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理也不理就往卧室走,只是抬起右手举至与头平齐,轻轻地摆了摆。气氛再度变得一边倒,李想心知已经没有余地了,脸色煞白,冯添也是绷紧了脸,眼神充满了恨意,他忽然说“龙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就是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吗,你用得着……找人打了我又侮辱我妈么?我顾及你的脸面一直没说原因,这都是你逼我的。”
龙剑在卧室门口停下了朝客厅的方向望。
刘素然也愕然地回过头,原本被死气笼罩的李想也回光返照,他们都把目光投向龙颜,却看见龙颜不以为然的嗤笑了起来,目光也随着笑变得冰冷而轻蔑。冯添倒吸了口气,她这幅神情的妖异让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她站起来,走近他,他后退一些,不敢去看她明艳的双眼。她说“现在你还能……说得出这句话吗?”与此同时,卧室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也如了耳。
冯添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他小心躲避着龙颜的目光,腿有些发软。龙颜整个人在房内就这样晕开了,他觉得龙颜无处不在,他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躲避龙颜。龙颜本来就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龙颜有让人失去在她面前说话的勇气。
“刘素然,我记住你了。”李想从没有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她气得眼眶都红了,说罢,拉起冯添就要走。刘素然看起来洋洋得意,龙颜却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两个人趾高气昂的来,又灰头土脸的走,门被重重的摔上,末了还听见用脚跺门的声音,刘素然还意犹未尽,似乎想开门再去讽刺他们几句。龙颜朝房间走去,一边轻柔地说“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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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松软的床上,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紧贴着窗,静谧的洒向地板。最近,她开始很容易沉浸在回忆当中,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汹涌,呼啸成灾。
在这之前的四年,很多事情冯添自己大概都记不得了,但是龙颜却珍而重之的将那些往事保存起来,而那些往事就像光芒,一经打开就在心中、脑中无止境的扩散蔓延,没有死角,她被往事洞悉。
骗得过谁终究都骗不过自己。纵使她对冯添心灰意冷,纵使她对冯添咬牙切齿。但曾经的每一日都不是假的,就算她此刻发现王子不过是自己的想象,但是王子掳走了她的心,这确确实实。
他笑得时候左边的酒窝比右边深一点。
他初二的时候下巴上开始长起了绒毛。
他对他妈妈言听计从到难以想象。
他现在1.78米,体重却才五十五公斤。
他的生日是1994年5月27日,他的血型是O型。
他讨厌冰激凌反而喜欢冰棍,他喜欢把头发剪得很短。
他最后一颗乳牙是在六年级落下的,那时候他们还很要好。。
——若是再往远处说一些,她记得左膝上的疤是从何而来,也知道他曾经怎么摔断了腿。她把他记得比自己还清楚,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但这些她就是知道,就算他不知道。她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他——这样太久了她清醒的明白,是时候该放下了,真的不是爱。
被打开的匣子在龙颜的脑中来回放映,但蜡烛总有燃尽的一天,借来的光也放映一次少一次,等蜡泪干了的时候就真正的结束了。
或许她缅怀的,放不下的,终归已经不是他了,只是那段曾经,那段无法替代的往事。世上之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造化弄人。
随着期末考试的逼近,三不五时传入耳中的爆竹声也渐渐密集起来。学校腐朽的模样因为失了那层爬山虎,在冬天的笼罩下暴露无遗,到了春天它又会一层一层的披上装扮,以便秋天更加妖娆的出现在这里,吸引更多的人。
有人在匆忙地穿梭,有人缩着脖子晃晃悠悠在校园里。
“苗小诗最近太没意思了,怎么逗都是一副死人样。”三儿撇着嘴。
龙颜接口道“学习忙。”不知在替谁开脱。班里的气氛被期末考试带着变得紧张,让她们有些无从适应。
“哎,我们悠闲地三人组注定要这样浪迹天涯吗?”
四儿推了三儿一把,骂了句“浪迹你妹,”又转向龙颜“龙姐,去找陈吉斯他们?”
她点头,“陈吉斯现在肯定在家睡觉。”抬腿就朝外走。萧瑟的校园主干道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勒米高中看上去挺有派头的大门也离他们不远。
警卫正在门口盘问一个迟到的女孩,女孩嬉皮笑脸地说“叔叔,昨天作业太多写到好晚就睡过了嘛,别告诉老师,恩?”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龙颜三人身上就迅速的转了回去,她把头侧了些,也压低了些。
龙颜看见女孩若有所思,皱了皱眉大步迎了上去。警卫正在朝女孩说“又不是就你一个人作业多,别人怎么不迟到?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次次都迟到。”
女孩不再撒娇般的顶嘴,老老实实的站着听,警卫有些意外,又接着说“太难得了,你还有不顶嘴的时候。”说这话时龙颜她们已经走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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