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百居村的南面掘出一百多个崭新的墓穴,将村民和两位爷爷安葬其中,百居村遭遇灭顶之灾,甄远山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因此翌日清晨,荀月怀里揣着母亲留给他的耳环还有伊月的绣花剪和季安耕送给他的羊皮纸,从百居村一路向西跋山涉水,终于是在傍晚时分来到大凌国久负盛名的鱼米之乡—谨阳县,荀月的耳边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背上面坐着一个个神色激动的修仙者争先恐后地朝着谨阳县蜂拥而至。
荀月心中疑惑道:“唉,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我经常陪着他老人家到县城里面打酒,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多的生面孔。”此刻夜幕降临,谨阳县华灯初上、热闹非凡,“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呐~~,诸位好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我们老刘家的祖传宝刀削铁如泥、砍金断玉,实在是打家劫...咳咳,保家卫国的神兵利器啊。”“新出炉的驴肉火烧啊~~,油而不腻、回味无穷啊,客官来两个?好嘞!哎!哎!哎!你还没给钱呢!狗娘养的别跑!你若是条好汉便和老子痛战三百回合!”“哎呀!相公,竟然有人摸我屁股!”“哪个王八蛋敢调戏我家娘子?”“这位壮士罪过罪过,如今谨阳县里人满为患,在下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哎呀!相公,他竟然...竟然还摸我,羞死人啦,奴家没法活啦!”“猛虎帮的兄弟们抄家伙啦!”
谨阳县的县令谢泽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眼泪都已经流出来了,他唉声叹气地说道:“天泽大帝呐,您老人家在天有灵,我谢泽就是一个屁大的九品芝麻官,求您老人家帮我度过此劫啊。”谢泽的师爷呵呵一笑,急忙安慰道:“县老爷此言差矣,皇九剑出现在咱们谨阳县,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从此之后县老爷一定能平步青云、加官进爵啊。”
谢泽怒道:“你懂个屁!你有能耐你上,明天我就解甲归田,县令的位子你来坐吧!”师爷闻言吓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谢泽冷笑道:“窝囊废!皇九剑的事情已经搞得满城风雨,六大派之中十伐赤距离谨阳县最近,他们肯定会派人来夺取皇九剑的,据说咱们大凌国的太子殿下也已经出发了,最多再有半个时辰便要到了,他们若是打起来,老子里外不是人,加官进爵?哈哈,我他娘的能保住脑袋就谢天谢地了。”
荀月来到甄远山的府邸,将百居村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一遍,甄远山不禁老泪纵横,他搂住荀月的肩膀叹息道:“好孩子,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你若是瞧得起甄伯父便住在我家吧。”荀月擦干泪水,神情坚毅地说道:“荀儿想求甄伯父借我一些盘缠,我要去六大派拜师学艺、手刃仇人!”甄勤寿笑眯眯地从偏厅走出来,嘲讽道:“哈哈,荀老弟果然是傻得天真,六大派也是你能去的?那里天才云集、英雄辈出,非根骨奇佳者不得入内!你竟然口出狂言要去六大派拜师学艺?你连一个看门童子都不配!”此刻的荀月寄人篱下,他也不敢反驳,低着头呆呆地看着满是补丁的长袍,记得长袍上最后一个补丁还是伊儿给缝的呢,脑海中伊月可爱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甄远山呵斥道:“寿儿休得胡言,好男儿志在四方,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悠州局势动荡不堪,荀儿将来能否名动天下亦未可知!”荀月回想起各种错综复杂的修仙势力蜂拥到谨阳县的情景,好奇地问道:“甄伯父,县城外面人荒马乱的,你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甄远山叹道:“上古时期,天泽大帝创立名剑榜以此激励天泽境的修仙者发愤图强,名剑榜上的宝剑俱是奇珍异宝,皇九剑更是其中的翘楚雄踞名剑榜一十三位!江湖传言,了元大帝与他的妻子一共孕育九个男婴,九名男婴之中八人早早夭折,唯独老九戎马倥偬,手持宝剑名曰皇九,此剑铸成伊始饮血无数、煞气极重,最近有消息称皇九剑现身谨阳县不知是福是祸。”
荀月听到了元大帝的名字,忽然想起季安耕送给他的羊皮纸,据说上面记载着了元魄的消息,荀月谨慎地从怀里掏出地图,他初来乍到心中没有丝毫的主见便将羊皮纸递给甄远山,甄远山急忙拉着荀月来到一间密室,二人打开羊皮纸上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甄远山神色惶恐地说道:“了元魄乃是世间不祥之物,皇九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咱们大凌国的太子殿下也会来谨阳县的,荀儿不如把它交给殿下,大凌国必定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甄勤寿点着脚尖趴在窗户上,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嘿嘿一声奸笑。
甄远山命令管家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荀月看着眼前的珍馐美味实在是难以下咽,他不禁回想起每年的七八月份,两位爷爷会带着他和伊月到山野里烤红薯,伊儿甜美的笑声总是萦绕在他的耳边,荀月的泪水止不住地划过脸庞,甄远山安慰道:“荀儿啊,谨阳县周围风景如画,伯父带你出门散散心吧?你总是唉声叹气的对身体也不好,伊、荀两位老前辈看到也会心疼的。”
甄远山拉着荀月的手臂走出甄府没多远,谨阳县的县令谢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焦急地喊道:“甄老弟,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咱们速速出城迎接吧。”甄远山身为谨阳县的巨富与谢泽的关系向来融洽,二人经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谢泽指着荀月笑眯眯地问道:“咦!这位相貌英俊的小兄弟是谁啊?哈哈,甄老弟你可以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位小兄弟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滚,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儿。”甄远山弯腰在荀月的耳边低声嘱咐道:“荀儿,那张羊皮纸事关重大,太子殿下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绝对值得信赖,他必定不会亏待你的,荀儿若想去六大派拜师学艺,最好是让殿下替你引荐。”谢泽带着甄远山和荀月快步来到城门前,远处缓缓跑来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白衣青年,青年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一般纨绔子弟身上所特有的飞扬跋扈,正是大凌国当今太子姓霍名承卓。
谢泽一溜烟地跑到霍承卓身边牵住他的马嚼子,笑道:“谨阳县县令谢泽拜见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旗开得胜顺利夺得皇九剑。”谢泽看到霍承卓的身后并没有侍卫随从,不禁问道:“太子殿下您...您是一个人来的?太子殿下艺高人胆大,小的佩服佩服。”霍承卓将谢泽轻轻扶起来,叹道:“谢县令无须多礼,最近大凌国的帝都帆阳城有些不太平,父皇坐镇宫中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况且皇九剑的消息还未得到确认,若是事情属实,父皇自然会增派援兵的。”了元魄被盗一事霍承卓闭口不提,否则势必会会闹得人心惶惶。
甄远山躬身走到霍承卓身边,指着荀月低声说道:“太子殿子,草民甄远山有件天大的事情要向您禀报,这孩子身世凄苦,他身上有...。”甄远山的话还没说完,原本风平浪静的天泽湖突然狂风大作,一艘猩红的战船急速驶来,在战船的船头上竖着一面大旗,旗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伐’字,一名年轻男子背负双手轻轻跳下战船,此人名叫林烛峰乃是十伐赤的外宗弟子,天泽四十七国实际的掌权者是六大派,摘星域的拳头最硬掌管十国,俯月阁、探龙谷、鸣凤山、十伐赤各自掌管九国,最后的一个国家就是大凌国属于湮羽军的管辖范围之内,大凌国地理位置优越,西濒悠州水源天泽湖,东扼峙岚天险葫芦渡,它的国力完全抵得上十个国家甚至更多,十伐赤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因此十伐赤与大凌国之间向来不太和睦。
林烛峰与霍承卓对视一眼,低声挖苦道:“大凌国自恃兵强马壮,竟然会被岚东蛮子趁虚而入盗走了元魄,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霍承卓反唇相讥道:“谨阳县是我大凌国的地盘,林公子单刀赴会,恐怕危机重重啊,假如出现意外,呵呵,明年的今天霍某会去你的坟头给林兄上香的。”谢泽看到二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吓得胆颤心惊,急忙向身后的一名捕快说道:“赵捕头,你快去把章三给我押过来,两位大人有话要问他。”赵捕头领命离开,去不多时手里拎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正是昨天夜里溜进私宅行窃的瘌痢头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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