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嘴上工夫了得,记忆力却不佳,难道你忘了是谁救了你,难道你不应该对你的救命恩人感恩戴德。"赫良辰言之凿凿,脸上却一片平静,不见任何情绪。
"应该感恩戴德的人是你。本姑娘人品好,一向福星高照,逢凶化吉。就算不是你,施以援手的也会是别人,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积德行善的机会。"相对于赫良辰平静,楚华裳显得有点激动,没办法,和赫良辰相比她段数太低了。
众人都听醉了,现在才知道,吵架是一门艺术,听人家吵架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只是他们都担心,以赫良辰的脾气,他会不会把楚华裳给撕了呀?
包厢内气氛诡异,楚华裳和赫良辰虽然暂时罢战,但仍然彼此对视,俩个人都互不示弱,一个杏目圆瞪,一个静如秋水。忽然间,赫良辰一声轻笑,笑容虽淺,却有如春风拂面,看得楚华裳瞬间闪神。"真是妖孽一只,不知道H市有多少女人溺死在他的笑容里。"楚华裳心中感叹。
"赫先生,我就那么碍你的眼吗?我出现在这里你就觉得那么好笑?"楚华裳冷冷一笑。"也是,像你这种人不是高估自己,就是轻视别人。你真以为你家那围墙就能难得住我,没有你的所谓帮助,我一样能够仗剑走天涯。"
"是吗?你的仗剑走天涯就是翻围墙闯进别人家,你可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赫良辰就像在逗玩一只小宠物,那邪魅的笑容让楚华裳真想用指甲把他的脸划花。
大家一听,对楚华裳更是佩得五体投地,现在会翻围墙的女人真是少之又少,果然降魔者是不同于一般人的。
赫良緖手拿酒杯,却是一口都没喝,他看着楚华裳的眼光越发深沉,这个女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特别的,也是让人一眼难忘的。三年前,他被一个女人伤得遍体鳞伤,三年后,再回首往事,居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时间真是个残忍的东西。
不提这是事还好,一提起真让楚华裳怒火中烧。"看我笑话是吧,那我就把你的画皮给扒下来。"楚华裳恶狠狠地盯着赫良辰。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你看人家赫良緖先生,不仅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还心地善良,不仅不跟我记较,还请我吃饭;相比之下,某些人目中无人,傲慢无礼。都是姓赫的,怎么差别那么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因变异。"
唇枪舌剑必然是伤人的。楚华裳不知道,基因这俩字之于赫良辰是极大的侮辱。年少时,父亲对他很冷淡,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怀疑他不是赫家的孩子,后来是他自己要求做亲子监定,结果自然出乎他父亲的意料之外。此后他父亲一直很愧疚,但伤害已经造成,父子之间的感情也许此生都难以收复了。此时的赫良辰就像一只被踩痛尾巴的老虎,长眸冰冷如霜,眼神像剑一般射向楚华裳,楚华裳也是心中一震。好可怕的眼神,像要把她整个吞噬一般。他,盛怒已极。
"楚华裳,马上给我滚出去,你不配站在这里。"赫良辰猛地站起来,冲着楚华裳大声地吼叫。
他可以原谅她的无心之过,但在赫良緖面前,他誓不低头,他永远也忘不了年少时的他曾受到的欺凌,也忘不了母亲以死明志的情景。楚华裳触到的是他的逆鳞。
楚华裳听到‘不配’两个字,气得心肝肺都疼,她何其骄傲,怎么咽得下这口气,马上拍案而起。
"姓赫的,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过是比较会投胎,瞎猫碰到死老鼠,碰巧当上赫家大少。你看你这付德行,尖嘴猴腮,鼠目寸光,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情商为负,智商为零。扔在人群里,拾荒的大爷都比你帅气。你就是一衣冠禽兽。"
众人一阵错愕,接着轰堂大笑。没见过骂人骂得这么有水准的,真是畅快淋漓。能把冰山脸骂得这么惨,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赫良辰头上青筋暴突,眼露凶光,简直咬牙切齿。他发誓,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你现在滚出去,趁我还没对你动手之前,否则,我要破例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我也从不打男人,今天我要替你爹妈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败家子。"楚华裳也不示弱,双手叉腰,下巴扬起。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赫良辰伸手就想把楚华裳拉出包厢,他发誓,他不想动手的,只是想吓吓她。
赫良緖一看情况不对,怕楚华裳吃亏,只能好言相劝。"大哥,你消消气,楚小姐不知道你的忌讳,所谓不知者无罪,你该不会真要对女人动手吧。"
楚华裳却是按奈不住,一抬脚,快速踢向赫良辰的面门,是跆拳道的套路。来得很突然,完全出乎赫良辰的意料之外,赫良辰措手不及,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居然被踢中鼻子,当即鲜血直流,整个人相当狼狈。楚华裳突袭成功,又是一记擒拿手,这招被赫良辰躲过去了。赫良辰冷笑一声,全身的暴戾之气被激发出来。他出手了。几招过后,力量的悬殊让楚华裳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不留神,被赫良辰击中肩膀,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楚华裳的身体一下倒在赫良辰的怀里。女人特有的香味散发开来,奇妙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赫良辰的脚底直闯头皮。看着怀里苍白的小脸,一时之间,赫良辰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心神恍恍惚惚。同时也觉得丢脸,他自诩自制力惊人,今天却失控至此。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奇女子居然还会拳脚功夫。虽然是偷袭,但能跟赫良辰过几招已经不简单了。真是太振撼人心了。
赫良緖也惊讶不已,想不到这位翻墙擅闯他家的小女孩如此让人惊艳。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荡开,慢慢幻化成千丝万缕。大家也担心不已,赫大少不会把她给打死了吧。
"快送医院吧。"众人都看不下去了,赫大少居然打女人,还把人打得半死。
"对,对,对。快点送去,别出人命了。"
"我送她去吧。"赫良緖满脸担忧,已经起身站起来。
"不用。"赫良辰伸手拦住赫良绪的手。"人是我打晕的,于情于理都该我送。"又对着各位好友说道,"对不起了,各位,下次我再请客赔罪。"赫良辰把人抱起,转身离开包厢。
赫良辰抱着楚华裳奔向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径直向医院奔去。看着还在昏睡的楚华裳,赫良辰心情很复杂,他该怎么面对这个奇异的意外呢?此时此刻,他居然有点担心,有点紧张,也有点心疼,还有点不知所措。心疼——赫良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心疼个鬼,刚才被她骂得那么惨。
赫良辰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华裳,他自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底线,他很想拥有那把金手枪,但又不想用卑鄙的手段去得到。所以他把楚华裳带到医院,交了住院的费用后就匆匆地走了,只交待他的手下在暗中好好看着楚华裳。望着赫良辰那远去的背影,一大班护士都呆掉了。她们从来都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男人,虽然冷冰冰的,却是贵气逼人。只是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们看到他亲手把那个女人抱进病房,却没有片刻停留,这样的关系看起来好暧昧。
赫良辰离开医院,马上驱车到了帝爵大厦。一进总裁专用电梯,心没来由地一阵发闷,浑身都不舒服。怎么会这样,就算挨了楚华裳一脚,流了一点鼻血,以他这样的体魄也不至于这样。打开办公室的门,他已经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他一下子坐到椅子上。
"良辰哥。你怎么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赫良辰抬头一看,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太恍惚,所以没发现。
"霜霜,你怎么来了?"赫良辰淡淡地问,他很不喜欢这样地不请自来。
"良辰哥,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少女怯生生地说。"我还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牛肉干。"
"霜霜,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牛肉干了。"诺兰霜霜的心思他当然明白,当初诺兰霜霜寸步不离地跟着沈幸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当初是因为她是沈幸然的表妹才让她在他身边转悠的,他可从来都没别的想法。
"良辰哥,幸然姐已经离开很久了……"诺兰霜霜刚想继续说,在看到赫良辰冰冷的目光后,只好把话咽回去。
"你回去吧!回来你哥哥身边。那里才是你的家。"赫良辰再一次表明态度,他不能再让她深陷进去了。
"良辰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诺兰霜霜眼里噙着泪。"你赶我走。"
一看到诺兰霜霜流眼泪,赫良辰心中一阵无奈,他的眉头紧锁,"好了,你也别多想,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赫良辰拿起面前的文件,认真地看起来。只是刚看了一页纸,鼻孔里的血就滴了下来,而且越滴越多,止都止不住。赫良辰心里一惊,这种症状,难道是中毒了?
"良辰哥,你流鼻血了,这么多……"诺兰霜霜已经吓得手足无措。
"快送我到医院,快……"赫良辰说完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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