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眼神里凝聚的东西是林开看不明白。
“你明白吗?”
她摇头,牟言却不继续了。
“林开,不是你爱的人,一定要求爱你。”
牟言这样的话让林开浑身一震,她第一次从男人表情里看到了绝望。
似乎读到了自己的下场,林开,你爱的人,不一定要爱你。这个道理,你应该一开始就明白。
她呆呆看着男人,牟言回看。
“这个道理,你应该一开始就明白。”
她轻微有些抖动。
“林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公平的买卖?”
牟言不说话了,他要说的,这几句话中已经完全概括了。
他不喜欢覃欣柔,他不爱覃欣柔,他对她没有感觉,就像林开自己对那些蔬菜没有感觉一样,不是讨厌,而是无感。
牟言站在阳台上,光从阳台打过来,刺痛了林开的眼睛。
“你现在还确定有什么话对我说?”
林开听不懂牟言的言外之意,她坚定地冲男人点头。
“牟言,我一定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很重要。”
男人微微俯了俯下颌,衣服已经收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目不斜视,略过林开,轻轻说一句。
晚安。
林开愣在原地,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林开,你快做到了。
她对自己说,可是林开,你真的确定以及要这样做吗?
独自一人,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打开电脑,很多信息来了,她没点开。反而将抽屉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日记本是老旧的,她打开了,没开灯,电脑的光很亮,可以将它照得清楚。
一页一页,她看得很仔细。
每一页都是一个纪念,林开的世界里,遇见牟言之后,她的纪年方式就是牟言。国中时候的女人心思总是很小,她笑笑,那些青涩稚嫩的文字在现在看来滑稽而可笑。
然而,林开总是将这本日记本带在身上。
纪念记录的全是不可磨灭的点滴,她珍惜地翻阅着,仿佛每一个画面都如昨日重现。
林开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可她却矫情地记住了自己和牟言所有的交集。可有可无的,已经被所有的人忘却的,甚是有一段时间,她认为是病的。
爱一个人,爱到了病态,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漫长的岁月里,林开一直活在牟言的世界之中,在他目光不能触及的角落,默默看着男人一举一动。
林开甚是能够清晰地说出来牟言的课桌和身体,曾经与她相聚得有多近;她能够回想起男人现在阴雨天里,那一双白灰色的网球鞋是多么地引人注目;某个晴朗的日子里,牟言礼貌点头略过自己身旁的时候自己呼吸停止的那一刹那。
多么美好的青春记忆,林开眼睛有些湿润了。
牟言,你根本不知道,林开爱了你快十年。漫长的十年,我好荣幸和后悔。
如果,林开萌生的念头被她一举打掉。
没有如果,她合上了日记本。
反复思量,夜是长的。
林开,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决定三个人的人生,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她反复拷问自己。
可是,她踌躇了。若自己不说,她所有的青春都被埋葬,不仅仅是可惜,悲凉,还有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失。
林开大概浏览了几个网页,一切照旧,风平浪静的夜晚,她好生孤独。
林开,你一定是自己觉得可惜,才非这样不可。
她缓缓睡去了,期待第二天的来临。
牟言加班,他去得很早,林开九点的时候已经准备出门了。
手机铃声很特殊,林开笑着接听了电话。
“开开,快回来了吗?”
“是的,妈妈,快回来了,还有两天,车票我已经买了。”
“是吗?那太好了,开开,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林开关了门,动静很小。
“什么好消息?”
“你堂姐生宝宝了!是龙凤胎。”
“真的吗?”
林开高兴得险些跳起来。十月份的时候她陪堂姐去做了一次产检,早已经知道是龙凤胎,可是依旧那样兴奋。
“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我忙着,忘记告诉你。”
“那好,我回来就去堂姐家。”
“嗯。”
林太太似乎有挂电话的前兆了,林开交代了几句,林太太忽然语重心长起来。
“开开,一定要好好做,别让人家为难。”
林开愣神片刻,她有些不明白林太太到底指的是什么。
“开开,大家都那么照顾你,你要认真对待别人。”
林太太对林开说的大道理不多,但每一句她都记在心上。莫名其妙的恐慌,林开走在阳光下,心跳不觉加速。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般?
对每一个对你认真的人,报以同样的态度。
林太太挂电话之前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她将手机放到了包里,顺便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两点还有半日的时间,她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尽快处理。
商场在冬日的时候,总是那么暖和,林开咬住了面前的吸管,一脸的心不在焉,手机上的时间离她们预定的见面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林开翻出王承楠的手机号码,拨过去,无法接通,她有些恼怒,林开并不喜欢有人迟到。
看到女人的时候,林开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羞耻。
王承楠这个白痴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女人围的是一圈厚厚的围脖,纯白色的,很衬托她本来的皮肤。
因为奔走的原因,王承楠的脸已经开始泛红,她的呼吸有一段时间的沉重,手上的两包东西在看见林开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扔了过去。
林开瞥一眼,全是裙子。
“王承楠,你是确定自己要嫁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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