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间,看起来又很是整洁。
清嘉沿着路中间,挺直了背。李璇玑在她身后,看着竹林里透进来清淡的光影,她消瘦的背影,青石路尽头的竹屋。青和绿的参差交错,光与影的静默悠然。没有人说话,尽管踏在青石路时声音很轻,但是在如此安静的竹林下,只能听见节奏的“嗒,嗒”。
风从林间过,“沙沙...”
最后一点微光勾勒出清嘉的轮廓,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副画,一副如此宁静而又美丽的画面。
进了竹屋,这屋子很小,但收拾的很整齐,日光透进来倒是很敞亮。
清嘉请几人到对着阳光的那面台子上小坐。几人席地而坐,这屋子整个都是用竹子制的,脱了鞋踩在上面倒却很舒服,大概是工艺是很细致的,不然...竹子踩着会很硌。
李璇玑左顾右盼,这屋子里的一些摆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她也是有些见识的,这些东西都不简单。
比如说,墙角摆着的那个灰扑扑的...花瓶?看着简陋,可其实...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古物吧。不对...更应该说是,有价无市。这种东西...根本不是常人能有的。
如此,李璇玑更对清嘉的身世抱了些好奇:明明不缺钱,却去乐坊跳舞;独自住在这个如同与世隔绝的地方,却自得其乐。
清嘉拿了茶具来,坐在李璇玑旁边。
李璇玑问她:“这逐月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设置的吗?”
清嘉垂下头,微笑:“是,原本这院子里荒了许久,生长了许多竹子。可我一见到这里就不愿走了,硬是动用关系把这买了下来,自己修了几间小屋子,一个人么,倒也是够了。现在是在会客的地方,这里晚间落日很好看,偶尔阳光正好我也会在这里读书。”
“这里全是竹子。”李璇玑仰着头,看了一圈。
“是,我很爱竹。爱竹的模样,更爱竹的风骨。”她的声音清泠泠的。
真是个有雅兴的女子。李璇玑的心中对她又多了些喜欢之情。
宇文澈依次给清嘉介绍。
清嘉微笑着点头,道:“清嘉。”
“宇文。”
“璇玑。你叫我璇玑便可了。”李璇玑笑道。
清嘉轻轻点头,道:“宇文公子,璇玑姑娘。”
清嘉在烹茶的技巧上倒是很有一手。李璇玑用杯盖拂开茶叶,沿着茶碗的边缘抿了一口,抬头时正遇上她一双带笑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来。
遇上她的目光,清嘉礼貌的报之一笑。
仿佛从头到脚都酥麻了起来。李璇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在乐坊时只见着清嘉高傲,如一朵盛开在池里的芙蕖,出淤泥而不染。没想着她和文澈在一起时却是很活泼,很健谈的。
他们说着,笑着,聊着烹茶之道,聊着阳春白雪。
宇文澈与清嘉相对而坐,两个都是容颜姣好的人,相对时倒别有一番好景。
最后一点阳光也消逝在竹林间,风也渐渐凉了。宇文澈笑起来很是豪放,李璇玑和宇文渊实在插不进去他们的对话。相对着不说话也尴尬,李璇玑忽然想到那日进灵泉山谷的经历,还没机会问问宇文怎样。
侧着头看文澈和清嘉聊的正开心,李璇玑就俯下身子坐的靠前了些,宇文渊抬起眼。
李璇玑的下巴枕在胳膊上,笑眯眯的问他:“哎,宇文,我还忘了问你,那天在灵泉山谷,寒心告诉你了那个先知者的事情了吗。”
宇文渊想了一会,没说话。李璇玑以为他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不好说,又看了一眼宇文澈与清嘉,压低声音道:“那个,好说吗?”
宇文渊道:“他们是没关系的,也是说得。”他顿了一会,道:“那个——寒心倒是告诉了我一些事,总之是有重生之法的,我们也不用改变原先的路子,一路走下去即可。我还问了有关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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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么事?”李璇玑真是疑惑了,半晌才想起来,言朔对她讲过,身上的符咒之事。
真是忘记了要紧的事...该打。
李璇玑正欲详问有关寒心告诉宇文的事情时,刚张口,宇文澈忽然大声笑起来,看来是聊到正高兴处,就问几人喝不喝酒。
李璇玑迟疑道:“我从未饮过酒。”
清嘉嫣然一笑,道:“无碍。是清酒,我自己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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