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转过身，牟言还在原地，水杯里的开水已经不散热气了，凉了。
“谢谢你。”
林开开始往里走，一件东西一件东西从地上拾了起来，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你晚上住哪儿？”
牟言的声音很清楚，林开心里苦笑，还能去哪儿？收拾了细软，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附近的旅店应该有吧，她抿嘴，没有回答男人。
埋首继续自己的事，片刻，牟言开始迈步，他在离开，林开忍住自己转过身的欲望，愣在原地，她知道这个结局。
大部分的东西都不会带着吧！
林开什么带的也没有，一个小包，一套换洗衣服，她今晚先找个住宿的地方再看吧！
门把旋开，她清楚看到男人站在她的面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林开，搬过来住。”
牟言从不会用命令的语气对任何一个人说话，他对人一直谦和有礼，却也不喜欢主动加称呼。
或许他觉得这样太麻烦，林开这样想。
她很惊讶，男人竟然主动找她，但她并没有及时回答。她感到很恍惚，甚至觉得虚假，不真实。
这个情景不应该是在现实，对，林开的神经开始紧绷，这样的情形，只能够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甚至是梦里，林开也无法真正预料到男人是否会这样对她说话。
“不了，谢谢。”
她礼貌地回应了男人，林开知道，什么是限度，什么是自知之明。
她忘不了牟言那天晚上打开门虚弱的样子，她急切地想将最好的东西给牟言，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林开认定，牟言讨厌看到她。
“你没有地方可以去。”
牟言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
林开看着男人，他就站在自己咫尺的距离，林开自己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不知道，牟言究竟没有没听到。
“不方……”
“并没有什么不方便，我房间的构造和你之前的一样。”
牟言的意思，林开知道，他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收留了自己，林开不用担心会有麻烦，他的房间和她的一模一样，全是独立的空间，所以，牟言觉得她不用担心。
他拿过了林开的小包，开始旋转自己房间的门把，这次他将所有的空间都打开，踩着黑色的拖鞋，毛绒的拖鞋进去。
鞋架上没有多余的拖鞋，牟言打开鞋柜，白色的毛绒拖鞋摆在林开的面前，鞋码比较大，偏偏林开的脚出奇的小，牟言站起身看她。
“住在这，你不用去找房子，也快过年了。”
牟言转身进去，一一打开灯，明晃的光亮一下子打到林开的脸上，她目不转睛，看着男人沉稳的步伐。
“拖鞋有些大，你将就穿。”
东西是牟言帮她一一搬到了他的家的，林开站在门口，嘴角的惊讶都感到是不真实的。
男人只套一件纯白色的薄针织衫，宽松，可身体的轮廓也是可以勾勒出来的。林开想给他披一件外衣，可在他的背上看到了一层薄薄的热气。
林开停住了脚步。
退回了刚刚的位置，牟言清晰的侧脸，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来来回回，做的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事。
她的心里忽然暖了起来，这些本来应该不存在的东西，她林开，全部都实实在在经历过了。
吵醒她的是自己设的闹钟，提前了平时起床时间的一个小时。林开并没有懒床，那双大得出奇的拖鞋险些将她绊倒，清晨脑袋还不太清楚，何况是在冬日。
小心翼翼，林开打开了门，探了个头出去，她提前起来，想清楚牟言的生物钟，以后避免两个人用房间很挤。
洗漱完，快要到七点，饭已经做好了，林开关了冰箱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两个鸡蛋，做了两个蒸蛋，温在锅里，她拿出了手机晚上回家，应该去超市买些菜回来，冰箱已经没有东西了。
七点一十，牟言打开了房间门。
林开瞬间警惕，瞥眼看看，男人已经进了厕所洗漱。她将温好的蛋从锅里端了出来，整齐放在桌上。
牟言出来，她紧忙站了起来，一脸的拘谨。
“我做了些早饭，你吃些去上班吧！”
男人理着头发，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林开，很久才回神。他看了看桌上整齐摆放的蒸蛋，看向林开。
“林开，我很难相处吗？”
“不会。”
“做你自己就好。”
牟言说。
“我不会吃人，”
清晨，林开第一次看见牟言的笑容，是从她的行为里迸发出来。林开恍惚，甚至像疯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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