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祺那晚后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多人猜测这个袭击首领的人是逃跑了,也有人疑惑他会不会已经死了,那炸裂的火花也许就是他灰飞烟灭的最后一幕,反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伯特之后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奇的是伯特的眼睛复明了,虽然不是以前那双银蓝的美丽眸子,但也绝对比失明后充血的眼球美丽得多。
伯特的回归让全族人欣喜若狂,所有巫党全部被驱逐流放,原因是伯特首领仁慈不忍杀生。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伯特首领就是这样一个仁慈如天神的存在,他执政多年从未使用过任何残忍的刑罚,哪怕最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只是永世流放。
这样的执政风格也许太过温和,但是对于渴望和平和神圣的翼族来说再合适不过,但毕竟出现了巫华光这样的人,伯特还是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
处理完今天的政务,伯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侍女们拦在了外面,关上门后走到房里比人高的落地镜前站定,抬起手轻轻在眼眸边抚了一圈又一圈。
当时他被圈进羽翼中之后并没有遭遇厄运,反而在灼热的包围下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清凉舒适之感,可自己看不见,只觉到了一股令人非常愉悦的触感;再然后面前的人突然消失了,而自己仿佛浴火重生一般,重新拥有了光明。
是那个族人把他的眼睛给了自己,每当照镜子时看到这双黑色的瞳孔伯特都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那幽暗的深瞳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可太深太深,他分辨不出。
那个奇怪的族人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为什么要耗尽自己最后一点生命来帮助自己复明?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一幕幕片段不时自脑海中划过,可每当他想要伸手抓住,那片段却又迅速消散,很少情绪波动的他总会忍不住升起一股烦躁之火。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他呆呆地在镜子前站了许久,直到门外侍女敲门提醒他到了餐点。
接连几日都是这样,他白天勉强打起精神整理翼族杂乱的事务、安抚众多被巫华光欺压掠夺的族人,夜里则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高悬上空的明月发呆。
今晚就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了。
另一边,苏蔴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房里大多东西都是艾文家的,要收拾的不多,也就是些衣服食物和这几天买回来准备带走的纪念品。
苏蔴把东西连塞了好几下也没能塞进去,反而把背包挤压到变形,反复几次下来心情没来由地烦躁起来,把东西扔到地上,她气恼地坐倒在地。
她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回事,马上要回家了不是应该高兴么,到底在烦躁些什么?
心情真是复杂,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清醒。
“已经够丑了,为什么还想不开自虐?”
背后传来仲腆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打开的门边靠着,两臂抱在胸前,斜着眼睛看苏蔴。
苏蔴忙捡起了地下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问:“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咯,”仲腆翻了个白眼,“有这么激动么,东西都拿不稳了。”
“呃……是啊,好激动的,折腾这么久终于能回去了,我要多高兴有多高兴,”苏蔴也学着翻白眼,“重要的是想到不用再被你欺负,我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
“你这女人,真是忘恩负义!也不看看是谁一路陪着你过来的。”
苏蔴哈哈笑:“好啦好啦,谢谢你!”
“东西收拾好了?”仲腆走进来,把摊在地上的背包拎起来,倒着朝下抖了抖,然后不屑地丢到一边,“效率呢!”
苏蔴气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家伙嘴上骂自己磨蹭,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东西又倒出来!“你来砸场子的!?”
仲腆大喇喇坐到床上,“是呀,我喜欢。”
“这样啊……”苏蔴眼珠子转转,心里有了主意,于是蹲下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脑袋上扔,不亦乐乎。
“喂!臭丫头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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