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官道上缓缓的驶着一辆马车,灰色的布帘干净却显得极为朴素,与普通过往行商无异,显得低调了许多。只是,车上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感染了每一个人,连一向清冷的谷天莲脸上也有些许笑意。
心雅来到异世后第一次离开了高墙大院,如同一只被圈养的小鸟终于有机会逃出牢笼,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一刻也不得闲。风瑶在旁,看她说累了,就递上茶水润喉,十分贴心。
鞍马劳顿几天后,一行人到了岷山脚下。
“师父,还有多久啊?这都走了半天啦,怎么还不到山顶?”小娃娃一边撅嘴抱怨着,一边使劲捶捶不知道长在哪里的腰,显得十分滑稽。
谷天莲还未回话,怀里单手抱着的风瑶挣扎着跳下来,小步走上前去,“殿下。……”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殿什么下?咱们出门在外,叫我心儿就成。”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拍了拍风瑶单薄的肩膀。
“好,殿下,不,心心儿。我陪你一起走,不远了呢。”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帕子,仔细的替心雅擦擦脸上的汗,阳光的照射下,白净的小脸显得明媚了许多。
“不行,男孩子身子弱,我没事儿。”还特意伸出自以为很粗实则火柴棍细的小胳膊,展示自己所谓的力量,“师父,抱着瑶儿。”还未说完,一溜烟的向山顶跑去。
几人走走停停两个时辰才登上山顶,几间茅屋搭的错落有致,看到了石桌石凳,心雅二话没说,直接摊开四肢,跳上石桌挺尸,嘴里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第二天,便行了正式的拜师礼,算是逍遥派的第九代弟子,看见风瑶羡慕的眼光,非得求着谷天莲两人一起收,在她的软磨硬泡持续两年坚持不懈的攻坚战下,谷天莲终于点头,答应将一身的医术交给风瑶,不过不如逍遥派的门,顶多算是外家弟子。就这样,也使得风瑶感动的当场落了泪,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
十三年后
“心儿,快起吧,谷主叫你去呢。”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弯着腰对着床上呼呼大睡,被子早已被卷到身下的女子轻声唤到,穿着月白色的长衫,显得十分的儒雅,眉眼之间十分温柔,似乎对这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不去,刚睡下没两个时辰,让她边呆着去。”心雅使劲儿甩了甩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昨晚练功熬了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会儿叫起,简直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两样。
男子等了一会儿,只见床上的人儿仍没动静,慢慢地退出房门,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端了盆温水进来,拿过旁边的毛巾,轻轻的浸湿,拧干了水,可能是长期呆在药房的缘故,身上手上总是透着股药香,清新的味道很好闻。
走上床前,轻轻的搭了个边,将地上的枕头随手捡了起来,给那人轻轻的擦着脸,暖呼呼的,舒服极了。“瑶儿,你怎么这么贤惠啊?以后给我当夫郎好不好?”床上传来懒洋洋的声音,闲散之余显得十分诱惑,给人无限的遐想。
“说什么呢?没点正经。”话是这样说,却闹了个大红脸,整个心砰砰砰的跳的飞快。毕竟是少年儿郎,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慢慢地也养出感情。论年纪,他也不小了,京城里与他同岁的少爷们怕是连孩子都生了几个,只是自己如今这般……
这些年他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下山替周围的乡亲们诊病,早已看惯了生死,至于身外之物,他早已看淡,若是她开口,他就接着,她不开口,他也不会主动的去求。
见床上那人终于爬了起来,起身拿了内衫,外卦儿伺候她穿下,一边伺候一边絮叨着说“快点吧,当心谷主等急了,再罚你练功去。”
“瑶儿,你真是个管家公,这么啰嗦。”那人说完,穿上鞋子蹬蹬蹬的跑了出去,正出门时,回头向他吐了吐舌头,十分的俏皮可爱。
风瑶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她是怎样养成一副古灵精怪的性子,明明每天累得要死,却总能苦中作乐,整天笑哈哈的,摆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让人看了想生气都难。
“师父,师傅咦,人呢?”心雅进在门外叫了半天也没人应答,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书房,门缝里四下瞅瞅一个人也没有,疑惑的的问道。想到可能是等的太急,出去采药,便甩甩手准备回自己的小屋,正此时,一股剑气从背后传来,还未看清那人脸庞,便与他厮杀起来,黑衣杀手招招致命,直取咽喉,一把长剑舞的眼花缭乱,心雅勉强应付着,没有兵器在手,实在是很吃亏。屋里的风瑶听到打斗声,赶忙跑了出去,看着心雅处于下风,眼见着就要败了,赶忙跑回屋里,拿起心雅的佩剑,一甩手扔了出去。
“心儿,接着。”心雅虚晃一招,黑衣人迅速后退,趁着着空挡,一个飞身将长剑我在自己手中,与眼前黑衣人刷刷刷的打了起来,两人谁也不肯相让,你来我往,剑风阵阵,连一旁的茅屋都掀翻了一半。高手过招,半招即可落败,即使胳膊上被黑衣人死了撕了两个口子,心雅仍就持剑出击,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向黑衣人刺去。这招可是自己所创,结合了现代的击剑术,那边的黑衣人被她折腾的也不好过,手忙脚乱的挡着,心雅瞅准时机,直接挑起了他的面罩,竟然是自己的师父谷天莲,连风瑶都被吓了一跳。
二人迅速后退,谷天莲一改清冷的性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拊掌道“不错不错,有此成就,不愧本座十几年的心血了。”
心雅半分的高兴劲儿也无,身上的口子火辣辣的叫嚣着,整个笑脸挤成一团,“师父,你老人家考验我也不用这样吧,哎呦呦,疼死我了。”一边抱怨着,一边龇牙咧嘴的往伤口上吹着气。
风瑶忙扶着她进了屋里,仔细的上着药,红润的小嘴轻轻的吹着,丝丝的凉气让心雅好受了不少。
“心儿,伤好后便可下山了,回宫吧,那才是属于你的地方。”谷天莲说到,看的出来确实心情很好,只是严肃的表情提醒着说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啊?师。师父,真走啊?”心雅的嘴睁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
“嗯,为师明天就下山,你二人自行离去即可。”说完这句话,屋里一片沉默。
虽然很生气师父老师折腾自己,布置的功课太多,心里头没少骂她,但如今走了,却十分的不舍。
“心儿,师父不求你成百世流芳,万民颂扬的千古明君,只要你上乘天意,下顺民心,作个俯仰无愧天地的好女儿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公道自在人心,你且不用多想。”说完,施施然的走了,留下一抹颀长的身影,与当年从宫中带走自己的背影一样潇洒,半点不惹尘埃。
三天后
“瑶儿,走吧。”两人只收拾了一个包袱,除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外,只随身带了些碎银。风瑶三步一回头,十分的不舍,临行前两人又去了茅屋,师父果真不在,只跪下磕了几个头,便走了。
岷山高处站着一位白衣人,仙风道骨,远远的看着两人下山,喃喃道“人事已尽,至于结果如何,且看天命吧。”
两人徒步下山,没过多久便来到山下的集市上,讨价还价买了两匹快马,一路向京城方向奔去。
“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御书房的宫侍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笑呵呵的说到“皇女回京了,皇上。”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龙英雪蹭的站了起来,吓了那宫侍一跳。
“奴怎么敢骗您了?到了宫门口呢,要不瞧瞧去?”
“还愣着干什么?”龙英雪急忙从御案后走了出来,九五至尊,其实与一般等待子女归家的母亲无异。这些年她遵守承诺,没有与女儿有任何往来,连封信也没寄,承受着心上人十几年的怨恨,心里有多苦,恐怕就自己知道。
这会儿女儿终于回来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出了御书房,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头对身边的宫侍吩咐道“快去告知皇贵君殿下,就说皇女回来了。”喜上眉梢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朝堂上的稳重,愣是换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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