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时候并没有人来送,三人来到曾经进城的大门,远远就看到楚西洲已经笔挺的站在那里等待,见人来了他点头打了招呼。
苏蔴和仲腆有些诧异怎么多了个人,芷水大概解释了一番。
听到她绝食明志苏蔴简直哭笑不得,转头却见仲腆回头不知道在看哪里,叫了他一声才看过来,接了递过来的咕唧草干脆地吃了。
两人吃完,楚西洲同门前的守卫说了声就被放了行,经过两层门的过渡,时隔大半月他们又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结界里的光照亮了附近的海域,再远些却是无尽的黑暗,正拿不定往哪走,楚西洲开口了:“传说獠餮在大海最深的地方,被地脉缚住封印了几百年;獠餮在哪我虽不知道,但是地脉不难找,我们沿着地脉一路向深了潜,如果獠餮真的存在应该就能找到。”
苏蔴点头,向两人道了谢,不然还真不知道自己和仲腆跟瞎子似的到处摸得有多惨。
确认方向后四人开始前行,楚西洲给了每人一颗照明用的光珠,自己走在前面探路,仲腆殿后,苏蔴和芷水走在中间,几人一路往前走,很明显能感觉到地形倾斜向下,但并不平坦。
地面有很多小丘洞穴,偶有几个洞穴里亮着微光,苏蔴拿着光珠近了看,那光又瞬间消失了。
“这是什么?”芷水也很新奇,深海是从没来过的。
楚西洲解释道:“那是深海鮟鱇,只生活在深海无光的地方,你们看到的光是从它的额头上发出的,用来吸引猎物,再一口吃掉。”
苏蔴赶紧收回手,不禁想起在将军堡里看到的那条尖牙龙鱼,生怕自己被当成猎物咬了。
楚西洲又说:“深海鱼惧光,你拿好光珠,它们不会靠近你。”
这么说她才松了口气,不敢离开队伍,却也左右照照观察那些从未见过的海洋动植物,可看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因为实在是不好看,很多鱼甚至丑得惊人。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为什么深海鱼都很丑?因为太黑谁也看不见谁,大家就随便长长咯!
“哈哈。”她笑出声。
仲腆拍拍她的脸说:“什么都看不见你也能乐,继续走。”
大约行了几小时,他们来到一个极陡的盆形崖边,崖口不大,大约十米宽,四周竟没有什么生物存在,崖下深不见底不知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楚西洲将他们拦在崖边提醒道:“地脉就在下面,我也从未下去过,此行凶险,你们确定想好了么?”
苏蔴小心地伸出头看了一眼,只觉黝黑的崖低仿佛有一股致命的引力要把自己吸下去,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仲腆抱住她问:“觉得不舒服?不如你和芷水在这上面等着,我和楚统领一齐下去就好。”
苏蔴喘了好一会儿,感觉心跳得还是很厉害,却并不答应:“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要走一起走。”
芷水也有些害怕,但不退缩:“对!要走我们一起走!”
仲腆看了两人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一会儿你们可要跟紧了。”
楚西洲又取了一颗光珠向崖低丢下,光珠在水里慢慢飘下,把周围照亮起来。悬崖并不深,光珠落到崖底,一路并未看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唯崖壁上长满了红色海草,在水中摇曳。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楚西洲牵起芷水的手,回头对仲腆说,“你牵好苏小姐,我们游下去。”
仲腆点头,等前面两人下去后拉起苏蔴紧跟了上去。
崖壁上红红的海草招摇着,美丽惑人,好像一只挥舞的手,有着魔力一般吸引着人的视线。芷水歪头好奇地看着,忽然伸出手摸了过去。
苏蔴讨厌那种心悸的感觉,逼迫自己不去看,可在后头看到芷水伸手,她忙出声提醒:“小心些,海里很多海草都有毒。”说完她觉得自己说了废话,自己怎么可能比海族人更了解大海。
可芷水并不反应,执意地伸长了手,实在够不着,竟开始拼命想要挣脱楚西洲。楚西洲更加收紧了手,回头看她,却看到那碧蓝的美眸不知何时乌蒙了一片,神情呆滞,仿佛失了魂。
“芷水?”喊了一声,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他一惊,正要拉回她,不料那本该还有些距离的海草居然瞬间长了许多,已经缠上她伸出去的那只手,密密麻麻,一股大力袭来,他差点被连带着扯了过去。
他连忙稳住身体,吃力地与海草拉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这水草力气如此之大!
仲腆上来帮忙拉住,但也不松开苏蔴的手,下巴点了点腰间对她说:“快拿刀把海草砍断!”
苏蔴应声取了他随身的匕首,壮着胆子一刀砍下去,海草当即被斩断,有生命一般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似乎疼得厉害。
拉锯的一方收了势,这边两人惯性往后倒了一些,苏蔴也被带着扑去,可后脑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整个人仰倒下来,两边受力,头皮上猛然一阵巨痛。
“啊!”
她翻上眼睛看去,发现自己的发带不知什么时候断开了,而散开的长发被一大簇海草纠缠在一起。她疼得抬起一只手想要拉回头发,海草一伸,又将她的手缠住。
楚西洲下游捡起飘落的匕首,不敢太靠近,只得一把斩断她的长发,解救了她的头皮。
可手还被缠着,苏蔴顺着海草看过去,看到草根处尽是大小分散的鱼骨,空洞的鱼眼死气沉沉,散发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她害怕地挣扎扭动,海草叶边竟竖起倒刺,挣扎间划破了她的手腕,鲜血顿时弥散开来。
触到鲜血,海草突然剧烈惨叫起来,立刻松开苏蔴退了回去,而那触到鲜血的地方分明已经焦黑腐烂。苏蔴顾不得别的,捂住耳朵,叫声在崖壁来回回荡,脑袋震得发晕。
鲜血还在涌出,仲腆拉过她,大手紧紧捏住伤口以上,又从包里抽了一根绷带套在上方止血。这小型医药包还是苏蔴坚持准备的,他还嫌弃了许久,觉得累赘,此刻却深刻认同她的先见之明。
血很快止住,但已经流出的那些早已混在海水当中,原先叫嚣的海草此时此刻安静地像不存在一样,软软地垂在壁上。
芷水终于醒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十分惊讶:“这是怎么了?”
楚西洲摇摇头说:“我们先下去,这里不安全。”
仲腆点头,揽住苏蔴一起继续下游。
没多久就到了底,一路上水草再没半点动静,崖底是一片巨大的空间,架空在海底之下,周围看不到任何生物,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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