窗口来回踱步,说:“你有没有注意到窗帘只拉住了三分之一。”
骆颖晨说:“我会询问老人关于窗子的问题,就是因为心里有疑惑。刘峰完全没有拉窗帘的必要,窗外就是一堵墙,再说准备自杀的人还管什么窗帘不窗帘的,不过可能就是死者的习惯问题,但为什么只拉三分之一呢?后来我注意到,窗帘拉住的三分之一的窗台上什么都没有,而没有拉窗帘的那三分之二的窗台上都摆满了盆栽。”
她接着说:“而且窗帘再往过拉的话,就会碰到这盆仙人球,刘峰应该是怕仙人球上的刺扎在窗帘上,才只把窗帘拉了少一半。”
黎之谷把窗帘彻底拉开,窗户的玻璃上满是灰尘,只有一处锃光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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