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披星戴月,一个耐心讲解一个虚心受教,时间过得飞快,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来到酒剑山庄,荀月伸着脖子好奇地向四周观望,前方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映入眼帘,由于它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因此得名五指山,其中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仙雾缭绕最是壮观,名曰猿愁峰,殷天鼎翻身下马意气风发地笑道:“哈哈,荀儿,咱们到了!”荀月仰头看着直插云霄的猿愁峰,眼睛里冒出许多小星星,满脸崇拜地说道:“师傅,咱们酒剑山庄好气派啊,若是能够在山顶上看一次日出,那会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啊。”殷天鼎严厉地训斥道:“习武之人不可贪图享乐,咱们酒剑山庄不在猿愁峰,荀儿你瞧那边!”
荀月顺着殷天鼎所指的方向,眼珠子瞪得像两颗铜铃,一座高约两三百米的小土丘躺在那里,土丘之上果然有一间茅草屋,一阵山风吹过差点把屋顶掀翻,荀月叫苦不迭地喊道:“师傅!您逗我呢吧?您该不会告诉我,那间茅草屋才是大名鼎鼎的酒剑山庄吧!?”“这还有假?”殷天鼎年岁已高很是恋家,他回到五指山之后,心情明显好转,哼着小曲牵着骏马领着荀月,一老一少一马沿着山间小路蜿蜒而上,荀月初来乍到好奇心格外浓厚,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四周的景色美如诗画,一路上的抱怨早已烟消云散,荀月跟在殷天鼎身后大概步行半个时辰,突然听到前方有人正在激烈的争吵。
“童云妹子,殷天鼎那个老匹夫胸无点墨,你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胚子,不如拜入我逍遥派修行。”“狗贼!你再说师傅一句坏话,我魏成松和你拼命!”荀月紧走两步跑上前去,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坐在一颗大树旁边掩面哭泣,在她旁边站着七八个青年拔刀相向,其中一人正是在百居村和荀月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既白,原来五指山钟灵毓秀,算得上是一块难得的修仙宝地,因此除酒剑山庄之外,还有四位高人在此开宗立派,其中以逍遥派最是风光,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逍遥派的掌门人正是林烛峰的父亲名叫林好剑。
猿愁峰山势雄伟乃是五个修仙门派的必争之地,五位掌门每年都会派遣弟子,美其名曰以武会友,实则暗中较劲,胜者便可以在猿愁峰居住一年,逍遥派风头正劲,竟然蝉联三届冠军,今年同样没有意外,逍遥派再次拔得头筹,林好剑心中欢喜,便唆使弟子前来酒剑山庄挑衅滋事,殷天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逍遥派的几个小娃娃,你们不在山顶上修炼八字真言,跑到老夫的山庄作甚啊!”“殷...殷前辈!您老人家教训的是,哥几个马上回去面壁思过,再也不敢欺负童云妹子啦。”逍遥派的弟子深知殷天鼎护犊情深,此刻不跑,待会大嘴巴子便要甩过来了,因此一溜烟地跑回逍遥派。
那名哭哭啼啼的女子朝着猿愁峰狠狠瞪视一眼,随即破涕为笑,娇声问道:“师傅,您老人家一路上可还顺利么?哎呀!您怎么又买了一匹马呀,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咦!这位模样俊俏的小兄弟是谁啊?”殷天鼎笑道:“这小娃娃名叫荀月,从今往后他便是你们的四师弟了。”荀月闻言一怔,小声嘟囔道:“四师弟?我靠!原来酒剑山庄算上东方大哥在内,竟然只有三名弟子?这也太落魄了吧?”殷天鼎指着东方既白说道:“你小子瞎嘀咕什么呢!快来拜见你大师哥。”荀月想起他在百居村落荒而逃的情景,心中一阵感伤,但是东方既白与自己非亲非故,他确实没有义务拼死保护村子,况且当时的东方既白看到鲜血之后显然是惊吓过度,想必其中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荀月抱拳行礼,说道:“小师弟拜见大师哥。”东方既白急忙还礼,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歉意。
殷天鼎指着一个皮肤黝黑、相貌粗犷的青年壮汉,说道:“这是你二师哥魏成松,快来拜见。”荀月再次抱拳施礼,说道:“小师弟拜见魏师哥。”“魏成松朴实地笑道:“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荀师弟不必多礼,哈哈。”殷天鼎满意地点点头,那名红衣女子活泼地说道:“本姑娘是你三师姐童云,嘻嘻,你可不准欺负师姐哦,我最喜欢哭啦。”荀月从小到大一直待在百居村,除伊月之外,再也没有和别的女孩子打过交道,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你这丫头不要调笑荀儿啦。”殷天鼎望着破败不堪的酒剑山庄,心情一瞬间沉到谷底,他神色略显焦急地问道:“成松啊,前一阵子咱们帮西周村平定土匪的祸乱,他们可曾将款子送过来啊?”魏成松怒道:“刁民,全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刁民!昨天清晨我去村里讨债,那村长竟然躲着我就是不见,实在欺人太甚。”原来,五指山方圆百里之内盗贼蜂起,周围的村子被搅得鸡犬不宁,按理说除暴安良本是殷天鼎的分内之事,奈何自从在百居村丢掉药材之后,酒剑山庄可谓是穷得叮当响,因此殷天鼎带着徒儿们下山剿匪,便会向村民讨要一些盘缠,酒剑山庄被逼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呜呼哀哉了。
魏成松愁眉苦脸地说道:“师傅,咱们总得想些办法才是,否则山庄可没米下锅了。”童云展颜一笑,安慰道:“魏师哥你不要发愁嘛,我身上还有几两碎银子呢,你们等着,我去集市里买些米酒,替荀月弟弟接风洗尘。”荀月闻言心中感动,但是考虑到酒剑山庄目前的窘境,不由得劝道:“童师姐,我在村子里粗茶淡饭吃惯了的,你若是让我吃些珍馐美味反倒难为我了。”“小师弟真懂事,外面风大,师傅您快带着小师弟回屋歇息吧,我去去就来。”童云拍拍荀月的脑袋,骑着酒剑山庄唯一的坐骑—毛驴下山去了,酒剑山庄人丁单薄,虽然生活得清苦一些,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童云打心眼里感到知足。
“嘿嘿、嘿嘿。”魏成松满脸深情地看着毛驴上的倩影傻笑个不停,荀月小声问道:“魏师哥,你是不是喜欢童云师姐?我去帮你打探打探师姐的口风吧?”魏成松羡慕地盯着东方既白,叹道:“云儿的心思全都拴在大师哥身上呢,我相貌普通、资质平平,能够每天看到云儿的笑脸,我便心满意足了,唉!”殷天鼎将东方既白和荀月喊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百居村一战,既白临阵脱逃,老夫已经听他说了,我希望荀儿你能不计前嫌,其实既白他...。”
东方既白单膝跪地,朝着荀月拱手谢罪,说道:“师傅,那些陈年往事您就不要再提了,小师弟是我对不住你!”荀月宅心仁厚,从未怨恨过东方既白,急忙将他扶起来,说道:“东方大哥,我真的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那季世忠武功高强,如果你当时没有逃走,反而会白白葬送性命,你快起来吧。”东方既白深深地向荀月鞠上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师傅,嘻嘻,我回来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童云提着酒菜回到山庄,虽然食材不够丰盛,但是她心灵手巧,晚饭极是可口,师徒五人笑逐颜开、推杯换盏,荀月隐隐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失去百居村的亲人之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
殷天鼎酒足饭饱,牵着荀月的胳膊徒步来到后山,一条瀑布飞流直下,溅起一朵朵水花打在荀月的脸上甚是清凉,殷天鼎沉吟片刻,开口讲道:“荀儿,老夫已经说过了,八字真言浩渺繁复,修仙者修炼八字真言的过程,便是将真言由气态转化为固态的过程,第一重境界真言为气态,修仙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将其幻化为各种形态和敌人过招。”
殷天鼎催动丹田,泽字诀疯涌而出,他的掌心飘起一股淡黑色的气态真言,那真言先是变成一柄三尺长的飞剑,随着殷天鼎的运功发力,真言愈加浑厚,最后凝聚成一头体型庞大的猛虎,猛虎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嘴里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一块重达千斤的石头竟然被它轻松地吸过来,猛虎挥舞利爪将石头砸得粉碎,“第二到第九重境界真言为液态,此刻的八字真言很难控制,需要勤学苦练才能运用自如。”殷天鼎五指并拢,泽字诀由淡黑色气体铸剑变成纯黑色的液体,最后凝聚成一滩小小的沼泽,这沼泽相较于飞剑和猛虎,已经变得更加真实生动。
黑色沼泽急速旋转,殷天鼎猛地一抬手臂,那条三四百米长的瀑布竟然被它吸得倒流,好像一条银河一般倒挂在天际,荀月看得目瞪口呆,惊呼道:“师傅,这第九重境界便已有如此威力,那真言固化之后,岂不是无人能敌?”殷天鼎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手背之上青筋暴涨,天地之间风起云涌,荀月激动地咽下一口唾沫,心道:“瞧师傅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他想要在天上捅个窟窿不成?”随着殷天鼎的持续发力,他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殷天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缓缓摊开手掌,荀月屁颠屁颠地跑到师傅身边,一个鸡蛋般大小的娃娃正躺在殷天鼎的手心里,睡得比死猪都香,荀月险些把舌头咬掉,哈哈笑道:“这...这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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