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
牟言放了手，注意力又放到了报纸上。
暖炉很舒服，林开有些昏昏欲睡。现在，她基本能够自如和牟言一起生活。她的抱枕在两人中央，林开没有将它移开。至少，抱枕够大，她的一切小心思，都被隐藏在抱枕之外。
夜深了。
女人已经熟睡在沙发上，电视剧不知道还在播放什么，男人起身，放下了报纸。他深沉的黑眸看了看熟睡的女人，转身进了卧室。
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床被子，轻轻覆在林开的身上。他关了一扇窗，暖炉被他关了，他将林开的头放在抱枕上，进了房间。
倒计时的第六天，林开一早醒来。温暖，她从被窝里探出头，暖烘烘的，暖炉还开着，她的脑袋有些恍惚。
沙发上，牟言已经不在了，电视也被关了。
她撑起了身体，却发现身上身上这床被子。
窗外的天没亮，林开以为牟言睡去了，她内心有些欣慰，这是牟言的被子。
厨房有声响，她穿着大大的拖鞋，牟言已经将早饭做好。
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
“牟言，你饿了？”
“嗯。”
牟言将蒸蛋放到了林开的面前。林开有些愕然，她摇摇手，对男人一本正经。
“牟言，我不饿。”
男人将桌上放着的小钟递给林开，女人却在看了时间之后，发疯似的跑向了房间。
已经七点三十了，她昨晚是睡在了沙发上。
出门的时候，牟言已经准备好了。林开急匆匆跑了出来，却看见男人还在门口，手中是她的围巾，林开跑了过去，将鞋子穿好。
牟言的围巾就放了下来。
她低声道谢。
牟言迈开步子，走在了前面。
她兴冲冲地跟了上去，这样真好！
研发部的天才天才很多，可爱说话的并不多，牟言就是其中之一。中午的时间，没有人会主动去休息，牟言坐在电脑桌前，聚精会神。偶尔会用到键盘，手机响起来之前，李丽粒整理好的文件刚刚到他的手中。
他放下文件，来电显示的是林开。
“有事吗？”
“牟言，你的包裹吗？”
男人沉默一阵，林开看着自己面前刚刚签收的快递，有些惊讶，上面留的竟然是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名字。她好奇，自己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拆开之后发现竟然是一套男士的衣服。
林开大概看了一下，便给牟言打了电话。
“是衣服吗？”
“对。”
“是我的。”
“可你怎么留我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林开忽然记起来，上周这个时候，牟言的手机不见了。林开忙前忙后，很久都没有再次看到，她估计应该是被偷了。这才买了一个新的，林开连声抱歉。
牟言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
这条街不长，林开和牟言已经走了快两个月，每一天，两人并肩，这次也没有例外。
“牟言，你为什么要买西装？”
林开打破两人中间的沉寂。
“会用到。”
牟言换了手，没有停下来。
半响，他忽然停了下来，林开跟在身后，没有预料到男人会忽然停下来，她撞上牟言的肩膀，捂住鼻子揉着。
牟言却看着她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东西？”
林开揉揉鼻子，吸了一口冷气。
“我知道你的尺寸。”
牟言黑色的眸子有些闪动。
林开笑笑，走在他的前面。她知道，牟言一定是忘记了。不过没关系，她笑道。
“去年寒假的时候，我兼职的地方，你来过。”
这么一说，牟言或许有了记忆。他抬步，跟上林开。呼吸浅浅的，林开听着男人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她觉得，她能够分辨出男人的脚步。
转身过去的时候，牟言的眸子锁在她的脸上，林开吓了一跳，推两步。
“你记得很仔细。”
林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看见牟言对自己这么严肃的夸奖。这算是夸奖吧！林开自娱自乐，或许是夸奖。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定在了嘴角。
当然，牟言，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记忆力好嘛！”
她对上牟言沉着的目光，林开不得不承认，她爱这样的神色，泰然自若。
牟言没有回应她下一句。
林开倒着，高跟鞋不高，她看着牟言，牟言瞥开眼色，说。
“林开，你注意些。”
话还没有说完，林开的羽绒服带着她笨重的身体，重重摔到了地上。
牟言低低谈了一口气。眼下有些暗，他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林开脸上的表情，不过这一摔，不轻。
他走了过去，微弱的灯光下，牟言看着林开一脸的痛苦，他蹙眉。
“疼吗？”
林开点头，然后又摇头。
牟言拉住她的肩，羽绒服将她装饰得厚厚的，林开站起来，到抽吸一声。
牟言偏头，接着微弱的灯光，他清晰地看见女人的脚踝逐渐开始红肿，整个鞋子被卡在石碓中间，旁边黄色的警示牌已经倒到地上，没有人注意吗？
牟言看了看林开，这条路最近在复修，他忘记了。
林开半站着，左腿有些疼，她手抓住牟言的手，咬住嘴唇，好像是有些疼。
“我自己来。”
她推了推牟言，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牟言不理会，他蹲下，握住了林开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从石碓里移出来。
“可以走吗？”
林开被男人扶着，她试了试，是有些疼，她点点头，自己还没那么娇气。
“可以。”
牟言动了动黑色的眸子，林开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包已经到了牟言的肩上。牟言一只手扶住林开，林开一蹦一蹦，缓慢移步。
“为什么要穿这种鞋子？”
牟言目光落到了林开的脚上。
这样不是很容易受伤吗？
牟言的世界很简单，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他并不鼓励自己去碰。
林开摇摇头，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看着身旁的男人，弯着身，扶住她的样子，陪她一步步缓慢地前行，在这寒冷的夜里。
她将所有的话都咽在了嘴里，牟言，你不知道，能够注视你眼睛最好的方法就是站在你眼睛平行的角度，你总是不愿意别眼去看任何事物。
她看得像个傻子。
没有人再比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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